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摇头道,“奴婢未曾见到贵妃娘娘。”
苏依柔微怔,苏依锦这是不敢来?是不愿意亲眼看到她嫁给她心爱的炎哥哥吗?
丫鬟担心苏依柔因此事难过,在旁又继续道,“回王妃的话,贵妃娘娘虽然没来,但贵妃娘娘派人送了贺礼。”
苏依柔闻言,抬眼看来。
“她送了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丫鬟应声退下,不过片刻,端着一红木漆盘回来了。
苏依柔抬眼看去,只见上头摆放着一足金的同心锁。
瞧着是价值不菲。
但这同心锁,可当真是苏依锦送的?
“贵妃当真送了这个?”
丫鬟点头,“贵妃娘娘还说了,以此锁恭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
苏依柔眯了眼。
苏依锦当真能做到全然不在乎了?
苏依柔看着那锁。
还是说,这不过是苏依锦的强颜欢笑呢?
左右,这一局,总该是她赢了。
回想着昨夜萧怀炎对自己的疼惜。
苏依柔更是欢喜的。
……
镇国将军和明王之间的联姻尚且告了一段落。
眼看着除夕将近,这京城中的家家户户都忙着扫尘,备年货,准备着迎接这即将到来的年节。
这大街小巷上,奔波忙碌的人影,可谓是年味十足。
就连这宫里,也是年味十足的。
这头三十啊,就是除夕,这宫里是要置办除夕家宴的,寓意着团圆。
这事,自然就由皇后来操办的。
苏依锦在自己的秋月宫,也不闲着,让王海去内务府归置了不少的红灯笼还有对联,学着民间百姓,把秋月宫都挂满了。
这对联啊,也张贴到了门上。
这还到夜里,只是临近午时,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宫了。
说的便是这苏依柔和萧怀炎。
萧怀炎搀扶着苏依柔刚从慈宁宫那出来,太后自然不愿见他们。
苏依柔却是坚持着要亲自过来一趟的。
太后娘娘向来是偏心萧怀炎这个儿子的。
以后萧怀炎能成事,可是有太后相帮的。
这关系,自然得好好的维系着。
苏依柔脚步突然一顿,“王爷,左右咱们都进了宫,正好可以去看看贵妃姐姐。”
萧怀炎眉头一皱,想到以往苏依锦对苏依柔做的事,他自然是不愿意让苏依柔去见苏依锦的。
苏依柔软声道:“姐姐在这深宫里孤苦无依,也没有个能相伴之人,我们既然来了,也该去见见她。”
萧怀炎卡在喉间的话尽数咽下,“那你想去,本王就陪你去,但你如今怀着身孕,可离不得本王的半步,知道吗?”
苏依柔笑着道,“还是王爷对柔儿最好了。”
他二人搀扶着往那去。
苏依柔都想好了,她这番前去,就是要让苏依锦亲眼看看萧怀炎对自己有多好。
到时,她假意一摔,这自然就与贵妃脱不了干系。
王爷自然就更多厌弃她几分,也能让苏依锦看看,明王到底有多关心她。
苏依柔俩人正走到秋月宫跟前,就看见苏依锦探着身子正挂着灯笼。
“贵妃姐姐……”
谁知,她刚一开口,这还未见礼。
这站在爬梯上的俏丽身影一下站不稳,啪叽一下,摔地上去了。
“贵妃娘娘……!!”
秋月宫上下惊呼了一声,忙上前去搀扶。
苏依柔:“……”
苏依柔在旁看着,反倒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苏依锦已猜到她这一次是过来做什么了不成?!
苏依锦扶着细腰,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幽怨的看着苏依柔。
她适才一下子听到了苏依柔的声音,忙扭过身来,这不就一下站不稳,给摔地上了。
“这,柔妹妹怎么突然进宫了?”
苏依锦打量着苏依柔,只见她青丝尽数盘了上去,今日穿着一身明王妃的官服,大着肚子,瞧着倒与往日不同。
只是,这人瞧着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
“我,我只是想着过来看看贵妃姐姐。”
苏依柔这会儿眼神飘忽,看着地,她这还要不要摔啊!
