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眼前一黑,耳边一个优美的男中音正慢条斯理地讲故事。
【朱利紧张地为黑尾人鱼上药,人鱼漆黑无光的鳞片剥落大半,两侧的鱼鳍变成了白色,
它们生长出成片的血色斑点,同时散发出一股腐臭。
黑暗的水牢里,只听到墙角漏水的滴答声。
突然,
远处的走廊拐角出现了一道光束,有两个人在说话。
他认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圣子的侍从——汤姆!】
哦哦,危险了!
李希下意识地去细听,结果砰地一声,一头杵到墙上。
“大人!你没事吧?”旁边有个人失声大叫,一把扶住他。
呜!脑门开花节节高,他当然有事啊大兄弟!
李希捂住脑袋,痛到满眼泪花,什么也看不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那阵疼痛,耳边的男中音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随之清晰。
“……”
见鬼了,他家厕所去哪儿了?
他懵逼地放下手。
眼前不再是他家通往厕所的过道,而是一堵黑漆漆的、长满青苔的石头墙。可他刚才只不过是摸黑出来放个水而已,一没车祸二没睡觉,总不能原地穿越吧!
“大人,你还疼吗?”旁边的人坚持不懈地叫他。
什么大?大什么人?
李希迟钝地看向一旁,再次傻眼。
他,活了二十三年,唯一接触的外国人就是学校的外教,以及东南亚旅游时满沙滩的欧美穷游人士。彼此的距离大概就是疫情期间的社交距离——超过两米,越远越好。
所以这位金发碧眼的老兄是谁?
李希一张嘴脱口而出:“汤姆,我没事。”
草,怎么还带自动驾驶的?
眼前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松了口气:“圣子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人鱼有什么意思呢?它们又脏又臭。”
大兄弟,你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
李希低头看一眼自己,倒抽一口气,还待消化的信息因为惊吓,直接上返,变成一个嗝打了出来。
汤姆抽了口气。
李希崩溃地看着自己,这人抽什么,明明他才需要倒抽一口气吧?
他的身体已经不是他的身体了!他那焦糖色的完美皮肤呢?他的大胸肌和大长腿呢?他手背上充满男人味的青筋呢?!
这又白又弱鸡的娇躯到底是谁的!
“……”
李希备受打击,和面前的老外面面相觑,五分钟没说话。
他是震撼到失语,对方则是困惑和怀疑。
五分钟后,李希心惊胆战地开口:“去……去看完人鱼再走。”到了这地步,他已经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点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汤姆闻言不再劝说,微微朝他躬身,然后小心用手电筒照亮前方的石头路。
李希忍不住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这玩意儿似乎和他印象里的手电筒不大一样。
他没看到灯泡和表面的聚焦反射镜,也没有开关,只看见一个有金属粗制滥造做成的手把式外壳,应该安装灯泡的地方,用金属丝固定着一种发光的石头。
至于这石头是什么,他仿佛有点印象,但思绪混乱,暂时没空去回忆。
光线异常黯淡。
他们转过了黑漆漆的通道,来到另一面开阔的地下室。
两人所站的地方是一条笔直的过道,左手边则是一间间老式的栅栏监牢,每一间大概有二十平方大小,监牢深处,与栅栏相对的那一面高墙上有小小的气窗。
这些气窗大概位于地面建筑的最下端,和排水沟十分靠近。监牢里的光线,全都依靠气窗,因此显得昏暗潮湿。
“那只人鱼在中间。”汤姆边走边说。
李希顺着光源看过去,没分辨出是哪一间。他们往前走,左边的监牢里时不时传出扑腾水的声音,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有深海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好家伙,怕什么来什么!
【塞壬,是他们对这类试验品的统一称呼。
黑尾人鱼是特殊的。
因为他的形态融合得那样完美,上半身俊美,下半身神秘。
相对的,他的生命力却迅疾地流逝,直到被研究所放弃。
朱利用清澈的绿色眼睛看向塞壬:
“那些人说,是因为你太完美,所以神才要收回你……”】
又来了!
李希摸着自己脑瓜,这不是他之前看过的小说吗?当初这篇小说挂在首页挺火的,他追了二百多章,等到故事发展到了第一个小高潮,作者一句“要高考”——直接坑了!
