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开始沸腾,两边看似平静的水面咕嘟咕嘟地冒起水泡,散发出泥淖特有的臭味。众人都紧张万分地背靠背聚集起来,四周缭绕的与其说是雾气,更像是毒瘴。
“小心……小心,”章行瑀喘着气挡在最前方,大声喊,“墨犊萨!咱们好歹也算短暂结过盟友,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大家只听到一记冷哼,人群里便传来大叫。
李希身后的青年身体陡然歪斜,刚喊了出来,就被什么黑影拖入了沼泽中,眼看整条左腿已经完全陷了进去。
“救命!”青年胡乱地扒拉着面前的人,年轻的脸庞因为恐惧而扭曲,“我的腿有什么东西再咬我的腿”
他发出惨叫,痛哭流涕地伸出双手。
“别乱动,你越是乱动越容易陷得深入!”李希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牙往上拽,“老鱼你快帮我!”
墨尔斯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直接覆盖他的手,猛地用劲,竟然就把青年硬生生拖了上来。青年大半个身体湿透,滚在地上剧烈发抖。他们这才发现,青年的左腿血肉模糊,竟然似被兽类啃噬一般,露出斑斑白骨。
“救……救命”他翻着白眼,因为疼痛浑身抽搐。
李希握住他的手没放,白光顺畅无比地流向他的手心,那条伤腿便逐渐覆盖了肌理和筋膜,大大小小的伤口愈合成不起眼的伤疤。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能力,但章行瑀还是屏住了呼吸。这就是教廷的圣子,没人知道圣子是怎么被挑选出来的,为什么同样都是人类,却有人天生具有这样逆天的本事。
李希嘴唇发白,拽着墨尔斯的手站了起来:“这种程度我还能帮上点忙,要是腿断了我就无能为力了,大家还是小心一点。”
青年晕晕乎乎地靠着同伴,还沉浸在肢体的痛苦中。
经过这短短的一会儿,沼泽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他们不敢轻易向前,各个端着弓弩对着水面警戒。
“墨犊萨,你到底想怎么样?”章行瑀咬牙道。
你们人太多了
挑几个人过来吧,带上我可爱的小客人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希,正对上墨尔斯冰冷的眼睛:“我们过去可以,但你不能对我的人下手。”
沼泽里飘过女妖的冷笑。
你的这些人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喂鱼的饵料
章行瑀怒气上涌,又被老张摁住,他回头看着墨尔斯二人:“你们来吗?”
墨尔斯却低头先问李希,“还好?”
李希点头:“就是头有点疼,没大问题。”
他还记得威纶曾对他说过,愿力虽然如同泉水涓细而不尽,但总是舀到干涸,就会伤及水脉。不过以他最近极限使用愿力的情况看,在忍过了痛苦以后,他的能力会得到明显提升。
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损耗寿命,他也不得而知。
大概女妖墨犊萨原本就想单独见他们几人,一阵风吹过,雾气忽而散去,露出一条蜿蜒在沼泽之上的狭窄小路。
四人一头钻了进去,浓雾复又出现。
“珩姐,咱们就这么等着头领?”
章玉珩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叹口气道:“先等着吧,要从另一边出去也得经过墨犊萨的地盘,避也避不开。”
浓雾深处是什么呢?
内外不过隔着一层薄薄的介质,但环境截然不同。
李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广阔的湖沼一眼望不到尽头,洁净的浅浅的水面温柔宁静,绿草丛生在浅水上,一茬又一茬的,显得鲜绿可爱。
他甚至还看到了远处生长着大片的莲花。
轻淡的洁白雾气袅袅浮在水面上,缭绕在大块的岩石周围,使得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
“好奇怪啊……”李希忍不住嘀咕。
章行瑀翻了个白眼:“那里奇怪?”
李希嘚嘚嘚走到他跟前,正对着他把白眼翻回去:“没文化真可怕!这种生态的沼泽一般会有很多水鸟啊鱼什么的,但是你看看,什么都没有。”
他一说,章行瑀几人才觉察出不对头。
是啊,他们一进来就感到此地异常安静,原来是因为没有其余的生物!
墨尔斯悠悠地说:“也并不是没有。”他看着章行瑀蹲在水面,用弩拨弄水面的浮萍,才继续说,“比如刚才掳人下水的行尸,就藏在水下面。”
“靠!”章行瑀吓得一抖,差点把自己的弩甩出去。
老张连忙拉他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我们还是离水远一点吧。”
他们确实如章行瑀所说,往前走了二十几分钟,就来到一片菖蒲茂盛的水域。大块的岩石堆积,青苔爬满岩石,垂下层层的藤萝,下方还有丛丛的紫色莲花。
小路也在这里到了尽头。
岩石后方传来了一个女人悠扬的歌声,歌喉空灵优美,如泣如诉。
章行瑀和老张都停住了脚步,不知不觉开始侧耳倾听,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李希观察了一下他们,又抬头看看墨尔斯。
“嗯?”墨尔斯低头,眼神温柔。
“这是女妖的歌声?”李希好奇的问。
墨尔斯点点头,又问他:“你觉得是她唱得好听,还是我唱得好听?”
