秦振来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满威严、压迫,还有轻蔑。
他冷冷一笑:“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宁澈在一旁都听傻了,她还会医术?
她究竟还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楚娇神色淡定,直视着秦振来的眼睛,这样的威仪她并不惧。
在宫里那些年,她早就练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而且秦振来的这点威迫,对她来讲可以说是无痛关痒。
“我既然敢说,自然就有把握。”
“不然秦先生你以为九思是怎么好起来的?”
“你们派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医生,曹医生也给他治疗了很久,为什么不见好转?”
楚娇反问。
她说的这一点是事实。
或许以曹医生治疗的手段,岑九思不是不能好,而是需要更长的时间。
她用灵泉水给他煎药,又增减了几味草药,使得药性增强了不少。
不然以九思当时的情况,想要康复,确实存在不小的困难。
她的话让秦振来一愣。
岑九思的情况他们都清楚,当时连国外的专家都请来了,还是束手无策。
只能以针灸的手段保守治疗。
曹锦云每个月都会如实上报岑九思的病情,以及治疗的情况。
岑九思出现好转的情况也是在他和楚娇结婚以后。
思及此处,秦振来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
岑九思再能干,他也是外人。
但是儿子始终是自己的儿子。
秦家旁支那几个废物难堪大任,没一个能扛得住事儿。
现在是多事之秋,秦家要是没根顶梁柱,一旦塌了,那就是灭顶之灾。
“秦先生,我相信两位公子已经尝试了很多,也不缺我这一次,万一呢?”
楚娇见他动摇,再次说话。
她心里虽然没把握,但只要这步踏出去了,剩下的事情再想办法解决。
秦振来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楚娇也不急,等着他考虑。
她相信自己说的话,足够让对方动摇。
用一个外人,不如用自己的儿子。
秦家交给岑九思,那么他手里就一定要有一个捏得住九思的地方。
但显然秦家目前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大哥和二哥的线索。
可前提是他们必须得一辈子捏得住这个要害,否则,他们拿什么来掌控九思?让九思心甘情愿为秦家做事?
还有一点就是,大哥、二哥的线索也不光秦家掌握了,王家也一样掌握了。
要不是王家放任王妤作死,让她去匀城闹了那么一出,九思也不会选择秦家。
同样这两家对于他们来讲也是危险的,都只是想利用他们而已。
利益为先,一旦秦家和王家达成某种默契,大哥和二哥的线索一直卡着。
那么大哥二哥的消息就是那条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
想要破解这样的局面,他们能做的选择并不多。
治疗好两位秦公子,这是一条出路。
“如果你治不好呢?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秦振来放下茶杯,觑了她一眼,心性倒是稳固。
楚娇:“我想我这条命在秦先生眼里也并不值钱,但能够牵制住九思而已。”
“大哥二哥的线索,您和王家都捏着。”
“我不妨说亮话,我和九思可以做你们交锋的炮灰,但绝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秦王两家暂时没有特别的冲突,在情况未明之前,大哥和二哥的线索我想你们也不会那么轻松给出来。”
“我再大胆猜测,或许大哥二哥就被你们藏在某个地方。”
“但只要人是活的,消息就不可能捂死。”
“秦王两家也不是没有对手,九思一旦成了秦家无往不利的杀器,损到了对方的要害。”
“秦先生,您说,如果您是对方,您会怎么做?”
楚娇不疾不徐反问,也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冷茶。
“我和九思不过就是牛身上的虱子罢了,对方会选择直接杀了这头牛,还是会选择在牛身上找这只虱子?”
“如果我是对方,我会选择让这只虱子,吸干这头牛的血。”
“得来不费吹灰之力。”
“我和九思死不足惜,可秦家呢?”
楚娇放下茶杯,语气不惊不慌。
但这样的话,足以说得是很大胆。
秦振来看着她,倒不是被她这些话惊到了,她的话本就是事实。
只是让他吃惊的是,这是一个二十岁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样的胆量和分析能力,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看来不是个空有皮囊的花瓶。
“你倒是敢说。”
楚娇淡淡一笑:“实话而已,不过卖弄罢了,这些道理秦先生比我更明白,我不过看到了表面而已。”
“我只是一个女子,我想要的就是相夫教子,平淡的生活。”
“外面那些纷争是什么样的,我管不到,自然也没能力。”
“有时候做棋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可利用的价值。”
“但听话的棋子,和反骨的棋子,我相信世人都会选择听话的那枚。”
“反骨的用起来虽然有时候效果显著,但后遗症太大。”
秦振来脸上露出几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吩咐人再给两人添了热茶。
“你说得不错,扎手的棋子用起来的确能够解决很多棘手的事情,但也会扎伤自己,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什么区别。”
“你很有胆识,连我女儿都不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我很好奇你怎么懂得这些?”
楚娇:“耳濡目染罢了。”
秦振来来了兴趣:“苏家既然培养了你,又怎么会把你送回乡下,收回一个废物?”
楚娇喝了口茶,来到这里还是头一次和这种大人物交锋,还真是有点手生了。
“在不安的环境因素下,人本能是趋利避害。”
原主在苏家过得可不是那么地快活,苏家那个小妖精后娘可不是个好货色。
原主在苏家过得也算如履薄冰,可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公主。
“见微知著,能够分析到这么多事情,确实不多见。”
“除了让你和岑九思办结婚证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提。”
言下之意是同意她治疗两位秦公子,也给她机会探视岑九思。
楚娇:“结婚证的事情不急,我只要秦先生在中京府这地界儿承认我是岑九思的女朋友就好。”
她当然不会蠢到提结婚证的事情。
说白了,那就是一张纸。
有效的时候自然有效,无效的时候,它就还是一张纸。
当前这个情况,承认她的身份,可比这张纸来得有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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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承认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