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在你手下好几年,她身上不止新伤吧?”
“皇后娘娘身边有专门验伤的嬷嬷。随便摸一摸,看一看,就知道何时伤的,用什么伤的,有没有好好养……”
陆夫人脸色惨白,不敢多想:“皇后娘娘?这等小事,你还敢劳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不成!”
贺小糖憋这么久,就是等陆夫人主动问陆婉凝的去处。
“今天我来找您,您就不好奇三小姐去哪里了么?”
陆夫人原以为她重伤起不来床,才让贺小糖自己来的。
“不是你把人藏在梁王府……”
贺小糖露出得逞的笑容
“陆小姐待字闺中,怎么能在梁王府过夜呢!”
“万一你陆家人不要脸,逼我们王爷娶她怎么办?”
陆夫人确实那么打算的,被直接说出来还怪难为情。
“那你把她……”
贺小糖抢答“天黑前,我就把她送皇后娘娘宫里去了。”
“怎么?惊不惊喜,喜不意外!”
刚因为激动而站起来的陆夫人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僵在那里,大脑一片儿空白。
这传说中的贺家嫡女不仅不是傻子,这手段也过于恶心人了,难道要她找皇后娘娘理论清白,然后逼着皇帝把陆婉凝迎进宫?
“如果陆夫人觉得活着的庶女身上伤不够,那么死了的也不妨挖出来验一验。”贺小糖说的心旷神怡。
“反正那些早夭的庶子庶女,或者年轻的姬妾美人都不是什么富贵命。”
“陆夫人都觉得他们天生命贱,他们当然也配不上入土为安了。”
陆夫人可比贺小糖亲妈好欺负多了,看她憋屈的想要杀人灭口的表情,贺小糖心情还挺愉快的。
“这些都是陆婉凝和你说的?”陆夫人嘴唇都白了。
“确实是她说的,那些人也是她埋的,埋在那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埋人的是原文女主,贺小糖并不确定陆婉凝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是不是也埋人了,更怀疑她按着现代人的习惯,直接把人火化了,埋的是骨灰盒。
不过只是为了吓唬陆夫人,也不用现在就去挖,她不说白不说。
陆夫人脸色铁青,已经彻底没话了。
又耗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气无力的说“她想要多少银子?”
“五万两白银,一口价!”贺小糖伸了个巴掌。
她是按照太子给她赔偿金折合起来算的。陆夫人用打炮灰儿的价位揍了女主好几年,便宜死她了!
陆夫人皱眉“她怎么不去抢!”
“本来就是抢嘛,只不过没抢到外人头上!”贺小糖说的非常坦然,还十分仁慈的放宽了条件“没有现银,银票也可以,田地,庄子,店面,贵重珠宝都可以!”
“她就是个庶女,也不怎么挑!”
五万两还不怎么挑,就算陆夫人自己生的女儿,十里红妆也花不了三万银子。
“我要是不答应呢!”陆夫人还想拼死抵抗一下“你一个女子,又是王妃,还真敢把我告到公堂上?”
“又或者让皇后娘娘插手前朝官员的家事?”
“我看你是想的太简单了!”她长长出一口气“现下你把我家三姑娘接回来,只要她恪守本分,我自不会亏待她!”
贺小糖撇撇嘴。吐槽道“确实不是你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她呢!”
“她就不是恪守本分的人,也没长恪守本分的嘴!”
陆夫人觉得,贺小糖确实很了解陆婉凝,她真怀疑这俩人是闺中密友了。
贺小糖淡淡补充“再有,我只和你谈钱的部分,因为我是女子出入内宅比较方便!”
“若是陆夫人执意不肯散财,自然有别人与您谈剩下的部分!”
陆夫人吃惊:“你别吓我,除了你,谁还能为那小贱人出头!”
贺小糖觉得自己快没电了,如果不上大招,怕是要和陆夫人耗不起。她看了眼保安,让她扶着自己凑近陆夫人。
“我说夫人呐,到底还是您天真了。”
“您家庶女是上了酒韵图的人,身边没几个体面的追求者,配的上您称呼一句小贱人么?”
她用苍白的手指蘸了陆夫人刚喝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个丑不拉几的‘齐’字。
这是把男主搬出来了,就不信陆夫人不怕的。
“齐……他……”
贺小糖制止陆夫人说下去:“这位爷行事有多狠,不需要我赘述了吧!”
“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陆夫人还抱着一丝希望:“我不信,他们怎么认识的!”
贺小糖瞪大了眼珠子。
“乖乖,您看看您家庶女那张图上是什么酒!”
“这天生的口味,咱能说什么呢——感谢司徒大人成全这一对儿天作之合!”
“想想您这女婿的身份地位前途,五万两真的不算多。”
陆夫人想要一个一个的咬死他们,那对儿贱人母女已经够幸运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除掉,现下老的老的大了肚子,小的小的攀上了高枝。
真要让她们得意起来,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贺小糖本来也没打算今天就领着钱回去,她趁着最后一点儿力气还在,起身告辞,并且给了陆夫人三天的时间考虑。
“言尽于此,我也是代人办事的。”
陆夫人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就算贺小糖再傻,毕竟也是梁王妃,一举一动都是代表梁王府的,没有王爷的允许,谁敢放她出来丢人现眼。
更何况她和陆婉凝那个小贱人萍水相逢,怎么就一见如故,为了帮她连皇后都惊动了。
分明就是经人属意,特意过来给陆婉凝报仇的。
自己乌鸦嘴,那小贱人陆婉凝仗着几分才貌真的惹上了了不得人物,陆夫人恨透了她与她娘亲那张脸,太讨男人的喜欢了。
贺小糖撑着一口气离开陆府,几乎已经全靠保安的支撑了,到马车前,是被保安拎起来送进去的。
直接跌到满是兰花儿香味儿的怀抱。
郑垣揉了揉她的后颈,心疼的说;“累到了?”
贺小糖的眼睛都闭上了,声音含含糊糊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语气却很沉稳“你们说话时,我就在屋顶。”
“他贬低你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
“真是个坏女人!”
贺小糖没力气再细问了:“嗯,确实是个坏女人。”
除却那些难听的话,郑垣回想起刚刚自家王妃与坏女人斗智斗勇的样子,心里乐的仿佛能开出花儿来。
他的王妃一点儿都不脆弱,还可以保护别人,也可以保护他。
“你刚说的都是真的么?”他突然问。
贺小糖还迷糊着“嗯?什么是真的。”
“就是陆三小姐与我三哥齐王的事情。”
“嗯,司徒卿拍卖酒韵图的时候,你去看就知道了!”
郑垣倒吸一口冷气“嘶——”
“司徒卿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许久,又忍不住似的说“我一直没有问,司徒卿为什么选小糖做酒韵图的榜首?”
“小糖与司徒卿,以前就相熟吗?”
一股子酸味儿都快溢出马车了,渐渐陷入沉睡的贺小糖察觉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