“……”致命的问题。
李希听了一耳朵,女妖和塞壬差异极大,女妖的歌声在他听来就是歌剧女高音,可以欣赏但不会沉迷,然而塞壬的歌声却不需要任何歌词和旋律,直接回荡在颅内,说句夸张的,甚至会引起颅内的极致高朝。
“你的好听。”他凑到墨尔斯面前,小声说。
墨尔斯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懒洋洋地走到前面,拉住两个正要往水里跳的人往后一抛。
“怎么”章行瑀猛地清醒,和老张差点摔成一团。
两人懵逼地对视,都不由感到后怕。
圣子不受影响很正常,你为什么会毫不动容?
岩石上的雾气稍散,他们看见了趴在岩石上的女人。李希看清楚女人的模样,不由感到吃惊,比他更惊讶的是一旁的章行瑀二人。
“奇怪,她长得和之前完全不同!”章行瑀失声低叫。他们那会儿虽然并没有直接和墨犊萨面对面,可是对方轮廓的畸形还是令他印象深刻。
眼前的女妖却是个浓丽丰艳的大美人,一头黑色的长卷发泼洒而下,露出的脸蛋雪白,五官美艳不可方物。她拥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来人,靠在岩石上的肢体修长,胸脯起伏,线条诱惑。
她地斜倚在那儿,只靠长及脚踝的发丝遮掩,这种若有似无恰恰像一根羽毛,挠得人心痒难耐。
墨尔斯面无表情地直视她,耳边全都是细细喁喁的调笑和低语,他只觉得聒噪。
怎么会……为什么没反应?
墨犊萨撑起胳膊,长发从胸前滑落,雪白一团轻轻颤动,她困惑不解地看向远处岸上的男人,心里第二次产生了不安。
之前伤害她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她烦躁不安地看着岸边,一个两个的,竟然都不上当吗?
李希脸蛋通红,赶紧躲到墨尔斯身后去:“哇,这个小姐姐也太奔放了吧……好辣”辣眼睛。
老张还好,毕竟是已婚人士,章行瑀也跟李希似的侧过身去,视线不知道该落到何处。他心里不停地骂人,上一次女妖明明还挂着一头的蛇,张牙舞爪躲在雾气里和他谈判啊。
“能变成这模样,大约得吃掉几十个人吧?”墨尔斯冷冰冰地睨着章行瑀,“像你这样的,吃上四五个就够了。”
章行瑀瞬间冷静。
墨犊萨直接跳过他问墨尔斯:“你们想问我什么?”她紧紧盯着对方,从墨尔斯的头发一直扫到靴子,也没看出这个人和自由民头领有何不同,看起来对方就是一个高大英俊的自由民。
李希探头问:“请问西圣城……你的同族还在西圣城外吗?”
墨犊萨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瞬间眼睛亮了。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如你过来,”墨尔斯笑出声,冲她勾勾手,“我就告诉你……关于你是怎么死的。”
墨犊萨猛地沉下脸,趴在岩石上的身体像被激怒的蝎子似的拱了起来,那头黑色的长发刹那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墨绿色小蛇,蛇头纷纷对准岸边的四人,吐露蛇信嘶嘶作响。
她的脸在短短的几秒之间拉长变宽,一双妩媚动人的紫色眼瞳暴凸,铜铃似的瞪着墨尔斯,两条胳膊也变形成了巨大的鹰爪。
这才是沼泽女妖的原形。
她发出尖锐的叫声,宁静的水面突然探出了无数腐烂的手,黑影在水下影影倬倬,像水鬼一样朝着他们游来。
墨尔斯露出狰狞的笑,真是受够了。
他脖子紧绷,某个瞬间给李希一种错觉,好像要整个变形一样。
紧跟着男人便张大嘴,脸上浮出密密麻麻黑鳞的同时,空气被无形的声波撕裂,转眼间整个沼泽的水面剧烈震荡。声波如闪电亦如利箭,势不可挡地疾射而去,将女妖墨犊萨密不透风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逃也逃不了。
“啊啊啊”
墨犊萨的叫声扭曲,她的脸像裂开的岩石层似的往下剥落,这令她绝望地无可附加。
她立刻毫不迟疑地翻身下水,下半身竟然如同蛇尾,在空中疾闪而过,彻底钻入了深深的泥淖里。行尸失去了控制,立刻原地沉入了沼泽,而空气中除了那股震荡,周遭已然恢复了宁静。
章行瑀震惊地望着墨尔斯。
作者有话要说:我胃再次犯了,倒了已经
因为那杯咖啡。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70 章 第 7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