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两手敞开着,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汤匙,像在印证她无辜,是沈婉竹投怀送抱的!
沈婉竹搂着长姐的腰,依恋地在长姐怀里蹭了蹭。
沈轩宇黑了脸,够了,够了!本来有一个争宠的楚倾玄,就够闹心了,这沈婉竹不好好披着祈愿那张皮,她跑回来干什么?
忍无可忍的沈轩宇大步而来,一把薅走沈婉竹!
“你风尘仆仆,才刚回来,肯定还没洗漱!来人,为二小姐备水,送她回房沐浴更衣!”
沈婉竹一气,她这阵子没在府中,已经够便宜这臭小子了,他还想怎样?
她第无数遍心想,假若沈轩宇不是她亲弟弟,她真的能掐死他!这个混账玩意!
沈婉竹磨了磨后槽牙,表面笑吟吟,还娇滴滴地扯扯长姐的衣角。
“长姐,婉竹身上不脏的,婉竹身上可干净了,不需要沐浴。”
沈婉竹瞄眼桌子上的饭菜,又可怜兮兮说:“长姐,婉竹好饿,婉竹还没来得及吃。”
活像谁家小可怜,被人克扣粮食,被虐待了似的!
沈青雉放下筷子一扶额,“好了,好了!”
真是怕了她了。
“管家,那副碗筷来,再添把椅子。”
管家立马照办。
沈轩宇瞪着眼珠子:“沈婉竹,你洗手了吗?见长姐之前不焚香沐浴,那总得洗洗手吧!谁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碰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沈婉竹一眯眼,突然上手,捧着沈轩宇的脸一顿揉搓。
“你干什么!”炸毛的沈轩宇一把推开,他脸皮都被搓红了。
沈婉竹扬扬眉,“呀,不好意思呢,我回来之前手是干净的,可刚刚碰了点脏东西,手弄脏了呢。快来人,打盆温水来,本小姐要好好的,洗!洗!手!”
“沈婉竹,你敢骂我是脏东西?”
“咦?没呀,轩宇,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是你二姐,二姐怎么会那么骂你呢?明明是你对号入座嘛,而且……目无尊长!长姐在此,你竟然还敢冲我大呼小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长姐的存在!”
“伶牙俐齿!”沈轩宇气得脸铁青:“麻烦做人有点自知之明,我眼里当然有长姐存在!可是你?你算哪根葱?哼!”
这孪生的姐弟俩又开始掐了起来,沈青雉忍俊不禁,已重新拿起筷子,“来,夫君,尝尝这个,再试试这个!”
她一边笑,一边投喂楚倾玄。
这种日子还真是久违了!
只要祈愿一亮相,婉竹必消失。这才是人过的人日子!她的生活又变热闹了!她笑弯了眼睛。
直至膳后,到底还是当姐姐的棋胜一筹,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沈婉竹像个没事人似的,可沈轩宇已经气得讲不出话了。
方才一顿饭的时间,他着实被沈婉竹怼得不轻。
沈青雉见时辰不早了,楚倾玄的伤势还没好利索,她扶楚倾玄回床上躺下,自己带着妹妹弟弟们出门。
沈婉竹的丫鬟哑女走在前方为三人张灯,屋檐下也挂满了大红灯笼,映衬着院里的冰雪,冷清的冬夜,但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沈青雉走在中间,左边位置被沈婉竹牢牢霸占着,这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右边是沈轩宇,他臭着脸牵住沈青雉一只手。
沈婉竹不甘示弱搂住长姐的臂弯,沈轩宇瞪着眼,立马有样学样!
沈青雉:“……”她这是带了两个人形大挂件吗?
她一脸好笑。
沈婉竹争宠抢夺时,还不忘回答沈青雉:“我想陪长姐过完年,一家人嘛,至少过年该在一起的。”
但其实心里盘算,等春节之后,开年大猎,无论如何都得让长姐带上她!她怕叶衣月在开年大猎上对长姐不利。
沈青雉看了看夜色,“可惜了,爹爹和媚姨娘回不来,今天让人送信过来,他们还在忙孟虎军那边的事情。”
孟虎军出了叛徒,盘根错节,内部腐蚀严重,无法一眼分辨谁是忠奸,只能费心费力的抽丝剥茧,这很耗心力。
“是啊,”沈婉竹也怅然,“还有大哥,大哥远在边关,他好些年没回来了,上次见他还是四年前。”
沈轩宇眼珠一转,他插不上话。
他回侯府认祖归宗时,庶长子大哥沈若愚已参战边关,那是个活在传言中的人物。
据传曾就读于武学院,也曾是文学院帮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那是位运筹帷幄的儒将,精通兵法谋划,被视为侯府顶立门楣的人选。
从前在京时,他声望一点都不弱于曾被誉为西凉第一公子的楚倾玄。
姐弟三人边走边聊,直至抵达沈婉竹的院子。
沈青雉握了一下沈婉竹的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着眼于当下比较重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过好这个年。”
这是沈青雉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情后,所总结出来的心得。
沈婉竹一怔,才温柔的笑答:“好,我听长姐的,不再胡思乱想,陪长姐好好过年。”
等沈青雉一走,沈轩宇问:“那个叫做叶衣月的,今天去过武学院,让甲组、丁组,还有长姐负责的庚组学生,过完年后陪她一起去给九皇女采药。”
沈轩宇声音闷了闷,“所以,她是因为你,才想要对付长姐?”
他眼睛不知何时变血红,阴冷暴怒地看过来。
沈婉竹抿了下唇,才道:“是!”
沈轩宇攥了下拳:“你给长姐惹了麻烦!”
沈婉竹低下了头,“是!”
她这样不回不避,反叫沈轩宇有种一拳挥空,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有着力点。
沈轩宇瞪了她好久:“你和那个姓叶的,到底怎么回事?”
沈婉竹一叹,才按按眉心,“走吧,先进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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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祈愿”和叶衣月的恩怨,其实算是师门对立。
祈愿很小时就认识叶衣月了,各自的师父早在十年前就是结下梁子,见面就得分个输赢,彼此都想压对方一头,直至二人各自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