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拱拱手,对着宗员行了一礼,说道:“晚辈白江白子溪,见过宗前辈。”
宗员笑了笑:“原来是子溪,我听卢将军多次提到过,果然是少年英雄,行了,某家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说着便离开了大帐。
卢植问道:“我还以为陛下昨日封我为北中郎将时,你就能出现了呢,没想到到今天才来,花邵辰呢?怎么没见到他?”
白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说道:“花邵辰现在在曹操府里帮忙,出不来。”
卢植皱了皱眉头:“曹操?就是今日被封为后中郎将的曹操曹孟德?”
白江说道:“正是他。”
卢植疑惑的看着白江,随后,眉头舒展,说道:“是你在后面捣鬼的吧,花邵辰可不像是会主动做这些事情的人。”
白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之前在洛阳,受到曹操的照顾,昨日他回去和我说陛下的安排,虽然有卢大人您与皇甫嵩大人在,黄巾逆贼自然不足为惧,不过曹操大人也想上阵杀敌。”
“所以你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去南阳剿匪?”卢植笑着说道。
白江点点头:“不错,本来子溪昨日就该来拜访您,只是因为替孟德出了主意,自然不能虎头蛇尾,今日终于有空,这就赶紧过来给卢大人陪个不是。”
卢植不在意的说道:“既然曹孟德有恩于你,你给他出主意也是理所应当,本将军怎么会怪罪你呢。”
卢植喝了口茶水,说道:“那么这次讨伐黄巾,你也会跟着曹孟德咯?”
白江纵然脸皮够厚,这时候也有些挂不住,窘迫了半天说道:“是的,若是我们在南阳取得成功,一定会前往冀州与先生汇合的。”
卢植看了看白江的囧样,笑着说道:“无妨,你们若是真的能够快速击溃南阳的叛逆,也是证明了你们的能力。至于来帮老夫,老夫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白江笑了笑:“卢大人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就算我们前去,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卢植笑了笑,对于白江的彩虹屁也算是接受了。随后说道:“既然你给曹孟德出主意,自然是要跟着他去南阳的,老夫这边就不指望你了。”
白江说道:“张曼成虽然有些手段,但也是由于前任南阳太守褚贡过于软弱无能,这才被张曼成钻了空子,只要一些小计策就能战胜他,不足为惧。”
卢植点点头:“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那老夫也就不用操心你们在南阳的事了。”
白江笑了笑,没出声,对付张曼成,自己这边抛开花邵辰不说,有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白江想不出会失败的点。
卢植话锋一转,说道:“子溪啊,我听蔡邕说你勾搭上他家大女儿蔡文姬了?可有此事啊?”
白江楞了一下,没想到卢植竟然也有一颗八卦之心,苦笑了一下,说道:“卢大人,我可没有这个胆子勾搭蔡大人家大小姐,我和文姬算是互相倾慕,互相吸引。”
卢植被白江的话给逗笑了:“哟?互相吸引,可以啊子溪,文姬之才我早就知晓了,其才不弱于前汉卓文君,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说出这等话来,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白江嘴角微微抽搐,还能不能让人说实话了···好吧,确实可能有一些过于吹捧自己的嫌疑。
好在卢植没有计较白江的自吹,说道:“文姬的确是个优秀的女子,你和伯喈的赌注我也清楚,本来这次围剿黄巾,我准备将你带上,没想到你先抢先一步,怂恿曹操去南阳,这样也好,南阳的叛逆虽然没有冀州多,但好在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功劳也不会差太多。”
白江连忙感谢道:“子溪感谢卢大人的栽培,祝大人在冀州战场上旗开得胜,一举成名。”
卢植笑了笑:“我都已经四十岁的人了,还一举成名,我之前就一点名声没有?我看啊,还是你们一举成名才对。”
白江灿笑了一声,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刚刚用词失误,好在卢植没有计较。
卢植笑了笑:“伯喈其实对你还是满看重的,这次陛下已经下旨大赦天下,解除党禁,想必用不了多久,伯喈就能重回朝堂,你可以加把劲啊。”
白江说道:“这是必然,我自当尽我所能,虽然可能达不到蔡大人那样的高度,也至少不能一事无成。”
卢植忽然想到什么,说道:“既然你现在在曹操处,而曹操又都是新募之兵,想来你在其中也混得一官半职吧。”
白江笑了笑:“子溪现在是曹操军中军侯一职。”
卢植皱了皱眉:“哦?只是军侯?本来我可是给你留了个行军参军的职务呢。”
白江苦笑了一声,说道:“孟德的部队基本上都是新招募的,根本没有什么军官,我去当军侯也是迫不得已,等这支新军经历战争的洗礼之后,我可就不在前线了。”
卢植点点头,白江说的不错,毕竟一支新军刚刚成立,自然没有多少有经验的将领来带领,都是从什么都不懂干起,打几次仗就清楚了。
随后,卢植向外面喊了一声,进来一个年轻的士兵,卢植对着白江说道:“这是跟随我多年的亲兵,哪怕当初回范阳,老夫也让他同行,今日你既然要去打南阳,我就让他跟着你好了。”
这亲兵一听要跟着白江这毛头小子,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当即说道:“将军,小人跟随您多年,今日何故要赶小人走呢?”
