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全是在指责他苏武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还有不少的声音,是在耻笑他是这世上第一个被女子休了的男人。
女子身份低下,这女子自是不得休夫的,只能和离。
所以,晋阳郡主这封和离书与休书也没什么差别了。
这一声声的嘲笑传进他的耳朵里。
苏武当即觉得脑袋嗡嗡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可就再也站不住了。
苏府众人惊呼声起。
“将军!”
几个人急忙扶住了苏武,抬着他往里面去。
老管家看着外头围得越来越多的人,当即下令,“关门!”
苏府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外头的议论声。
众人站了一会儿,觉得没了好戏,也就离开了。
—
苏武这一昏迷。
昏睡了个三天三夜。
“南芳,南芳,你岂敢这么对我!”
苏武骤然睁开了眼眸。
他目视着上空,还没缓过神来,耳边听到一女子轻声唤他。
“将军……将军。”
南芳?
苏武转头去看,眼前哪里是什么南芳,而是那林秀兰。
他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谁让你出来的?”
林秀兰抹着眼泪,“将军,秀兰都知道了,晋阳郡主这封和离书不管不顾的送过来,老太君大受打击,也撑不住发了头疾,这会儿府里也没个伺候将军的人,所以秀兰就让柔儿放了秀兰出来。”
“如今将军和老太君成了这般,秀兰怎么能安心在那屋子里待着。”
“将军,就让秀兰伺候你吧……”
苏武起初眉眼冷沉,这会儿也在这林秀兰的软言软语下融化了。
他无声的坐在床上,也算是默许了林秀兰的这番话。
……
次日一早。
林秀兰更是亲手煮了清粥小菜,“将军,你刚醒,大夫交代了只能吃些清淡了,你看看,这合不合胃口。”
苏武嗯了一声,眉眼间愉悦了不少。
“如今,我这般狼狈了,也就只有你陪在我身旁了。”
正巧,苏依柔过来。
她如今肚子已经见怀了,因着害喜厉害,又念着这孩子是她嫁明王府唯一的机会了。
她自此小心翼翼,更是待在自己屋中好好养胎。
“给爹爹请安。”
林秀兰在旁道,“你昏迷这几日,柔儿日日来看你,只盼着您得早些醒来。”
苏武闻言,微微红了眼眶。
南芳,依锦,一个个弃他而去。
反倒是这林秀兰母女俩,无论他多狼狈难堪,依旧陪在他的身旁。
林秀兰静悄悄的看着苏武的神色,自知有戏。
这男人啊,就得等他落魄之时,方能挽回他的心。
苏武视线落在了苏依柔的肚子上,“孩子多大了?”
苏依柔轻声道,“爹爹,已有三个月了。”
苏武硬声道,“那就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有了这孩子,明王就得听咱们的。”
苏依柔眼眸微亮,“是,爹爹。”
他拉着林秀兰母女的手,叹了口气,“我有你们,也就足够了。”
“南芳既弃我而去,那我就休了她罢。”
苏武把外头守着的小厮喊了进来。
“去,把那封和离书送来。”
小厮微怔后,急忙应下。
他去而复返。
苏武拿起那封和离书,亲手签下自己的名姓。
他搁下手中的笔,将那和离书装好,随手扔了出去。
那封和离书落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苏武负手冷声道,“给她送过去。”
“不可。”老太君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出声打断。
她看到了在屋中的林秀兰和苏依柔时,微微一怔。
来的路上。
她还在想,苏武怎就这般冲动,签下了和晋阳的和离书。
原来……
老太君沉声道,“武儿,晋阳好歹也是个郡主,上头还有一个当王爷的爹,你就这般与她和离了?!”
苏武冷哼了一声,“娘,你不明白,就是因为她是郡主,就是因为晋王是她的父亲,我才要与她和离。”
“你看看那天,那些人都是说的我们!说我们高攀,忘恩负义,更是说我苏武是个靠女人的汉子,这些,还不都是因为她是个郡主,她有一个好爹,而他们觉得我苏武配不上她吗?”
“如今,离了也好,正好以此来告诉那些人,我苏武,我们苏府并非是离不了她南芳!”
“当然,她最好也别后悔!”
