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沈青雉斜睨叶衣月。“你好大威风,怎么,想弄死我?”
还真是开了眼了,恕她见识短浅。
她仇家不少,但敢这么和她说话的,绝无仅有。
“呵!”叶衣月冷笑,腕子一晃,一只飞蛾冲向沈青雉。
“雕虫小技!”沈青雉哼了声,她袍袖一震,那飞蛾瞬间落地。
叶衣月眯了眯眼。沈青雉冷然与他对视。
“叶衣月!你这是做什么!”这震怒的,是沈婉竹,本该柔婉的少女,竟满目森寒。
叶衣月愣了下,不知怎的想起祈愿。
对方急着护短的模样,与祈愿极其相似。
这样一想,叶衣月脸色越发难看。
“你倒是好命,这么多人护着你。不过是只飞蛾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说得好像我这边多没见识。既然你自诩甚高,那不如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沈青雉一挥手,一抹粉尘随风吹散,准头却极好,全落在叶衣月身上。
叶衣月愣了下,马上为自己检查,可什么事也没有。
她不禁怀疑,难道沈青雉是虚晃一枪,装腔作势?
沈青雉看向侯府侍卫:“怎么还看上戏了?去,那个叫叶九的出言不逊,说要掌嘴,就不能含糊。”
“你!”叶衣月神色一厉,被人这么打脸还是头一回。
沈青雉却似笑非笑,“容我提醒,你好歹也算是九皇女的人。如此作态,怕是要为九皇女树敌。”
叶衣月不在乎九皇女,在她看来,九皇女需要她救命,是九皇女有求于她,她从没把九皇女当回事。沈青雉的威胁没起作用。
“我看谁敢!”叶衣月一步踏出,挡在叶九面前。叶九一脸感激。
沈青雉笑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她说着,走过去,扬手一巴掌。
“既然你们主仆情深,那我成全你。这本该掌叶九的一巴掌,由我亲自掌你,也不算辱没了你。”
扇完,沈青雉冷冷的:“如何,这找打的滋味可还不错?若不满意,我还可以再赏你一些,让你多挨几耳光,一次爽个够!”
“沈青雉!!”叶衣月咬牙切齿,叶九更是目眦欲裂,她们那边已有人拔刀。
“呵,不识抬举的玩意儿。”沈轩宇站出,“侯府侍卫听令!保护长姐!若有人敢妄动,格杀勿论!”
双方撕破脸,已是明摆着的事儿。侯府这边摆明车马,萧楠等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握住他们的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叶衣月不甘极了。她来自巫山,巫山是江湖势力,可沈青雉来自朝堂。
叶衣月进京后,对皇权并无敬畏心,到了此刻,才被当头棒喝。
她知道,一旦硬碰硬,自己这边恐怕会死伤。
当双方僵持时,玄冥武学院的其他人也已赶来。
“哟,这是怎么了?”王琰眼神一亮,日前大败沈青雉,他和辛组学生本就不甘心,当下见双方起冲突,他一下子心潮澎湃。
甲组和丁组也来了,丁组由丁骄带队。
丁骄笑眯眯说:“真是好生热闹,看来咱们来晚了,错过好一出大戏?”
叶衣月眯了眯眼,看了看甲组,又看了看丁组,最后目光落在王琰身上,看见王琰脸上的谄媚。
“呵……沈青雉,你能耐!”她狠狠地说着这句话,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儿,脸色一冷,转身道:“出发,进山!”
“可是……开年大猎,仪式尚未开始?”
“难道九皇女的命,还比不上一个花里胡哨的仪式?”
叶衣月冷冷一瞟,目光再次落王琰身上。
沈青雉,你给我等着!
等走出一段路,叶衣月吩咐叶九道:“你去找那个王琰,就说……”
“沈教头!”另一边,萧楠忧心忡忡,他看出叶衣月在憋一个大招。
“要不……您还是回去吧?”那人来自巫山毒门,手段叫人防不胜防,真要是出什么意外……
“傻小子,我回去了,你们怎么办?”沈青雉这样说。
沈轩宇撇嘴:“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笨?要不是为了你们,怕那个叶衣月拿你们撒气,我长姐何必来这一趟!?”
萧楠一愣,动了动嘴唇,想说自己有萧国公府撑腰,可马上又想到,沈教头手下的学生,如牛大壮等寒门子弟,不像自己出身大户。
萧楠将这话咽回去,低头说:“沈教头,是我们连累了你。”
沈青雉拍拍他的肩:“把头抬起来,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你们。”
萧楠却不这么想,庚组其他学生也不这么想,一个个脖子上像挂着千斤坠,垂头丧气,倒是叫沈青雉无奈。
她拍了拍手:“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那叶衣月已经进山了,咱们也该出发了。真要是心里不舒服,就给我化悲愤为力量,回头努力提升实力,直至让我们无人敢欺!”
“对!”
萧楠攥住拳。其他人也说:“打起精神来,天底下没有迈不过的坎儿,先把这一关度了,咱们再提升自己!”
学生们振作起来,沈青雉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有点怕这些孩子因为自己钻进牛角尖。
但上山路上,要说不便,也就只有楚倾玄,沈青雉最担心的就是他了。
山里的冰雪还没化,一看见这茫茫雪景,她就不禁想起之前那些事,以及楚倾玄曾险些被冻死的事情。她又想起侯府那场火,他险些被烧死,至今伤势还没好利索。
“夫君,你冷不冷?”
“不冷。”
可沈青雉还是贡献自己的暖手炉,让他拿着,生怕他凉着,还仔细地帮他整理厚实的外袍。
除了楚倾玄,沈青雉不担心其他人。婉竹虽拿着个病秧子人设,但沈青雉知道她是健康宝宝,严寒而已,就算冷了点,但她那个人精妹妹心眼多,全副武装,穿得厚着呢。
至于学生们,有轩宇和婉竹照看,也出不了大事,只有楚倾玄这边,她得时刻盯着。
楚倾玄:“……我是不是成累赘了?”
“哪有?”沈青雉煞有其事:“你见过这么甜蜜的累赘吗?你怎么可能是累赘!”
她俩手牵手,楚倾玄温柔的笑了。
可马车走出一段路,就被迫停下了。
沈青雉问车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