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腻歪一天,第二天早起就得入宫拜见公婆了。
原文的走向,今天早晨是要给梁王断罪的,主谋太子花言巧语,歪曲事实,再加上她那国公爹一副苦主相,要死要活的讨说法。
皇帝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丧气的儿子,为了安抚人心就真的扣个罪名把他关起来。
这次没她爹什么事了,但是作为原文反派的太子殿下还是个麻烦,谁知道能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和郑垣其实没多大仇,无非就是拉拢不成,又怕他支持对家,先坑了了事。
“想什么呢?”郑垣看她出神,脸色不太好看。
想你哥整你的计划。
她往人怀里拱了拱“没有,起太早了,没睡够。”
今日他的头发规规矩矩的束起,红衣鲜亮反趁的他容貌清绝,气质寡淡,倒是藏在怀里这张小脸,白的都快透明了,依旧那么喜庆。
她也不怕乱了头发,窝在他怀里,嘴角都是微微翘起的。
郑垣很不想闭眼,有些害怕怀中人是一场梦。
宫禁开的早,头次踏入上流社会社交圈的贺小糖非常振奋,女主这会还在内宅里跟姨娘斗智斗勇呢,她一炮灰儿何德何能,就参与国家级会面了。
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八面玲珑,尽显穿越少女的强劲实力,获得人见人爱的成就。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在郑垣身边,没有社交。
大家恨不得躲梁王殿下八百米远,就算是必须交流的,也保持着三米开外的距离,人人谨慎,处处小心,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郑垣看出她扁着嘴不高兴,拍拍她的头顶安慰“宫里人大多嫌我晦气,没关系的。”
然后大庭广众,梁王殿下娇滴滴的小王妃,把脸怼在殿下怀里嘤嘤呜咽,黏乎的不要不要的。
“他们凭什么呀!”
路过的宫人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心中感慨“梁王不详,这王妃是真不怕呀!”
回禀消息的人也很无奈,他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在皇帝,太子,贵妃,皇后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梁王殿下说,王妃撒娇呢,要等王妃高兴了才能进来!”
太子的杯子直接甩飞,扔在传令太监的头上,给砸出好大一个包。
“岂有此理!”
太监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父皇,梁王近日越发骄纵了!”
太子开始不依不饶的设套了。
“昨日他敢强抢了国公府的嫡小姐,今日就敢怠慢父皇母后,谁知他明日能做出什么来!”
他说的义愤填膺,但是上面的三位好像都在好奇另外一件事情,郑垣不祥是人尽皆知,头发带毒更是惊悚,即便贴身伺候的奴才,也会出于自保下意识避开些距离,没人敢和他亲近。
除非不想活了。
对他撒娇,这事儿有难度。
“梁王妃如何撒娇?”最后还是陛下没忍住,顺口问了出来。
传话的太监脸都红了,他宁愿陛下拿茶杯砸他,也不愿回答这种问题。
“便是寻常撒娇,扑在怀里又哭又闹的,殿下越哄她越是不依不饶。”
“扑在怀里,这丫头生猛啊”
皇帝突然就有点愧疚了,他作为亲爹都没敢拉扯过这个儿子的手。
太子气急败坏“不知廉耻!”
贵妃掩面嗤笑“听闻这位梁王妃从小便得了痴病,颇有些名声在外面。”
皇后也点点头“原是这样,难怪她不怕梁王。”
“父皇,母后,梁王就是看着贺家长女神智有亏,偏偏容貌出色,才将人恶意霸占,又匆忙娶进门堵了悠悠众口。”
“可怜沛国公眼睁睁看着爱女被夺,有冤难诉,有苦难言,气的险些吐血,现在还下不来床。”
皇上皱眉,贺家这等名门望族树大根深,颇有权势,最是不能折辱。
若是二人两情相悦还好,若真是恶意夺人女儿,即便是皇子王爷,他也无法同百官交待。
“太子所说,可当真?”
“贺家的女儿真是神智有亏吗?”
贵妃收到眼色,赶紧帮着太子说话“千真万确的,我前些年见过,那贺家小姐虽生的貌美,却常有痴态,说话颠三倒四,行事常有疯癫之状。”
皇后好奇的反驳一句“哦?我怎么听说是这贺家小姐钟情梁王,多年矢志不移才感动了梁王。”
太子憋不住了,连点文明词都不愿想了。
“她一个傻子懂什么钟情,还不是梁王勾引的!”
“国公爷日防夜防终究没防住,甚至出嫁当天送上庶女替姐姐受罪,暗中派人护送嫡女逃出生天。”
“那庶女不过相貌平凡了些,便被梁王嫌弃,无故便是一顿打骂,差点去了半条命!”
“最后妹妹受了苦,长姐也被抓回王府。”
“沛国公府世代忠良,竟遭到如此欺压!”
他说的义正词严,颠倒是非,倒是在皇帝心里坐实了郑垣的罪。
梁王夫妻腻乎完了站在殿外,听里面太子吐沫星子乱飞的凿改他们两个。
“以前听结婚的姐妹说婆家没好人,我还笑人家矫情。”贺小糖撇着嘴说“唉,真不幸,我婆家也没好人。”
郑垣知道她心疼自己,抬手轻轻捂住她的耳朵,柔声说“不想听就不要听,我不在意的。”
贺小糖把他的手拿下来,眼睛鼓着要干仗的架势。“听,为什么不听!”
“还说我神智有亏?老娘哈佛医学院毕业的,智商158!”
“老娘敢把他脑子整个生抠出来不带眨眼的。”
郑垣把她乱晃的细胳膊按住,将人困在怀里“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胡言乱语,连我也听不懂。”
“别生气了,回头气到自己那不是挖他脑子,那不是挖我的心么……”
贺小糖态度软下来,觉得有失形象了“你不要难过,有我给你撑腰。”
再是炮灰儿,她也手握剧本呢“等我进去,一条条怼死他们!”
郑垣一下一下的给老婆顺毛,扯平了衣袖,扶正了发簪,按平了她气鼓鼓的小脸。
他早习惯了至亲的漠视与轻贱,从不觉得那算什么屈辱,如今却是担心极了,生怕自己可爱的小王妃在那群人里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好在,她也不是能受委屈的人。
刚被砸了头的传旨太监弓着身子钻出殿外,大概是让他们进去面圣。
一抬头就被梁王妃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吓得缩紧了脖子。
百年院史里最年轻的急诊中心副主任,那压迫感不是盖的,一个眼神儿甩过去,天王老子都得该检查检查,该住院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