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地窖一片狼藉。
乔治手足无措地抱起了李希,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水牢,后背莫名地发凉。
“这……这得通知白塔吧?”对面的研究员慌了,“万一圣子出事,我们——”他们估计会被直接丢出庇护区。
“通知白塔!”乔治坚定地说,“请大主教阁下过来,我认为所长的情况不大对劲。”
其余三人都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毕斯先前那副暴怒的模样确实不同寻常,就像受到邪崇的蛊惑一般。
一听说是第二研究所出了事,不光威纶迅速带着教廷的人赶到,第一研究所也紧跟其后追了过来。
修士们重重围住了白色的研究所,举起手中的邪量监控器,从大门开始一寸寸地扫描研究所。威纶则带着几名执事级别的神职人员进入了地窖。
刚走进大门,领头执事手中的灰色金属探测器就炸了。
众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大人,邪量值超出了临界点,”那名执事忧虑地望向黑暗的深处,“五十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威纶脸色难看,大步往通道走去,他伸手拽下颈子上挂着的银色日冕,直接往前方一抛。挂坠像真正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照亮了整条通道。
拐弯处那些散发着腐臭气味的黑色鳞片,直接化为了一股股的黑烟。
执事们跟在威纶大主教身后,探测器疯狂的警报声渐渐变小,到最后只有红光警示灯在无声地闪烁。他们都感到心有余悸,可想而知,假如没有挂坠,他们就会踩到那些毒物上。
等他们到了另一边,更是连连抽气。
执事们在来之前,已经戴上了可以看见邪物的单片镜,这玩意儿是炼金术和神术的结合物,属于昂贵的驱魔消耗品。
在众执事的眼中,水牢的这一侧充斥着黑雾似的怨气和冤魂。
这些冤魂时而聚拢时而溃散。
聚拢时如同一条条黑色细长的鬼影,它们有黑洞一样的嘴巴,不断地冲着生灵嚎叫;溃散时则张牙舞爪地探向生灵,又被深处的白色圣光照耀,惨叫着四散而逃。
所有这些黑色的冤魂里,只有一条魂灵截然不同。
它浑身泛着珍珠白的色彩,只是这缕柔和的白中已经染上了斑驳的黑色。阴影像病毒入侵这魂灵的魂体,眼看就要彻底吞没它,将它与黑雾同化。
“这是……”一名执事不忍地看向威纶。
他们自然已经看见了地上的那些破碎的人体组织和布料。这大概就是新鲜魂灵的主人,它茫然而痛苦地徘徊在自己的死亡之地难以解脱。
“留下一人为他超度。”威纶直接走了过去。
研究员们看见神职人员赶来,都纷纷松了口气。圣子的安危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是由于毕斯。大胡子所长的异样令他们感到恐惧。
“大主教阁下!”他们都对威纶充满敬畏地低下头。
威纶却没看他们,他先是走到乔治面前,伸手探向乔治怀里的少年。
圣子的头向内歪倒,黑色微微卷曲的发丝凌乱地挡住了脸庞,露出来的部分则苍白无比。他乖巧得昏迷着,这时倒是更符合威纶印象里希里安的形象了。
他轻轻触碰李希的眉心,那里立刻亮起微弱的光。因为在日冕教的教义中,印堂凝结着人类的灵魂与精力,他通过检测此处,查看李希是否力量耗竭。
“圣子使用了愿力,”他看向另一人扶着的毕斯,“多少时间?”
乔治立刻回答,“大约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威纶蹙眉,“不过是次级人鱼的撕裂伤,竟用这么长时间。”
他觉得不对,直接拿下了李希脖子上挂着的日冕挂坠,默念着祈祷词,将挂坠摁在了毕斯的额头。大胡子所长原本安静地昏睡着,这时猛地睁开眼睛!他的双眼竟然像袭击他的次级人鱼一样变成了纯黑色,并且浑身抽搐,四肢疯狂地甩动起来。
抱着毕斯的年轻人一时不查,竟被他掐住了脖子,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神色惊恐。
“果然是邪崇!”威纶冷笑一声,右手一抖,长长的银链子绞住了毕斯的脖子。他使劲一拽,大喝一声,“日冕的力量令你离开,日光愈盛,阴影无所遁形——”
“啊啊啊啊啊!!”
毕斯双目撕裂,嘴巴张开到了极致,喷出了许多黑色液体,而脖子上被银链绞缠的地方则冒出了黑烟。
执事们看得清楚,这黑烟就像刚才在过道拐角处驱除邪崇的情景。
“日冕的力量命令你离开!”威纶加重了语气,手中控制银链的力度纹丝不动。
毕斯嘴里喷溅出鲜红的血,整个人骤然松弛,吊在了银链。令人心惊的是,他原本已经恢复的脸部和胸口,又飞速地撕裂,露出了肌理和森白的骨骼。
他死了。
“他死了!”那名被毕斯掐住的研究员捂住喉咙,崩溃地倒在地上大喊,“他死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十秒!
威纶眼神冰冷似坚冰,直接上脚踩住了研究员的胸膛:“闭上嘴,如果你不想像他一样!”
他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掏出了一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朝着对方脖子上黑紫色的淤痕倾倒。
“啊啊——好疼!!”研究员像被开水烫到,扬起脖子挣扎,整个人怪异地朝后挺起。
几秒钟后,他脖子上的淤痕竟然伴随着烟气散尽,白眼一翻昏过去。
乔治等人脸色刷白,各个吓到连话都说不出。
威纶嫌弃地丢下玻璃瓶,看向乔治:“他也受到了邪崇的污染,我只是大致为他祛除,手段难免粗暴,你们记得尽快将他送去教区医院接受治疗。”
他走过去,伸手将圣子接了过来。
乔治颤抖地问他:“大主教阁下,我们所长……真的死了吗?可是圣子明明已经替他治好了!”
威纶倒也没有不耐烦,郑重道:“圣子的确治好了他,但是他躺在污秽的血水中,那些黑暗力量趁着他的灵魂脆弱侵入了他的伤口,只是表面看起来愈合了而已。”
他不好说是因为圣子缺乏驱魔的常识。
实则希里安的愿力极为强大,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够与死神抢人,将人在濒死的前一秒救回来。但希里安同样有明显的不足,那就是他本身的脆弱。
愿力和神力不同,神力由祈祷获得,是神明赐予他们这些神职人员的外力。神力可以附着在神职人员的身体上,也能附着在无生命之物上。
圣子们的愿力却是天赋异禀,由灵魂产出,再由信仰而释放。这力量完全不具备攻击性,纯粹只能用来疗愈,因此是最纯洁的力量。
那些邪崇会被希里安的愿力驱逐,于是狡猾地躲进了毕斯的身体里。
威纶瞥了一眼水牢深处,抱着李希大步离开。
在他看来,西教区的圣子脆弱还不在身躯上,而在于灵魂的坚性。小孩子固然纯粹,也因此易受蛊惑。
实属正常。
只要他们身为长者,小心将那些蛊惑的源泉,一一驱逐。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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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