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宫。
李庆又重新回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红木漆盘,上面放着几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的都是由钦天监选出来的吉日。
迎春低声道,“娘娘,李公公来了。”
苏依锦正在给萧怀衍喂药,一勺一勺,轻轻吹凉了就喂进萧怀衍的嘴里。
这是一件很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但是苏依锦在这件事上总是比以往更有耐心些。
苏依锦闻言,随手搁下了药碗,“让他进来吧。”
李庆缓缓走进,“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奴才已将贵妃娘娘选定的日子,告知钦天监那边了。”
“哦?”
苏依锦侧头看去,等着他的后话。
李庆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只是钦天监那边推算出三天后非吉日,只怕是难以将陛下的所求之意上达天庭……所以,他们特意让奴才来再问娘娘一句,可要改时间?这些是他们推算出来的吉日,娘娘您看看。”
苏依锦垂眸,青葱如玉的长指随意的挑起那红木盘里的纸条。
她慵懒的扫了一眼,轻轻嗤笑一声,又扔回去。
“本宫说三日后求雨,便是三日后求雨,让他们准备就是了,瞎算些什么,他们若是有那本事能算出何时下雨,那还请钦天监那几位大人再算算,看看陛下什么时候醒!”
李庆微怔,自是听出了此事是没得商量了。
在钦天监和贵妃娘娘之间,他自是知道该怎么选的。
李庆从秋月宫退了出来,面色一变,将手中的托盘随手扔给了等在外头的小太监。
“跟着。”
李庆又折身回了那钦天监中。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大老远就看见了李庆,忙转身进去通传了。
所以,当李庆板着一张脸出现在钦天监门口前时。
好几位大人已经走到他跟前来了。
抬头挺胸,满面春风。
“怎样?李公公,贵妃娘娘到底选了哪个吉日啊?”
李庆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这一来一回的,他早就不耐烦了。
他扬声道,
“贵妃娘娘可说了,三日之后就是三日之后!”
李庆的声音虽不大不小,可却是颇有气势,足以让这殿内的几位大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
听闻了此话之后,刚刚还在笑的人可就笑不出了。
众人面面相觑。
刚刚他们还在打赌。
赌贵妃娘娘到底会选了谁的推算出来的吉日。
没想到,贵妃娘娘什么都没选。
还是坚持三日之后,那个大凶之日。
有人皱眉发问。
“李公公,你没有和贵妃娘娘说明白初七这个日子为何不适合求雨吗?”
李庆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贵妃娘娘说了,这定日子的事,用不上你们,你们只好好准备三日后的求雨祭典就是了。”
“贵妃娘娘还说了,若你们真的很闲,有这功夫去推算吉日凶日了,不如算算陛下何时能醒来。”
“这!!”
钦天监众人面色更加的难看了。
贵妃娘娘这话,无疑是在狠狠的羞辱了他们,往他们脸上打了。
其一,是说他们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
其二是在问他们——你们有这本事,不如算一下陛下何时醒来。
“这怎么算得出来啊,贵妃娘娘这不是为难人嘛。”
李庆懒得听他们发牢骚,直接给了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
小太监当下就明白了,走上前,将手里端着的红木盘扔在了桌上。
砰的一声。
殿内瞬间静了一瞬。
李庆全当没看到,领着人离开了。
钦天监中,有一人默不作声的站在角落,低声与自己身旁的人交代了些话。
—
明王府。
有一小学徒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而进。
苏依柔见了他,“你就是梁大人的学徒?”
“是的,小的拜见王妃。”
那学徒跪在地上,“小的今日前来。是大人有事让小的告诉王妃娘娘。”
“贵妃娘娘已知道三日后并非吉日,可却毅然决然的定下三日后求雨。还请王妃早日做别的打算吧。”
“我知道了。”苏依柔沉了脸,到底还维持着体面,“小依,送她出去吧。”
等殿内的人一离开。
苏依柔面色却是一慌。
怎么会是这样子的结果!
本想着萧怀衍求雨,宫内未必会定下初七这个日子。
她还使了些银子,买通了钦天监的梁大人,为的就是避开这个日子。
没成想,苏依锦却是坚持定在三日之后。
苏依柔心一沉。
难不成,苏依锦当真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她又不是女主。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配角,连萧怀衍都比不上。
她也就靠着萧怀衍活到如今了。
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一定是巧合!
她必须得再想想法子。
若是宫里真定下三日之后,就算她安排炎儿哥哥在万福寺偷偷举办求雨仪式。
世人也只会觉得这是萧怀衍求来的,也只记得萧怀衍这个皇帝。
那么她先前的谋划可就全没了。
“啊!”
小依进来的时候。
苏依柔正好捂着腹部轻呼了一声。
小依急忙过来,“王妃你怎么了?可要请大夫进府来看看?”
苏依柔点了点头。
小依搀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急忙出去找大夫。
等大夫给苏依柔看完时,萧怀炎也听到了动静,急匆匆的赶来。
“柔儿,柔儿,你怎么了?”
大夫拱手道,“王爷,王妃和孩子都无事。”
萧怀炎闻言松了一口气。
小依送了大夫离开。
屋内,只余他二人。
苏依柔拉着他宽大的手,轻声道,“王爷,我没事,就是我们的孩子踢了柔儿一脚,所以给踢疼了。”
萧怀炎安静听她说话。
苏依柔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道,“王爷可不可以陪柔儿进宫,去见见太后娘娘。”
“什么?!”
萧怀炎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他的母后向来不喜欢苏依柔,为了阻拦他二人成婚,甚至亲自出手想打掉苏依柔肚中的孩子。
“柔儿,你当真想见我母后?”
在萧怀炎灼灼的视线下,苏依柔缓缓点头。
萧怀炎得了她肯定的答案,将她拥进怀里。
“柔儿,你这般不计前嫌,这般大度,本王都未必能及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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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