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眼眸里藏不住的喜意,他正要说些腻人的情话来挽回她。
可南芳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我后悔了。”
“从一开始,我与将军之间就是一个错误。那年,江南,河边柳树下,我就不该遇见将军,更不该喜欢上将军,更不该不听父母相劝,执意嫁给将军。”
“一步错皆是步步错。”
“我父亲是江南王,我亦是我父亲的掌上明珠。与这京城中的贵女相比,我都是能比得上的。”
“求亲的人更是踏破了我家的门槛,可我一个个都瞧不上。都说高门寒户,云泥之别。”
“可我偏偏不信。”
“我觉得你怀有一身本事,将来定是要出人头地的,义无反顾的要嫁给了你,用着自己的钱财去贴补你,免你后顾之忧,担起了这所有的担子,陪你一步步的苦熬了过来。”
“后来,你确实闯出了一番作为,却没想到,这人啊……终究是会变的。”
“一切都变了。”
南芳的神色平静且认真。
而恰恰是这份认真,让苏武的心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苏武心如刀绞。
他眉头皱紧,“芳儿,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如何重新来过。”晋阳郡主冷了面,“她的柔儿与我的锦儿不过差了个一两岁罢了,自我进了你家的门,你就与她偷上了,在我为你打算为你考虑周全之时,你就背着我与她搞上了。”
“将军,以后多多保重吧!”
“还有,不要有这般痴心妄想了!”
晋阳郡主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武站在原地,恋恋不舍的看着晋阳郡主离开。
她的身影渐渐的走远,最后隐没在黑暗中。
苏武一直痴痴的站着,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晋阳郡主的刚才的话语。
他的眉心缓缓的皱了起来。
他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为所为对这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养外室,与外室育有一女,私自接外室进门,想逼着她给外室一个名分,好几年从未去过她屋里。
这一桩桩,这一件件。
却都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就算当初再怎么赤诚火热的心,也在这磋磨之下,都消磨殆尽了。
她对他,很失望吧。
苏武在看到晋阳之时,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希望的。
可现在,他回想起过往的事情,才知道他早就伤透了她的心,还谈什么希望。
苏武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院内静悄悄的。
其他人似乎都已经歇下了。
他轻轻的推开了自己的门。
有一抹人影,急匆匆的从床上站起,迎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素绿的丫鬟衣裙。
“将军,茹儿等你好久了,将军怎么才回来,就这么把茹儿扔在这。”
这屋里就点着这么一盏昏黄的灯烛。
苏武借着这昏暗的光线,视线痴迷的落在她的脸上。
“将军?”
苏武听着这一声含着浓浓情意的呼唤!
心一动,再也控制不住。
他伸手,将人拥进了怀里,痴迷的抱着她,以此来博得一丝的温度。
—
苏依锦站在屏风后,玉足轻点,刚从温水里出来。
水滴顺着她的身体,缓缓的滴下,落在地板上。
两三个宫女围绕着她,抹着香膏往她身上擦去,又伺候着她穿上衣裙。
迎春快步走进,低声道,“娘娘,送郡主回去的小太监回来了。”
迎春把晋阳郡主在路上遇见苏武一事说了。
又把他们之间的话缓缓道来,才静默的站到一旁去。
苏依锦拿起首饰盒里的一支流苏金钗在脑袋比划着。
镜子里的人,淡淡的笑着。
“呵,他这时候才知道后悔还有什么意思呢,往事随风不堪回首,什么东西都该好好珍惜着,这人走茶凉了,他倒是知道后悔了,这苏将军是不是以为我娘还会傻傻的在原地等他不成,他也配?”
苏依锦叹了一口气,又想起晋阳郡主与苏武说的那些话,心里只觉得心疼。
“我娘啊,那些年就是太宠着他了,这男人就是不能宠,一宠,他们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依锦说的一道一道的。
迎春接过她手上的钗子,仔细的给她别在了发间。
迎春笑着打趣问道,“娘娘可会一直在陛下身后等着陛下?”
