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凤千舞这话一出,给武安侯打上反贼的标签。
沈青雉和媚姨娘走出大帐,遥遥望着城楼上的凤千舞。
凤千舞也看见了她,眼光一冷,接着飞快地看向旁处。
沈青雉:“……”这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凤千舞所看的,正是楚倾玄的方向。
楚倾玄之前被安排在另一座营帐之中。
这会儿楚倾玄皱着眉,来到沈青雉身旁,他大半个身子几乎挡住沈青雉,仿佛欲为她迎战来自外界的压力,冷漠地与凤千舞抗衡。
凤千舞下颚一绷,她突然想起楚东尘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本来她不必和楚东尘成婚,但楚东尘说……全是楚倾玄的算计。
凤千舞恨的咬牙切齿。
是,她从前是做错了,她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众星拱月,世人追捧。
她那时候不懂情爱,只觉得,当所有人都顺遂她意时,偏偏楚倾玄生一副反骨,她便想打断那一身傲骨,让这人溅落成泥。
可她已经知错了,她早已悔过了,后期也曾认真赎罪。
可为什么他仍是选择了沈青雉?
像他那样的男子,本就该是一个冷情的,她曾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
就算当初他入赘侯府,她也觉得,嫁娶之事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他竟然生出一颗心,还把那心给了沈青雉。
凤千舞思绪纷乱,她眼色越发冰冷。
她恨!恨他不识抬举,也恨将她抢走的沈青雉!
就在这时:“九皇女。”
武安侯一脸深沉。
凤千舞收回落在楚倾玄身上的视线,一声冷笑:“你好大的胆子!大军围城,是想与我凤氏皇族公然作对不成!本宫命令你,立即退兵,滚回你的落日峡谷!”
武安侯面上不显,但心中冷笑。
如今京城是什么情况,凤千舞人在京城,又是皇室之人,不可能不知道。
宗元帝就算还在龙椅皇位上,可如今这情形,形同被软禁。
武安侯好心来救人,却被她污蔑成乱臣贼子,这人究竟是脑子拎不清?还是……
但并不重要。
“臣从未有不臣之心,还请皇女慎言。皇女请回,恕臣不能从命。”
说完,武安侯便转身回去,正好看见沈青雉,他脸色柔和了些。
他压低声音道:“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甭搭理她。”
沈青雉眉梢一挑,露出副戏谑表情,“成。”
她应了一声,反手一拉,把楚倾玄拽了回来:“走吧,回去。”
楚倾玄眉心紧拧。
自从凤千舞和楚东尘大婚,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这位九皇女。可他敏感发觉,凤千舞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
这人一直都是高傲的,相识最初便一脸傲气,后来便是故作谦卑,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心里想什么,瞒不过楚倾玄这一双慧眼。
所谓悔过?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而现在他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凤千舞对他的执念依然还在,但也好似染上了乌云,让他心神不宁。
“这武安侯好大狗胆!”城楼这边,见凤千舞被无视,旁边的宫女义愤填膺。
凤千舞的脸色也是冷僵。
她眯了眯眼,才道:“走,先回宫!”
今日闹得这一出,其实是因为她听说,沈青雉和楚倾玄回来了。
她不过是拿武安侯当筏子而已,借着找武安侯的麻烦,想闹点事情出来,看看那二人是否当真已回京。她知道,沈青雉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既然已经确定下来,那也没必要久留。
凤千舞登上马车,队伍立即回到宫中。
几乎同一时间,御书房中,宗元帝也得到了消息。
大内总管李全福本是逢人笑呵呵,但近日消瘦了不少,连头发都白了一大把。
他怀里揣着一封密信,匆匆来到御书房。
“皇上,您看。”
他将密信呈给宗元帝。
宗元帝阅了一遍,脸色紧绷:“好一个小九!”
他震怒地一拍桌案,脸上也露出咄咄逼人的杀意来。
天家无情,皇室也有皇室的无奈。
宗元帝不过是个打工皇帝,背后被中土控制,每年都得从国库掏出许多奇珍异宝给那边上贡。
生育子嗣繁衍血脉,这是职责所在。他完全是当一个任务来完成的。
唯一深爱的女人,动了真感情的,就只有七皇子的母妃,可惜红颜薄命。
至于这些子女……除了七皇子,他还真就从没在乎过谁。
宗元帝一番思忖,才问:“李全福,那葛公子如何?”
“还是老样子,整日眠花宿柳,闹得乌烟瘴气。”
一提那人,李全福的脸色便黑了下来。
宗元帝冷静地思忖一番,“准备准备,今夜子时,等他睡下,随朕出宫。”
虽被软禁,但御书房中有条密道,能直通宫外。
这密道除了皇帝本人,就只有李全福和七皇子知晓。
……
“那凤千舞回来了?”
葛公子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一件青色长衫,人长得瘦削,好似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那皮囊养得比女人还娇嫩几分。
他从中土带来不少人,一名近侍回答:“回公子,人刚入宫。”
“把她请过来,让她陪本公子开心开心。”
近侍得了令,这就过去了。
凤千舞见到这名近侍时,并不意外。
她早已出宫开府,若想避开那位葛公子,大可以留在宫外的皇女府,但她特意进宫,也正是为了这葛公子。
“容本宫梳洗一番。”
凤千舞这样讲着,一番思忖后,脸上化了个淡妆,特意涂白了脸色。
不得不说凤千舞确实姿色不错,但像葛公子那种人,说白了,就是一色中饿鬼,是个纨绔。
她太清楚该怎么应付葛公子了。
于是凤千舞过去时,一袭白衣,活似披麻戴孝,脸色还特惨白,整个一病歪歪的。
葛公子嫌弃地一打量,就觉得晦气。
“你这身体怎么还没养好?”
随意地挥挥手,遣散了下人,葛公子问的一点都不客气,仿佛已视凤千舞为囊中之物。
凤千舞咳了一声,神态越发虚弱,“之前便告诉过公子,去年本宫得了场怪病,便是有巫山毒医帮我调养,可也拖拖拉拉,一直没好利索。”
“本公子之前不是给你赐过药,你难道没吃?你可千万别想耍花招。但凡本公子看上的,还从未有过逃脱的先例。”
凤千舞眯了下眼,“哪敢,您也知道,我和我驸马乃是皇上赐婚,我二人并无感情,如公子您这样的人中龙凤,能看得上我,我欣喜还来不及。”
这话倒是挺受用,葛公子心里满意,轻哼一声,便拿起了一壶酒。
“也罢,那便再容你几天。”
凤千舞一笑,可眼光一转。
“说来公子似乎不知,我西凉国另有两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