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说这个紫鸢尾,是因为楚倾玄。
倾玄一直被追杀,被那紫鸢尾暗中针对,对方对倾玄敌意很大。
可她真的没想到,轩宇这件事,竟然还会扯上紫鸢尾?
究竟是谁……那个藏头露尾的幕后主子,到底是什么人,与倾玄又到底有何恩怨?
沈青雉捋了捋因果线。
轩宇当初年仅六岁就被人牙子拐了,那按这么算,至少十年前,那个紫鸢尾就已经成型了。
暂不知当时规模如何,但就算没做大,至少也有雏形了。
十年……沈青雉费神地按了按眉心。
正好这时。
“二小姐,且慢。”外面传来孟虎军的声音,对方拦住沈婉竹。
沈婉竹问:“可是长姐在那边?”
对方犹豫了下,才回答:“大小姐正在审问一活口,二小姐稍候,卑职这就去请示。”
“不必了,婉竹,过来吧。”
沈青雉朝这边走来,离老远就冲沈婉竹招了招手,并吩咐孟虎军继续守着。
“长姐,那人被你抓回来了?”沈婉竹喘了口气,才问。
沈青雉笑着揉揉她的头:“白跑一趟?”
“可不是,”还真就白跑一趟了。沈婉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两人一起回到柴房,沈青雉搬来一张桌子,拿出笔墨,解开柳公子身上的绳子,但长刀架在柳公子的脖子上。
“写,将你们的部署,势力分布等等,将你所知道的,全默写一遍。”
“沈青雉你这个贱人,臭娘们我警告你别欺人太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啪!”
沈婉竹长相是柔婉的,像一朵清纯小白花,但两眼一瞪,甩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敢骂我长姐?污言秽语,有辱视听,你哪来的胆子!”
“沈婉竹你这个短命鬼,见鬼了,怎么这么大力气,老子脸都叫你扇肿了,你们这些姓沈的肯定没有好下场,肯定会死无全尸!”
“呵,”沈婉竹笑得娇娇的,“好呀,不但辱骂我长姐,还咒我们全家呢,呵,好样的,可真是好样的。”
她像是气笑的,转而温温柔柔地问:“长姐,这人就交给我吧,行吗?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我一定让他老老实实的,将他知道的那些东西全交代出来。”
她笑得可美了,可温柔了。
沈青雉:“啊这……也行?”
突然发现,自己还挺仁慈的,算得上善良了。
她一脸同情地看着那被沈婉竹一巴掌扇成猪头的柳公子,“啧……你说何必呢。”
柳公子一懵:“什么玩意儿?少在那儿故弄玄虚。”
沈青雉:“呵呵。”
她轻飘飘的转身走了。
柳公子还没想明白,就见沈婉竹亦步亦趋地恭送她长姐,竟然还笑吟吟的。
可等房门一关,猛地沉下脸。
柳公子:“???”
这侯府庶女是神经病吗?翻脸也太快了吧!
紧接着,还没等柳公子想明白呢,沈婉竹就一脚踹出。
柳公子:“!”
他挨了一记窝心脚,倒在低声,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刚要开口痛呼,紧随着又是一脚,将这痛呼全怼了回去。
他口中喷出一口血,简直了!
这武安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有一个据传废物草包实则身手凌厉狠辣的嫡女沈青雉,怎么这看似病秧秧,据传身体一直不大好的沈婉竹,竟然也有这样了得的身手?
而且打人还专门挑疼的地方,倒是不至于骨断筋折,看下手太刁钻,能把人疼疯!
这武安侯府咋子回事,全家扮猪吃虎吗?
柳公子彻底懵了。
“长姐?”
沈青雉回到前头时,就看见沈轩宇咚咚咚地顺着实木楼梯跑下来。
他拿着条手巾,之前正在屋里用冰水冷敷肿肿的眼皮儿。
“长姐,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哦,没什么,婉竹那边在办一点事。”沈青雉十分淡定地坐下,有人给她上了茶。
沈轩宇眨巴一下眼:“办事?她不是……”追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儿又在办什么事?
沈轩宇一想,突然好像明白了,顿时抓紧了手巾,有点茫然,有点失措地看过来。
沈青雉单手托腮:“怎么像个木头似的,傻站着干什么呢,不累吗?坐。”
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把椅子。
沈轩宇依然木木呆呆的,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偷瞄着她的表情,欠着身子坐下了。
屁股只有一点点挨在凳子上,都没敢坐实成。
沈青雉噗嗤一声:“你心虚什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呢。”
沈轩宇抿了抿嘴,他低下头来。
可不就是做错了!
他以前感触不深,但之前在那条巷子里,沈婉竹对他说的那些,才叫他知晓,原来自己身上那些事,已经成了全家的心头病。
就算大家平时不问,可那种态度,其实更类似于……一道伤疤看似已经长好了,如果刨根问底,就不得不再把这伤疤撕开一遍,得弄的血淋淋的。
那是她们在疼他,在怜惜他,所以不管多疑惑,多想不明白,多在意,都尽量忍着不问他。
假装他不说,她们就并不知情的模样,用这种方式来粉饰太平,但其实是对他的体贴。
“其实……”
沈轩宇吸了吸鼻子,才沙哑地说:“长姐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长姐。”
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沈青雉拍拍他的背,然后握住他的手。
“别勉强自己,细节没那么重要。”
沈轩宇一怔。
沈青雉冲他笑了下,她想的更多,她知道的也更多。
当初京城外面有个黑赌坊,那赌坊是为紫门培养幼年杀手刺客的地方。
优秀的种子送去幕后主子身边,而那些被淘汰的……以色侍人。
那之中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甚至有人小小年纪就成了娈童。
沈青雉似乎很好糊弄,每次只要涉及相关话题,但凡沈轩宇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情愿,她就绝不勉强。
勉强什么呢?又有什么好勉强的呢?
她自己心里其实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在那样一个地方,又能有什么美好回忆呢?
恐怕更多的,是耻辱。
有件事甚至连沈轩宇他自己,大概都没有注意到。
他有个心理病。
他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