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一甩,一条日冕挂坠轮了几圈缠绕在他的手上,白光隐隐约约覆盖了他的整只手掌。
梅格丽歪头笑起来:“威纶,你真容易生气啊。”
假如他不是神职人员,他一定要骂一句mmp!
威纶走风带风地大步来到后院地窖入口,砰地一声捶开了设备箱:“不管你们沉默修士有多能耐,基本的防护还是得用吧?”
他自己戴了一顶防护帽,将剩下的一一丢给梅格丽等人。
此时李希终于来到了大厅,但这里要到研究所还有好长一段路。何况现在是长街人最多的时候,教廷的白马车太显眼,他要是徒步去,说实话就特么跟公主出巡差不多,比白马车还显眼。
“有马吗?”李希投降地问汤姆。
汤姆紧张地四下望了一圈,没看见凯恩执事,这才松了口气。他听到李希的问话,捂着胸口开始崩溃:“大人,您不会骑马!”
“谁说我不会?”李希冲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老子运动全能王啊!”
汤姆含蓄地看他,上回圣子骑马那样儿……
“那是马太高了太高了!”李希气道,“希里安这小矮子够不着马背能怪我?”
他嘚嘚嘚往前冲,还没跑出一百米,就已经开始大喘气,顿时气得他眼前发黑。汤姆轻轻松松跟在他旁边,时不时紧张地看他,生怕他还没跑到城墙那里就歇菜。
城墙内部中空,不但平时作为通往白塔的通道,另一头还有马厩以及骑士的值班室。李希刷脸刷来了两匹马,这可不再是那天骑士长给他的温顺母马,而是正儿八经的战马。
李希望着和他脑门差不多高的马背,沉默了。
“圣子大人,您踩着我的手吧。”值班守城门的圣骑士走过来,腼腆地伸出大手。他两手交握,兜着李希的鞋子将他一把托上马背,“您抓好缰绳,坐稳了!”
“那什么,”李希不好意思地掏出自己的小手绢塞给他,“擦擦手吧,多谢了兄弟!”随即两腿一夹,呼哧一声就驾马小跑走了。
这一声兄弟险些把汤姆和圣骑士同时送走。
毕竟在西圣城不流行称兄道弟,何况还是娇滴滴的小圣子,他就是称呼一声朋友,圣骑士估计也得忐忑半天。何况兄弟!
汤姆无力解释,翻身上马追了上去。他跟在李希后头,发现圣子的确善于骑行,这一路上躲避人群控制速度都显得驾轻就熟。
两人到达研究所门口总共也就花了十分钟,距离李希发现梅格丽等人过去了二十三分钟。
李希从马背上滑下来差点崴脚,急匆匆往里面跑。二十三分钟,都够沉默修士杀了鱼再架到火上烤了!
“砰”
梅格丽握枪的手快速抬起,冲着天花板毫不犹豫地开枪。
一只次级人鱼从墙上摔了下来,滚到了她的脚边。人鱼惨白的上半身微微抽搐,一张怪异可怖的脸从正中间裂开,不断地涌出绿色的血液。
“第二只。”
她轻声笑道。
同一时间,隔壁传来了连续几声枪响,空气中因为声波而混乱地翻搅,甚至能用耳朵听见隐约的嘶嚎,血腥和腐臭的气味浓烈到呛鼻的程度。
“第三只”
“第四只已解决”
威纶垂下手从水牢里走出,指尖滑落几滴粘稠的绿色血液,其上缠绕的银链和挂坠都已经变成了黑色,刚才还盛烈的白光,黯淡到几不可见。
他嫌弃地松开手,挂坠掉在地上。
“第……五只。”
他看向前方位于中间的第六间水牢,那里有一条被称为墨尔斯以死亡命名的人鱼。
“要不是你拦着,我已经解决它了。”梅格丽走到他旁边,“名不符实啊,这条小鱼。”她朝第七间水牢努嘴,“交给你了,大主教阁下,我还得换一下圣光弹。”
威纶从怀里掏出一条崭新的挂坠,一言不发朝前走去。
修士长打量他挺拔的背影,笑了笑。
她等到威纶踏进那间水牢以后,才慢条斯理地打开了第六间水牢的门,抬脚走了进去。
“墨尔斯,”她站在门口打量这间似乎更加幽暗的的监牢,轻轻给枪上膛,“我猜你待在这里已经很无聊了吧?”
水滴声每隔三四秒响起,滴滴答答。
梅格丽嘴角带笑,眼神却分外警惕。她朝前走了一步,手放松地垂在身侧,“亲眼看着自己渐渐烂成一摊泥,看着虫子在尾巴上钻来钻去……这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她闲庭信步一般又朝前走了两步,叹道,“何必呢?不如痛快死掉,也许能得新生。”
滴答。
梅格丽不再向前。
她嘴角的笑容消失,抿成一条冰冷的线条。
“墨尔斯?”