老太君看他心意已决,自知再劝也无用,唯有一声长叹。
屋内,一时无声。
那小厮察言观色了一会儿,拿了和离书离开了。
林秀兰暗暗的松了口气。
这曲折弯绕的,这苏府到底还是成了她的。
毕竟在这几个月前,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出来的一天。
更没想到的是,晋阳郡主竟然会主动与苏武和离。
呵,真是愚蠢。
这和离书一送走。
苏武好似出了口气,这会儿正在林秀兰的伺候下吃着橘子。
林秀兰暗暗探着口风,“将军,你说这明王和柔儿之事,明王一直迟迟没有松口,会不会是因为柔儿还未上苏府的族谱啊。”
苏武微微点头。
苏武知道,明王一直没松口,自然不是因为这个。
但苏依柔滴血验亲后,已证实确实是他的女儿。
这上族谱一事,也是迟早的。
之前先前那道圣旨。
罢了,苏依锦既已与他断了关系,那把苏依柔认回来,他苏武还是只有一个女儿,也不算是违反了圣旨吧。
“我让族里的长辈挑个吉时!”
林秀兰一喜,趁着苏武这会儿心情不错,又道,“将军,那柔儿出嫁时的嫁妆,咱们是不是得给她备着了,秀兰可记得那苏依锦出嫁时那嫁妆多得都可轰动了整个京城了呢。
将军,这柔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可不能偏心了啊,将军,我们的柔儿嫁妆可不能少了。”
苏武随口应了一句。
其实,嫁妆这事,向来都不是他操心的。
苏依锦当年出嫁的嫁妆,全是南芳在操持。
所以,也是苏依锦出嫁那天,他才知道南芳给苏依锦攒了不少的嫁妆。
其中,还有他的老丈人晋王添的。
不过,嫁妆这事,到时候林秀兰要多少,他就给她多少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记得苏府有一个库房,那里头可堆了不少的大箱子。
他几年前进了一次,随意打开一看,那里头可都是些好东西啊。
正想到这。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将军,将军,不好了!”
苏武眉心一皱,站起来走出去。
林秀兰跟在身旁。
那小厮手指着一方向,“将军,这晋王和郡主派了不少人过来,管家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来,谁知他们直接硬闯了进来。”
苏武眉心一皱,大骂。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怎么?!他们看到了和离书后,恼羞成怒了?!”
话落,只见一队人进了内宅。
为首的那个看到了苏武,就往他这边过来了。
他双手抱拳,“苏将军,我们王爷和郡主派我们过来取些东西,取完东西我们就走,不会打扰到苏将军。”
苏武冷哼了一声。
那人转身,领着人往里面去。
不大一会儿。
就瞧着他们抬着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往外走。
林秀兰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将军,他们搬什么走了?”
苏武站在原处看着。
直到那些人渐渐散去。
那刚刚来回话的人,又过来了。
“苏将军,苏将军已在和离书上签字,那么我们郡主与苏将军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了。”
“我们今天来取的正是我们郡主的嫁妆,苏将军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苏武皱眉,这已和离,女方来取嫁妆,好似情理之中。
那人转身离开。
林秀兰反倒先憋不出气了。
“将军,你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把东西带走了。”
晋阳郡主的嫁妆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留下来,说不定能给她的柔儿。
苏武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放心吧,柔儿的嫁妆,我肯定少不了她的。”
这一箱箱的嫁妆从苏府抬出,又进了城南那处无牌匾的新院子。
这一切,可都落入了这过街行人的眼里。
——
而苏依锦得知此消息时,正躺在她秋月宫的长榻上,面前正烧着两处火炭。
外头天寒地冻的,秋月宫里却是温暖如春。
苏依锦正烤着橘子,闻言笑了,“本宫倒且瞧瞧,他们还能高兴多久。苏府这一大家子,凭着苏武那点俸禄可养不起,这些年来,我娘可是拿着不少嫁妆给他们添了不少的家用。这没了我娘,他们怕是要喝西北风去。”
迎春在旁笑道,“娘娘,这不还有林秀兰这个女主人吗?让林秀兰添呗!”
这句却是实实在在的玩笑话。
林秀兰还要靠苏武养着呢,怎么添?!
迎春说着,又突然想起了旁的。
“娘娘,奴婢这几日怎么没见到陛下过来啊……”
“娘娘,您与陛下置气了?”
苏依锦闻言,哼哼道。
“春儿你说什么呢?谁敢与他置气啊,是他与本宫置气呢,难伺候的很。”
苏依锦长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那天夜里。
萧怀衍倒真是一夜未归,睡在了御书房,让她在养心殿足足等了半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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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是他与本宫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