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火炎白了我一眼,说我懂个锤子?
他说,找年代久远的乱葬岗,主要是因其中必有许多裸露在外的人骨。
这些人骨头,在乱葬岗中放置许久,沾染了大量的尸气,正是火炎所需要的。
他需要用这些东西,接上僵尸的断臂,再辅以秘术和其他材料,便可修复红毛僵尸。
这些人骨多年无人问津,闲着也是闲着,但这跟盗墓,完全是两码事。
至于他手中这只红毛僵尸,也是祖上传到火烈那,火烈又传给他的。
搞出一只人造僵尸,可谓复杂到了极点,可不像电影里说的,随便捣鼓几下就能成功。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要是控尸人用的尸体,都不是正道来的,他们肯定早被巡捕一锅给断了。
张束回忆了一下,才说三江市城西八十多里处,确实有个乱葬岗。
他听说,这个乱葬岗,民|国时候就存在了,应该能符合火炎的要求。
火炎看了眼时间,说离天黑还有四个半小时,这时候去晚上应该能赶回来。
于是我们也没耽误,坐上张束的SUV,便往那个叫积麦山的地方去了。
本来我是不打算让张束跟着的,毕竟这家伙刚见了鬼,身上火气弱的可怜。
万一碰见什么脏东西,少说也得大病一场。
张束却说,经过肚兜的事,他突然想到了个赚大钱的招儿。
那就是跟着我们,将那些诡异的事全记录下来,再写成小说,准能火一把。
毕竟这是个浮躁的年代,人们最需要的,就是刺激。
“你还有这本事?”我以为听错了。
张束肚子一挺,酒糟鼻子朝天,说他上小学时,曾荣获三江市少儿组作文大赛季军。
有底子。
我顿感无语,但急着修理僵尸的火炎,却在一边催促起来。
无奈,我只好画了道护身符给张束,才同意他一起去积麦山。
出了市区便是省道,张束对着车载显示屏鼓捣半天,才说积麦山太偏僻,居然定位不到。
“你没来过?”火炎有些着急。
作为一个控尸人,身边没有尸体,就等于削弱他八成的战斗力。
张束说,那地方他也只听他老爸提起过,这还是头一次过来。
“别折腾了,往前开,找个有人的地方问问。”火炎又是一阵无语。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我们终于在一个岔路口边上,遇见个撑着遮阳伞卖冰棍的老头。
买了三个冰棍,张束又递了根烟,老头才告诉我们,往左边走,过了泥瓦桥村就到了。
大概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便在颠簸不平的泥巴路上,看见了那老头所说的泥瓦桥村。
这座处在大山之中的小村子,看上去十分破旧闭塞,就像还生活这上个世纪一般。
我们正要从村中穿过,村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往村口疯跑的女人。
女人蓬头垢面,破旧的衣服上沾满了污泥,就像个干瘪的泥猴子。
她一边跑,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就像身后有什么了怪物。
看到我们的车时,女人疯狂挥动着双手,似乎是想让我们载她一程。
张束刚放下车窗玻璃,呼呼啦啦的十几号村民,就在女人身后追了上来。
其中有个人,手里拎着一捆绳子。
为首那个只有一只胳膊的汉子,还歇斯底里的叫着站住。
“怎么回事?”我跳下车,看着瑟瑟发抖的女人,和凶神恶煞的村民。
“救命,求你救救我,别让他们把我带回去。”女人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
十根带着污泥的长指甲,深深嵌进了我的皮肉。
我还没说话,那个尾随而来的独臂汉子,却先开了口。
他说他叫邓二,是泥瓦桥村的农民。
女人姓王,是她媳妇。
几年前的一次变故,使女人得了很重的精神病,常动手伤人。
邓二只好将女人锁在家中,不想今天他下地干活,女人却偷跑了出来。
他怕女人惹出什么乱子,这才带着村里人追了出来。
女人疯狂摇头,想说什么,却被村民们打断。
众人皆表示邓二说得对,我甚至还在邓二眼中,看到了浓郁的焦急。
既然是这样,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准备将叫嚷救命的女人,交给邓二。
就在此时,那疯女人猛的咬了我一口,血当时就下来了。
真是个疯子。
邓二忙将女人拽回去绑好,才一个劲儿对我道歉,并让我去村里包扎一下。
天气很热,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我只好跟着邓二进了村。
村里确实很破,房子歪歪扭扭,就连我去包扎的卫生室,也差不了多少。
“邓二兄弟,这里离积麦山应该不远了吧。”我活动了一下包好的手。
“你们要去积麦山?”邓二点头之余,反问道。
他说那边有片挺老大的乱葬岗,怪渗人的,没事去那边干什么?
火炎眼珠一转,说我是个有钱的老板,以前家里穷,就把过世的爷爷埋那了。
如今有钱了,想把老人家的坟迁去城里,不想却忘了进山的路。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火炎却假装没看见,依旧满嘴跑火车。
一听我们是有钱人,邓二双眼放光,说他对积麦山很熟,可以带我们去。
“只是……”
我懂他的意思,说肯定不能让他白跑,只要他把我们带去,就给他五百块钱。
邓二高兴得不行。
但他说山路不好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在村里住一晚,明早再去山上吧。
这样也好,见火炎也没异议,我便点了头。
奈何邓二家有个疯子,我们只好在一户姓孙的村民家里,借宿一晚。
许是知道我很有钱,晚餐很丰盛,都是山里无公害的东西,我们吃得那叫一个爽。
尤其是张束,之前被那黑衣凶鬼吸了阳气,此时胃口好得不行。
他旋风筷子一抡,活像个八辈子没见过吃的饿死鬼。
其实我和火炎的样子,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毕竟这些东西,城里很少见。
村里没啥娱乐,晚上八点多,整个村子都渐渐睡着了。
就在我也要睡着时,安静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
“出什么事了?”张束正睡得迷迷糊糊。
很快,我们就从杂乱叫嚷声中,知道发生了什么。
邓二的媳妇,就是下午咬我的那个疯女人,居然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