视线所及只能勉强看到深处水纹的反光,但却没有任何人鱼存在的迹象。威纶说得没错,这家伙和其余的人鱼都不同。
梅格丽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不屑。
当然,你也能说这是她单方面的臆想,毕竟一条连面都不露的人鱼,能表达什么情绪?
可她就是感受到了,从空气里,从这静默无声里。
“梅格丽你做什么?!”威纶一把推开门,震怒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动塞壬!”
他的身上还沾着绿色的血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快离开!后面还有一堆麻烦等着你,别找事!”他谨慎地看了一眼深处的水池,伸手要去抓修士长的肩膀。
然而他抓了个空。
威纶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梅格丽不见了。
你知道她一直问我的问题……
黑暗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有限的水牢被无限的放大,在威纶眼前旋转。
“什么?”他咬牙攥紧手里的挂坠,喊道,“是谁在说话?”
她问我,活得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去死。
“谁?!”威纶朝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却发现大门依然在两米外,“墨尔斯?是不是你!”
那个低柔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整个扭曲的空间里,回荡在他的脑子里。
原先我也这么想……
但现在很抱歉
我必须要活下去。
威纶捂着额头,直直看向前方:“我们没想杀你,这是误会!”
哦?是吗?
可修士长大人的枪,依然对着我
话音方落,四周的幻象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尖锐到让人发疯的声波,和之前次级人鱼的攻击截然不同,几乎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威纶刚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跪倒在地。
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一下下地往地上磕,但仍然有一柄看不见的刀子使劲捅着他的脑子,将他的脑子一下一下地搅烂!
“啊啊啊啊啊”
他痛苦地大吼,猛地将挂坠按向自己的额头。
连续几声噗通响起,沉默修士全部都在声波攻击下倒地不起。
“威纶!”梅格丽扶着墙,单手捂住耳朵。没想到塞壬的攻击连审判庭特制的防护都能穿透,她也只是比威纶稍微好上一点。
她发狠地看向前方,整个视线都在发黑,从眼睛一直到脑后剧烈地抽痛,这种痛苦永无止境唯有杀掉源头!
“梅格丽”威纶侧头,眼角崩裂淌出血液,他嘶哑地喊,“不行你放下”
“放下枪我们都死定了!”修士长举起手,狠狠地咬破舌头换得一时清醒。
墨尔斯靠在水池最深处,目光异常平静,轻轻哼唱着。
这歌声在他听来可谓优美至极,然而其中的声波一圈圈地震荡开,却代表了可怕的杀伤力。
“杀了你!”
他听到修士长狠厉的这句话,对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好笑。天真。
蠢。
墨尔斯闭上眼,昂首将歌声陡然提高一个音阶,水牢内外都响起凄厉的惨叫。
“住手梅格丽道森!”
地窖过道的入口传来焦迫的少年音,格外清亮,也许是受到声波的影响,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痛楚。
是他!
墨尔斯睁开眼,歌声便随着心神震颤戛然而止,声波攻击消弭在空气里。
“砰!”
下一秒,圣光弹击中了他的肩膀,黑尾人鱼无声地仰面朝后跌进了水池。他的鱼尾无力拍打一下水面,随即沉了下去。
李希脸色发白,无视一路上到处蔓延的血迹。他冲进水牢,第一眼就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威纶,以及靠在墙边,手里还握着枪的修士长。
那枪口冒着一缕白烟,在黑暗的环境里格外刺目。
“你开枪了?!”他压抑着怒火,抬头看向水牢深处。
梅格丽靠着墙慢慢站起来,冲小圣子露出嚣张的笑:“来得正好啊希里安,你一来,正好打断了塞壬的声波攻击,我才有机会击中它。”
“就是不知道击中哪里,它死了没有。”她遗憾道。
李希看着她,一股冰凉的怒火让他心口发寒。
“是,他。”李希盯着修士长一字一句说,“不是它。”
现在他总算明白干爸爸为什么担忧,为什么叮嘱他远离审判庭的这群人这群人全都是疯子,尤其是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一头疯犬!
他握紧手,胸口又酸又痛。
你一来……
墨尔斯是因为他停止声波攻击吗?
“希里安大人,您往旁边稍稍,容我先把手上的这点活干完。”她闷咳几声,扶着墙朝水池走。
“不行。”
李希站在她前方,冷淡地注视她。
“你违背了审判庭的信条,滥用死刑,杀了神殿要求圣城看守的人鱼。”他嘴角扯了扯,最终也没能形成笑意,“我奉劝你及时回头,免得连累西圣城。”
作者有话要说:老梅,你真的好ws啊扶额
今天是希崽的高光时刻,不过也多亏老鱼成就。
辛苦了老鱼。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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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