苏依锦眨了一下眼眸,毫不犹豫的道,“要等,一直等着,他孤身一人在这宫里,我可舍不得他转头时,看着背后空荡荡的。”
迎春跟着苏依锦往屋里缓缓走去,她笑道,“娘娘还说郡主呢,娘娘何尝不是把陛下宠坏了。”
苏依锦脚步一顿。
世人都道,她这个独得盛宠的贵妃,被陛下宠得无法无天,目无中宫。
这世上大多流传着,萧怀衍是如何疼宠她的事迹。
他日日赏赐她,他夜夜宿她身旁,他半刻都离不得她。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贵妃也宠着他呢。
门外。
萧怀衍静静的站在楼梯口,听着屋里头传来的说话声。
李庆站在他身后,眉头却是缓缓的皱起。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怀衍的脸色,压着声音开口。
“这迎春姑娘可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如此编排陛下!”
萧怀衍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语。
“她本就惯着朕些。”
李庆听了这话,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得,他白操心了。
他还担心陛下的男人自尊,听不得这些什么被女人疼宠的话。
自古以来,这妃嫔娘娘是女人,自然就得依顺着男人而活。
男人的疼宠,女人就好好受着就是了。
只是听陛下的意思,倒是未见有不悦之意。
萧怀衍推开门走进。
苏依锦被他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她瞪着他。
这人来的怎么悄无声息的。
何时来的?来了多久?
莫不是把她的话听了去?
这还得了,这人岂不是尾巴也要跟着翘到天上去了。
迎春在萧怀衍和苏依锦身上流转,低垂着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了。
苏依锦把脸转向别处,一本正经的问着,“陛下怎么来了?”
她想说些别的。
可萧怀衍显然不让她如意。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开口的第一句就是。
“可得宠一辈子,惯着一辈子……”
苏依锦莫名的抬头看来,对上了萧怀衍的眸子,又忙转过头去。
这人可真得寸进尺得很。
果然,这尾巴是要翘到天上去。
苏依锦却不想认下这话了。
多难为情啊。
她可不是能说这种肉麻的性子。
“臣妾困了,要歇下了。”
苏依锦硬巴巴的说了一句话,就转身往床榻处。
她是当真累极了。
这行路了整整三天三夜,她可得好好歇着。
可苏依锦没注意到的是,萧怀衍不知何时抓她抹胸裙摆的玉带。
她这么往前一走。
那松松垮垮的玉带就散了。
那墨绿色的衣裙就贴着她的身子往下坠。
可把苏依锦吓得不轻。
她忙伸手去拉,堪堪的挡住了自己身上的春光。
她怒瞪着萧怀衍。
萧怀衍手缠着她的玉带,轻轻往自己的方向扯一扯。
苏依锦不情不愿的往他那走了几步。
萧怀衍又扯了扯。
苏依锦又不情不愿的挪了一小步。
离着萧怀衍还有一段距离。
萧怀衍低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再抬眸时,他的眼眸又深了几分。
他手上一用力。
苏依锦就有些站不住了,跌进他的怀里。
他单手搭在她的细腰处,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
“阿锦不必与朕说千句万句的情话,朕能明白阿锦对朕的好。”
“第一次相见,咬破了阿锦的小嘴。”
“后来,阿锦心疼朕的胡话,甘愿让朕胡作非为,甘愿朕亲着吻着贴着。”
苏依锦脸红心跳,忙去捂了他的嘴。
萧怀衍抓住了她的手,吻着她的手心,继续道,“阿锦可不是一直在惯着朕的胡闹吗?”
“阿锦心里有朕。”
“心里有朕!”