这摔,只怕也没了先前的效果了。
苏依柔收敛了自己的那份心思,与苏依锦客套了几句话,也就告退了。
只是,此番前来,苏依柔和萧怀炎的心思都沉了下去了。
这苏依锦,怎么瞧着,倒真像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她当真心里没有了萧怀炎?!
…
苏依锦送走了她二人,梳妆打扮了一下,就往那乾清宫去了。
苏依锦并没有耽误了时辰,但她到时,这后宫妃嫔早就等候着了。
她们听着动静看去,看了苏依锦这一身,这满殿的莺莺燕燕,全是尽数被她的风头压了下去。
苏依锦带着笑,见礼,“参见皇后娘娘。”
其他妃嫔也得依着礼制给她见礼。
皇后打量着苏依锦,这姿色,这身段,果真当得是这天下第一,难怪让陛下夜夜独宠。
只是,这夜夜独宠又如何,都是无用功。
只要怀不上孩子,不管是谁得宠,皇后就任由她去。
“贵妃妹妹快快请起。”
皇后亲切的道,“贵妃妹妹可为本宫分忧了不少,这伺候陛下一事,可让妹妹辛苦了。”
话一落,这后宫妃嫔看着苏依锦的视线,都阴狠了许多。
苏依柔不动声色的笑着,目光扫过这一众的妃嫔,“那自然是辛苦的,如今陛下夜夜歇在秋月宫,本宫都快歇不下来了,只盼着能有妹妹分担分担一二才是。”
苏氏女配法则之一。
凡尔赛本赛之身边尽是柠檬精。
这后宫妃嫔一听了她这话,当即气得牙痒痒。
这宴席终于开始了。
众妃嫔依着位份入座。
各位亲王也带着家眷坐在下头。
人们打量的目光均落在明王和他身旁的萧怀炎身上。
只是这陛下和太后娘娘却是迟迟没来。
皇后只得派人前去请。
不多时,去请的人就回来了。
“养心殿前头的人,说陛下偶感不适,今夜不来了。”
“这。”皇后又问,“那太后娘娘呢?”
……
慈宁宫。
今夜,家家户户各处都是热闹的。
这慈宁宫,因着太后娘娘喜静,平时就清静之处,如今在这除夕年节的衬托下,只显得冷清。
孔嬷嬷伺候在旁,“太后娘娘不愿意见明王殿下就算了,怎连这除夕家宴也不去了?”
“难不成,娘娘真想因为那苏姓女子,这辈子都不再见明王殿下了?”
因着孔嬷嬷的这么一句话,太后面上终于有了反应。
孔嬷嬷紧着道,“太后娘娘,这母子之间哪有隔夜愁啊,今个儿可是除夕,太后娘娘也该去见见明王殿下的,左右那个苏姓女子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太后终于松口了,“也罢,哀家去看看,哀家确实做不到一辈子都不见他,他毕竟是从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孔嬷嬷忙上前,伺候太后更衣,出门时正巧遇见了皇后派来之人。
孔嬷嬷随口问了两句。
这才知道,这除夕宴,可不只有太后没来了,这皇上也没去。
太后听闻了皇上身体不适,也未关怀两句,只是想着没了皇帝在,她与炎儿之间这除夕家宴,才有这家宴的意思。
“皇帝不来就罢了,让皇帝好好歇着吧,只是这年节里,这给重臣添菜的赏赐,可不能少了。”
“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后赴宴,这气氛自然就活络了起来。
不少的亲王都端着酒给太后送上了祝词。
本因着萧怀衍没来而有些低落的妃嫔,也上赶着去巴结太后娘娘。
明王也端着酒去敬,“儿臣敬母后。”
太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苏依柔身上,温声道,“这过年过节的,也该少喝些,免伤了身子。”
萧怀炎自知,太后这是原谅他了,也算是接纳了柔儿,他心下一喜,猛的干手里的那一杯酒。
苏依柔看着萧怀炎与太后交好,抚着肚子,得意的看着苏依锦。
苏依锦没看到她看过来目光,这一顿饭下来,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今日可不是月圆之夜,他怎就不舒服了?这是怎么了?
