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璟辉和严冠达都还不知道乐丰那边送来了报喜的公文和信件,自然更不知道严攸宁已然获救之事。
若他们知道了,尤其是严冠达,只怕就要着急了。
毕竟,当初严冠达对严攸宁做的事可不厚道。
翌日,云子鹤一大早就启程出发,朝乐丰的方向而去。
云子鹤此行的心情还算轻松,一来,他已经得知了严攸宁安全无虞的确切消息,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她,但既然连官府文书都送来了,此事定然不会有假。
就算他是一介商贾,有可能会被忽悠,但秦淮和兰清笳不至于也会被假消息忽悠了去。
二来,他也的的确确对乐丰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毕竟这里是云长逸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成就了乐丰,乐丰也成就了他,云子鹤身为小叔,很为他骄傲,是以也十分期待能亲眼看一看此番风景。
虽然他放心了大半,但想见到严攸宁的心情依旧很是急迫。
而且,云子鹤也担心一个问题,若是自己往乐丰赶的时候,严攸宁也正巧从乐丰离开回扬州,那他们双方不就有可能会错过了吗?
避免这种可能最根本的方法其实是他哪儿都不去,就直接在扬州等着她回来。
但是云子鹤却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一定要亲自走这一趟,才能稍感安心。
他必须尽量加快行进的速度,争取以最短的时间赶到乐丰,争取在严攸宁返程之前赶到。
云子鹤的担心并非没有
道理,因为在严攸宁等人的信件送往扬州的这段时间,他们几个孩子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身体慢慢康复之后,大家便有些待不住了。
尤其是那两个男孩儿,他们此番可谓是受了巨大的惊吓,苏醒了之后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后来终于缓过来了,他们一边欣喜于自己的获救,一边也开始生出了想要马上回家的迫切念头。
只有真正回家了,回到他们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身边,他们才能彻底放心。
且他们所住的衙门后院虽然已经修缮过,相较于前几年已然是天壤之别,各方面的环境都很是不错了,但是相对于他们自己家里来说,不论是床褥衣物,还是每日吃食,都相差甚远。
在自身的安全没有任何威胁了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对这些方面挑拣起来了,哪哪儿都觉得不够满意。
是以,他们身体稍有好转之后,就一直嚷着要回扬州。
温县令对他们都很是客气,即便他们各种挑剔,温县令依旧态度和煦,命人好生照顾。
毕竟,他们可是行走的政绩啊!
闹得沸沸扬扬的拐卖案,最后让他把几个孩子给救了,这么大的功劳,他岂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就算现在这几个孩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要想办法给摘下来。
至少,在他们在自己辖区之地时,他可不能把他们得罪了去。
其中,他对严攸宁最是客气。
他已经从李成强的口中得知了
严攸宁与自己前任县令云长逸的关系,严攸宁自然便有些与众不同。
温县令对于云长逸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前任,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一方面,他对其很是敬佩,因为他的的确确是靠自己,在短短三年时间里让乐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没有他,那温县令到了此地之后,要面对的就是一大堆烂摊子。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爱民勤政的好官,也绝非无能废物,但他也不敢说自己有云长逸那般能力,能做出这般漂亮的成绩。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温县令这个后人,便是沾了云长逸这个前人的光。
所以温县令对他是满心钦佩的。
但有时候,温县令又会禁不住生出那么一点嫉妒来。
这乐丰上上下下,不论是百姓,还是他手底下的那些捕快衙差,一个个的都只记得云长逸,都不记得自己这个现任父母官了,温县令心里头自然也会有些不快。
这样的嫉妒与不快,乃是人之常情。
除非他是圣人,不然不可能当真那般心如止水。
他虽则会生出这样的负面情绪,但却也不会当真因此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是对手下发难。
一边嫉妒的同时,他对云长逸也是真心实意的敬佩着。
且,从更实际的角度出发,云长逸是个能力卓绝之人,他在乐丰这样的地方都能干出一番成绩,日后他的仕途只会更加顺风顺水,步步高升。
除非他们两人之间当真
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不然温县令也不会糊涂到真的去跟云长逸作对,那简直是自毁前程。
是以,他得知严攸宁跟云长逸的关系之后,对严攸宁的态度也变得更加亲厚了。
虽然严攸宁自己也言明了,他们并非亲的堂兄妹,两人甚至素未相识,但做人做事留一线,温县令还不至于蠢到连这点圆滑都没有。
甭管他们是否真的亲厚,既然严攸宁当真是顶着这么一层关系在,至少表面情分是有的,他就算是装,他也要装出来。
更何况,他对严攸宁这个小姑娘也的确挺有好感。
这小姑娘,明理,知进退,不吵不闹,不挑不捡,跟那两个小子相比,简直省心多了。
谁会不喜欢听话的人呢?
除了云长逸这层关系,更让温县令对严攸宁另眼相待的,还有另外一层原由。
严攸宁写的报平安的家书,是要求送去淮南王府上的。
一开始温县令也有些不相信,甚至还以为她是不是弄错了。
但转念一想,她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家门都找不着吧?
就算要碰瓷,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碰淮南王府啊。
那可是淮南王府,是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
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严攸宁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真的跟淮南王府有关系,且关系还不简单。
她首先就是向他们报平安,可见他们的关系还不寻常,必然是非常亲厚的。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县
令,哪里得罪得起皇亲国戚啊,所以他对严攸宁自然更加小心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