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男人不容置喙的嗓音在餐厅响起,“你未来嫂子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
老管家上前打圆场,“我知道两位少爷都是为老爷好,我跟了老爷一辈子,也算能在老爷跟前儿说上几句话,今天,我就自作主张,让云小姐试试吧。”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老管家毕竟在祁家待的时间久了,还算有些声望,祁父祁母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反驳,祁元盛就更加说不上什么话了。
“不着急。”云清影笑了下,让祁元盛心头一跳,“我还需要两天准备材料。”
“这……”老管家神色担忧,“只是不知道老爷能不能……”
“别担心。祁老爷子暂时还可以撑住。”
“唉,好吧。”老管家又愁眉苦脸起来,但是于他来说,云清影能答应救人就已经很好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言,祁元盛低下头去,心中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
晚上,云清影做了个假人放在床上,自己则于指尖破了一滴血,落在符纸上,再将符纸贴在假人头上。
“今天你是故意那样说,今天晚上好再引那个人出来?”祁梧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系列的布置,淡淡出声。
“对头。”云清影给假人盖上被子,“其实我们也能猜出大概是谁了,只不过缺少证据。”
别墅里总共才这么多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对老爷子下手的,也没几个。
祁梧没回答,算是默认。晚上,他们躲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等候。
约莫到凌晨两点,小蛇再次出现,它先是从窗户边探出头,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缓缓扭动着身躯,从窗沿爬进室内。
这次,背后指挥的人没有再从床中央打草惊蛇,而是直接来到了床头,一跃而起,对着假人的脖子就来了一口。然后,它迅速地缩回身躯,原路返回。
云清影杏眸里一片认真之色,对祁梧道:“你留在老宅,以防出现变故,我去追它。”
“好。”祁梧拉着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注意安全。”
“嗯。”
云清影用上符咒,从窗边一跃而下,并且隐匿了自己的气息,确保那人不会发现自己跟过来了。
兜兜转转又绕了好几个圈子,云清影才最终找到了幕后人的所在之地。昨天暴露之后,他变得更加谨慎,把藏身之地安排在与昨天相距甚远的地方,但还是一模一样的木屋。
隔着木门,云清影可以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猥琐的男声。
“哈哈哈,这次终于成功了,小蛇,做的不错!”
没再犹豫,云清影直接破门而入。
屋内的老道士大吃一惊,一把抓起旁边的软剑,抵挡在自己身前,他身着有些破破烂烂的藏蓝色的道服,花白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看上去境遇一般。
“你是谁?”他面色凝重,这女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的屋子,而他竟然没有发现……想到这里,他目露寒光,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我?”云清影语调上扬,勾唇浅笑,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连你要害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道士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一番,发现真有三四分像,他脸色更加阴沉,“没想到你竟有几分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还真行!
“不过你竟然来送死,我也没有理由放过你!”说着,他挥舞着软剑气势汹汹地朝云清影而去。
云清影一个侧身,躲过一击,指尖掐诀,一道金光直冲道士的手腕。
他吃痛,诶哟一声,软剑因为脱力掉在了地上,他后腿一步,目光警惕,“你这是什么路数?”他自诩在道术上还算有几分造诣,这女人一出手,他就看出他们是同行,可他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术法!
云清影懒得与他废话,飞身上前,道士闪躲间,案台被打翻在地,烟灰落了满屋,呛得人难受。
道士拼命咳嗽着,而云清影却似乎不受丝毫影响,揪住这道士的衣袍,狠狠一拽,便只听刺啦一声,一条破布掉了下来,接着,她用这条破布捆住了道士的双手,压在背后,按住他不断扭动的头,微微使上内力。
道士的神色立即变得十分痛苦,求饶道:“求求你,放了我。”
云清影收回一些内力,让他有喘息的机会,“这可得取决于你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道士非常识时务。
“你听了谁的指使来害我?”云清影冷着声音,像地狱里的审判官。
“是祁元盛!”道士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把他给卖了。
“好啊。”云清影微微松手,笑容昳丽。
道士心中一喜,还以为她要放过自己了,没成想,被她一下子摔在地下,接着,他听到了令他绝望的一句话,“那就送你去玄门协会改过自新吧!”
“不要啊!”道士欲哭无泪,他在江湖上飘荡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帮着别人做了多少坏事,要送到玄门协会,他没了自由暂且不说,还要赎罪。
可事到如此,哪里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云清影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他就被玄门协会的人押走了。
次日。
祁元盛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餐厅里,他昨天一晚上没睡,希望能听到云清影的房间里传来什么不好的动静,可他等到天亮了,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当他再一次看见云清影安然无恙地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他一口牙都快咬碎。
闷闷不乐的用过早饭,他脑海里想过了无数计策,最终却只有一个——按兵不动。
现在没有人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做得手脚,就算把老爷子救醒了那又怎样?只不过是晚些进鬼门关罢了,等到这次事情一过,他下次还可以再找到机会下手。
如是想着,他沉着脸,愣是什么挑刺儿的话也没说。
云清影有些惊讶他今天竟然这么按捺得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