苏依锦这一颗心全挂去了养心殿。
迎秋打听消息回来,匆匆进了殿,凑在苏依锦身边压低着声音道。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这太医啊,没能进这养心殿,却是被陛下赶走了。”
苏依锦眉头一皱。
这好好的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这生了病的,自然就得看病,怎么还把太医赶走了?!
好在,宴席很快就散去了。
众人纷纷散去。
萧怀炎牵着苏依柔的手,刚出来,就瞧见了正上轿撵的苏依锦。
苏依柔本想上前攀谈,炫耀几句。
没想到,苏依锦离去匆匆。
苏依柔微怔,向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那丫鬟当即低头离去。
等萧怀炎和苏依柔快行至宫门前时,那丫鬟匆匆回来了。
“王妃,奴婢打听到了,这贵妃娘娘的轿撵往那养心殿去了。”
苏依柔眸子暗了暗,心底涌上来一丝的不痛快。
这微微的不痛快,到底是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未正眼瞧过她。
她可是女主!
他自是被她选中,自然得入了她的圈套才是,怎生还被苏依锦迷去了。
她一个好好的女主,他不要,反倒把沙石当金子,选了一个女配。
到时候,定然有她后悔的。
—
苏依锦半刻都等不了,也不回秋月宫更衣了,直让人往养心殿而去。
李庆正焦急的守在这养心殿前头,可把他急坏了。
陛下这把太医赶走不说了,还不许他进殿,这会儿正是无计可施之时。
可算是把苏依锦盼来了。
李庆忙迎上前去。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她站在廊下,由迎春伺候着,脱去那披着的素白篷衣,才侧目看来。
“养心殿上下听令,全退离养心殿一百米开外。”
李庆微怔,也不问何缘故,只知这其中定有贵妃娘娘的道理,忙应下吩咐下去。
苏依锦推门而入,把门闭上,才缓缓的往内间走。
萧怀衍还穿着那一身玄黄龙袍,面色苍白如纸,躺在那床边长榻上。
偌大个养心殿内,竟无一人伺候在旁,只余他一人,孤清冷寂的。
苏依锦正从那热闹的除夕家宴下来,突然置身在这孤清中,看着那独身一人的帝王,心底也泛起了阵阵的心疼。
她几步上前,瞧着那人紧闭的眸眼,亲自为他把了脉,才将那手放回那被中。
苏依锦刚要把手收回来。
萧怀衍骤然睁开了双眼,大手抓着她细腻的手腕,声音虚沉的道。
“朕就知道你会来的。”
苏依锦回过神,没好气的瞪他,“所以,陛下把太医赶走?就是想逼着臣妾过来见是吗?”
萧怀衍微顿,似是被戳中了心事,别过脸去,语气里带了一丝的倔强。
“朕就是知道你会来见朕的。”
听听这赌气的话语,像是被惯坏的熊孩子。
苏依锦放软了声,“陛下,大可派人去叫臣妾就是了。”
那除夕宴无聊至极。
说是家宴,可各人都有各人的小心思。
这皇家之中,亲情更是淡薄,还家宴?可真扯不上家这个字。
萧怀衍闻言,垂了眼眸。
他为何没有这般做。
他毒发之时,自然是满脑子尽是她,恨不得她现下就在他眼前。
哪怕只是抱着亲着,也能缓解一下他体内的苦楚。
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
他满脑子确实都是她。
可他却控制不住的去想怎么伤害她的事。
他贪婪的想要她体内的血,脑海里甚至一遍遍回想了千种万种如何残虐她杀她取血。
他以前从不如此。
他想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想看她在他身下哭,可从未想过伤害他。
今夜却是异象重重,他怎么样都无法控制住自己。
索性就自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也没让人去传他。
好在,他体内的毒终于逐渐的平缓了下来,他脑海里那些不受控制的想法也尽数散去。
良久,苏依锦才听到萧怀衍闷闷的一句,“朕不想伤害你。”
苏依锦微怔,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左右不过一些血罢了,于臣妾而言,算不得什么,陛下又不是天天都索要这血……”
话说到此处,苏依锦话音顿住了。
是了,今夜可不是月圆之夜。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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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朕不想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