萧怀衍把人拥得更紧了,重重的咬上了她的锁骨。
……
次日。
天一大亮。
苏依锦刚起身。
迎春就捧了一瓶子海棠花进来。
“娘娘,这是向阳不知去何处寻的,可真好看,说是放在娘娘屋子里。”
苏依锦眼眸看着那一瓶子海棠。
“确实好看。”
“他确实有心了。”
迎春笑道,“娘娘对他这么好,他对娘娘好也是应该的。”
“他一个新来的小太监,娘娘对他的好都快越过王海去了,王海心里都酸了。”
“奴婢猜啊,定然是娘娘瞧向阳长得好看!”
苏依锦笑了笑,“那孩子确实好看。”
她下了床,脆声道,“可不管旁人再怎么好看,也不是敌不过陛下的。”
迎春笑着应下,“是是是,陛下自然是最好看的!”
苏依锦垂眸笑了笑。
迎春又说起了旁的事。
“只是,向阳这相貌实在惹眼得很,奴婢可不止一次两次听其他宫女讨论他了,这相貌都不知道勾了多少宫女的心去了。”
资深颜狗苏依锦表示理解。
“爱美,人性也。”
……
迎春伺候着苏依锦更衣上妆,就下到了一楼去。
一楼大厅内,早已摆上了一桌的吃食。
全是苏依锦爱吃的。
迎春在旁道,“这都是陛下吩咐送来的。”
“嗯……”
苏依锦应下,慢条斯理的开始品尝起了桌上的美食,看着门外草长莺飞的风景,心情跟着大好。
而却在行宫后花园处。
华妃和淑妃正在外头散着步。
看着这秀美的景色。
华妃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揪着手里的锦帕,“气死了,气死了,苏依锦是个惯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昨夜,本宫想着亲手做了热汤给陛下送过去,谁知道去的时候,陛下已经不在了,一打听,才知道又去了那个狐媚子的屋子里。”
“陛下与她腻在马车上,腻了一路,难道还不够吗?这都多久了?她每天换着法子勾引陛下,这花样也该玩到头了吧。”
淑妃苍白着小脸,轻轻的咳了两声,忙轻声道,“姐姐,小声些,这行宫里可处处都是人,指不定姐姐这话就让别人听了去。”
华妃冷哼了一声,心里也明白淑妃的话有些道理,她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甩了甩帕子,气冲冲的往前走了几步。
淑妃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姐姐,你瞧,那小太监,是不是跟在贵妃姐姐身边的啊?”
华妃皱眉看过去,还没认出来。
淑妃贴身宫女红玉就开口道了,“是啊,娘娘,就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小太监,名唤向阳的,这太监因着长得白嫩俊美,可在宫里出了名头,这不管去了那,都能听见她们在议论这小太监呢。”
“这小太监啊,听说原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贵妃娘娘去求了陛下,才得了这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秋月宫的水养人,这在贵妃娘娘身边待久了,也越发的好看了。”
“这贵妃娘娘,对这小太监也是极好的。”
红玉一句句的说着。
淑妃站在旁却没有制止的意思,抬着眼睛去瞧华妃。
果然,华妃在听了红玉的话之后,脸色渐渐的冷了下来。
这苏依锦仗着陛下的宠爱,现下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连皇后身边伺候的人,说要了就要了。
再听着红玉一口一句白嫩俊美之类的话,更是气得不轻。
她苏依锦不也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的姿色,勾的陛下离不开她吗?
华妃怒气冲冲的往那太监走去。
淑妃在旁道,“姐姐你要干什么去?那可是贵妃娘娘眼前的红人啊,碰不得的。”
淑妃声音满是担忧,眸子里却是平静。
华妃本没想做什么,可听了淑妃这么一句话,怒火一烧,这会儿是要做些什么泄一泄这心口的怒气。
“他一个下人,本宫有什么碰不得的,再说了,那原先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本宫怎就碰不得了!”
华妃几步走至那小太监面前。
向阳听到了脚步声,刚转过身来,正要低头见礼。
啪的一声响起。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他的脸上。
淑妃站在远处,看着那一幕,心里平静无波动。
仅仅是一句话,就能借了别人的手,也出了自己心里这口气。
何乐不为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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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