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问当事人,这倒也不奇怪,若自己当真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便是再亲密的人也是不会言语半分的,只希望唐家当真如他们所说的这般干净,也像他们所说的这般无辜,可整件事分析开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唐山河与张小梅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否则这两人又怎会走在一起?
就通过方才来的路上,听虎牙说的那件事便可得知,唐山河一俊俏公子,对待另一半的人选自然是较为看重的,他必然不会喜欢那长相平庸的,否则,当初唐母和唐小美两人那般,他如何也不该视而不见,转而与那并不熟悉的贺家姑娘有了关联。
再加上方才村长夫人自个儿也说,起初的时候,唐山河并没有看中张晓梅,那他们两人能走在一起,这其中必然有其他隐情,不单单是她口中那玄乎的事所致。
正在想着这些事,门口便传来了几个人的声音,唐氏站了起来,道:“是我儿子儿媳回来了!”
说完,一面色白净如书生模样的男人同一荆钗布裙的少妇走了进来。
见人见面,他们一进来,容仪就默不作声的打量了起来。
那男子确实面容较为英俊,看着不像是个庄稼汉,反而像是个读书的玉面书生,只是身上并无什么阳刚之气,看起来倒有几分柔弱之感。
而现在他身边的女子,正如虎牙口中所描述的那般,牙齿有些突出,让她的整个面目看起来不那么协调,或许是以为人母,所以,她的眼中更多了柔情,因是农妇,难免有些膀大腰圆,手脚粗糙。
这俩人站在一起,怎么看也不登对,到非是以貌取人,只是站在唐山河的角度去看,以他自身的条件,想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确实也不算过分。
他们在观察的同时,这对刚回来的夫妇也在打量着这一群陌生的面孔。
张小梅几乎是一眼就被站在中央的两个女子夺去了目光,不知是不是容仪的错觉,总觉在与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她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眼里似有寒冰一闪而过。
“娘,这几位是?”唐山河率先开了口,转而才看到站在后面一点的虎牙,他微微蹙眉:“虎牙?你怎么回来了?”
唐氏走上前去,忙道:“这位是袁老门下的弟子,唤妙云娘子,这几位都是妙云娘子的随侍,虎牙专程带她们来的。”
唐山河看了虎牙一眼,而后看向妙云娘子,心里暗暗惊艳着,这美貌无双的女子,竟是位女算子?可真真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正在他打量的时候,一身穿紫裙的女子微微上前挡住了那妙云娘子,他再一看,乖乖,这随侍的人也这么好看?莫不真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吧?
他笑的有礼有度,看着却也有几分谦谦君子的味道,但莫名的,看着他的眼神,令容仪和朱苓毓不舒服,只觉得他的眼神太过赤裸,不加掩饰。
这个时候,那张小梅突然挡在了身前,虽也笑着,但那笑意,多少有些勉强了。她看着倒也像个老实本分的农妇,可一开口便知道,她绝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
“袁老门下弟子?也是奇了,这些年,从未听说过袁老收过什么弟子,尤其还是女弟子,娘,你可不要轻信于人呐。”
被儿媳这么一提醒,唐氏又有些摇摆了,她确然是没什么主见的,这个家也早就不归她当家了,旁人说的话她都容易听进去,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就如现在,儿媳这么一提点,她也反应过来,此女虽说自己是袁老门下的弟子,可却没有什么凭证,她这么一说自己便是信了,可万一她不是呢?
不过这个问题,倒不需要容仪上前去与她正面交锋,虎牙立马道:“张晓梅,妙云娘子是我带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县城,有什么事我自然比你更清楚,她确然就是袁老门下的弟子,袁老避世不出,为人低调,他收个弟子,又怎会与你我二人言。”
张小梅似乎有些怵虎牙,脸色未变,道:“倒不是我硬要怀疑,只是确实没有听到风声,所以才会有此疑问。”
虎牙直道:“我曾送我妹妹去拜访过袁老,所以才知道袁老身边有妙云娘子,这下你总该信了吧?我总不会拿我妹妹来与你说笑话。”
他提起唐小美的时候,张小梅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惊变,而一旁本还微微笑着的唐山河也蹙起了眉头。
察觉到他们的变脸,朱苓毓说道:“袁老德高望重,我们娘子自然是真的,如若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娘子从不诓人。”
从不诓人的“妙云娘子”吞咽了口唾沫,有那么一时的不自然,但她自持身份,到也平静。
唐氏又动摇了,帮了句:“是啊,袁老是何等身份,量也没人敢拿他的身份来说谎话,快别干站着了,此番妙云娘子来我们这儿是有要事找你们,你们可要好好与妙云娘子说说。”
她心里急着呢,怕自己的儿媳说话莽撞,得罪了妙云娘子,若妙云娘子神机妙算,真算到了什么,又被自己的儿媳这么一得罪,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管了,且等着那祸难临头时候,一切都悔之晚矣!
都这么说了,即便张小梅还是不敢相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只好点了点头,微微笑着,说道:“各位坐吧,是我太过小心了,还望各位不要与我一粗妇计较。”
现下倒是没什么好计较的,几人坐下,让整间屋子都拥挤了起来。
张小梅暗暗观察着那妙云娘子,以及她身边那位美艳的女子,这两人一举一动都很端庄,像她这种农妇,坐下来便是大大咧咧的坐,可她们动作婉约,坐下来的动作十分柔美悦目,看着绝不是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人,这样的人,当真是袁老的弟子?
袁老还会收女弟子?当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