卢植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名亲兵自己不愿意去,而他的话,白江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江并没有生气,这名亲兵二十来岁,比白江要大,换做白江自己,也是不会服气的。
白江笑着说道:“在下白江白子溪,现在在后中郎将曹操处担任军侯一职,敢问壮士姓名?”
那亲兵打量了一下白江,说道:“原来你就是白江白子溪,我是李德李松平,现在在北中郎将卢大人处担任屯长一职,我听说过你。”
白江眉头一挑,说道:“哦?听说过我?”
李德说道:“没错,近一年时间,卢大人常把你挂在嘴边,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白江耸耸肩,没想到卢植这么看重自己,在自己属下面前还经常谈论自己,笑着说道:“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两只眼睛一张嘴。”
李德倒是没有继续对白江横眉冷对,而是说道:“我听说你会作诗?”
白江眉角微蹙,没想到自己会写诗已经成为了自己最大的标签,这可不是好现象,要是以后人们提到自己,那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格律诗之祖,虽然看上去很厉害,但白江想要的是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
虽然心里在腹议,不过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说道:“没错,确实写过几首诗。”
那李德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欺负你,知道你武艺不好,这样,你就写首诗,我若是满意了,自然会跟着你去,若是不满意,还请将军收回命令。”
卢植在一旁皱了皱眉,没想到年纪的原因,导致自己的亲兵不愿意追随白江,但是李德的提议,卢植也心动了,他也想看看白江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
于是卢植看向白江,白江眉头挑了挑,这事他可是最拿手了,便点点头:“那好,我就献丑了。”
若是李德提出和白江比试各人勇武,那白江直接投降,也不奢望李德能跟着自己去南阳了。不过既然李德想要考白江作诗,那白江就不会退缩。
卢植将笔墨纸砚准备完毕,白江坐定,略一沉思,便下笔写了起来,从下笔写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收笔,中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别的不敢说,这书法的本事是渐长了很多。
等白江放下笔,卢植和李德都凑上前来围观,宣纸上笔走龙蛇,上面写着:
烽火照东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从军行》白江甲子年三月初五。
李德让白江写诗是因为自己在卢植的影响下,已经开始接触书籍,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将,在他的眼里,卢植自然学识渊博,对于卢植推崇的白江当然就不是很服气。
不过白江这首诗一出来,李德真的是一点话都没有,完全就好像是说道他心坎里一样。只有大写的服,没有其他可讲。
卢植在一旁也是发出惊叹,之前对白江能作诗也仅仅是蔡邕写信中有所描写,白江之前的诗卢植也看过,在气象上都不如眼前这一首诗。
卢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啊,如今黄巾贼寇四起,民不聊生,男儿自当上阵杀敌。”
白江羞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能说杨炯的这首诗正好符合现在的情景罢了,白江也算是捡了个漏。
(原文为烽火照西京,西京为长安,东京为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