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欲望就是在那么一瞬间产生的,之前容仪没有想过掉眼泪,可不知为何,在看到爷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好像许多情绪都快压不住了,她咬着下唇,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
姜舜骁替她擦去,他温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你有什么情绪别压抑着,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件事,我替不了你,你若有难受,在我面前大可以宣泄出来。”
容仪吸了口气,艰难开口,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过,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我笑不出来,我只觉得心里一堵一堵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蒙住了,我很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其实整件事,又是谁的错呢?大家都没有错,都在尽力补救,我只是想到,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是我娘才对,可她今天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我的情绪出问题,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呢?突然之间这么多人关心我的情绪,关心我的想法,挺不自在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为什么我最后一个知道,我想不明白……或许是突然告诉我这些我一时间不能接受吧,等冷静一会儿就好了,是吧?”
此时此刻,容仪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了,可姜舜骁仿佛能明白一般,他摸了摸容仪的额头,说:“没关系,都没关系的,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你一时间没能消化,不用去想,没多大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有我陪着你,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不会改变……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仪的思绪好像一下子就通明了,是啊,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焦虑,这么难受,是因为她惧怕改变,惧怕有变故,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却怕因此而出现什么变故,如今的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她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要再有改变……
容仪挨着他的掌心,眼泪淌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说:“对,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也做了母亲,对我而言,不会有什么改变。”
姜舜骁忽然笑了一下,老实说:“还是有改变的,你若是长家的女儿,我便可以明媒正娶,将你娶回王府,做夫人,在我姜舜骁心里,岳丈是谁,岳丈家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是在安宁王的长子不同,这个身份需要一个身份地位相等的妻子,所以容仪,我并不是……”
容仪打断他,说:“我懂,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也是你无法改变的,我们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为我们俩的事努力,早在你叫我爹爹岳父的那一刻起,我便对你更坚定一分。”
爱一个人,自然是要爱屋及乌,像他这样的身份,能认自己的爹爹为岳父,这是容仪万万想不到,且感动了许久的事。
姜舜骁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她,吐了口气,说:“睡会儿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你这一天都劳心劳神,是该休息会儿了。”
容仪轻轻的“嗯”了一声,将被子拉过肩头,往里侧去了些,闭上眼后,慢慢就睡着了。
……
富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