原本他还真情实感地投雷,祝福作者金榜题名,结果几天后这家伙的微博被人扒出来,此人早已社畜八年,根本不是学生……
作者就只是单纯地想坑而已。
李希就记得自己深夜在线刷负,狠狠地怒斥这篇文的狗血情节,并且和脑残粉激情对骂了六十几层楼,凭一己之力送贴上hot,以告慰他无法瞑目的坑底灵魂。
“……这都大半年了,现在弄个穿书报复我?”他匪夷所思。这不能啊,他的负分明明早就被其他冤魂刷下去了,就算穿书也轮不到他?
李希战战兢兢地跟在汤姆身后——他突然意识到,汤姆,就是书里那个圣子的侍从。这让他看着汤姆的眼神都不同了。
大兄弟好惨的,他记得这位好像在二十几章被变异狼人给吃了——
李希腿一软,绝望地扶住墙。
还有狼人!
他为什么要看这种乱七八糟的小说?看点什么《瓦尔登湖》难道不美么!
侍从汤姆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圣子:“大人,你的头还晕吗?”
李希惨然一笑,不,是你我的命运晕了。
“没事,我们继续吧。”他坚强地站直,然后贴着墙根走。
“……”汤姆犹疑地指向左前方,“我们已经到了。”
李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一间黑漆漆的牢房,仅用一排二十几根金属栏杆与外界隔开。牢房的地面还溢出了一大片水迹。
他走过去,在水迹的边缘看到一些反光的东西。
“这是塞壬掉落的鳞片,”汤姆用平淡的口吻说道,“他已经快死了。”
李希差点往后退。
他控制住自己,蹲下去看了看,顿时一股海鲜市场的鱼腥味扑鼻而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咽了咽口水。
“……”汤姆低下头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李希心虚地屏住呼吸,做作地戳了戳其中一片鱼鳞。这片鱼鳞有拇指盖那么大,边缘圆润,原本应该是如同黑玉一样的质地和色泽,此时却呈现出毫无生机的乳白色,只残留最中间的一点黑色。
这种大小的鳞片,应该位于鱼尾巴的哪个部位呢?
他偷偷往左边看,隔着栅栏,监牢里暗无天日,只隐约能看见最深处的水池。水池大概高出地面六十公分,但没听到动静,就好像里面根本没有活物一样。明明其它房间里还有水声。
“我凑近一点应该没事吧?”
汤姆摇头:“他没有力气反击,请放心。”
于是李希小心地走到栅栏边往里看。
幽深的牢房里弥漫着着浓郁的水汽,同时还夹杂刺鼻的腐臭味,这种气味像是海鲜市场的臭鱼烂虾,是一种极不新鲜的信号。
他探头望向水池,汤姆非常贴心地将灯光投向深处。
微弱的灯光聚焦处,李希看见了一条巨大的修长的鱼尾。光是露出水面的这部分就有一米多。鱼尾是黑色的,或大体上是黑色的——鳞片剥落了大半,剩下都是灰白色的薄膜。
这条鱼尾从水池里伸出,无力地耷拉下来,两侧的腹鳍和尾鳍如同薄纱,却大多腐烂,无力地垂落,贴在地上。
光线朝水池更深处移动,李希看到了人鱼的上半身。
他倒抽一口气。
那是一个黑头发的人鱼,他低着头靠在里侧的池边,胸膛以下一直到鱼尾的上半部都隐藏在水下,一头黑色的头发盖住了头脸,顺着肩膀散落在水中,四散而开。
李希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除了怕黑怕深水,还怕鬼啊!
“就、就他一个?”
汤姆奇怪地说:“当然,塞壬都是珍贵的试验品,如果不是您,等闲人不能自由进出。”
可是……
李希心想,刚才一开始那段听书,说的难道不是此时这个场景吗?汤姆走过来,而主角朱利正在偷偷给人鱼上药。
如果这里就是那本《拯救黑暗人鱼》的小说世界,那主角跑哪儿去了?
他镇定地踢了踢金属栅栏,栅栏发出一连串震动,在整个地下空间回荡。两旁监牢里的生物似乎都受到惊动,水声大作。
“呜!”汤姆脸色突然刷白,捂着脑袋跪了下去。他手里的“手电筒”一路滚进了牢房里,光线照亮了最深处。
李希来不及问他,就看见里面的那条黑色鱼尾微微弹动了一下。
他睁大眼睛,目光朝上移动,下一瞬间,他被一双金色的瞳孔牢牢地盯在了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视线里只剩下那双如同日光一样的冕轮,这时他才听到地下室里回荡的轻柔的歌声。
‘月光……倒影……贝母和眼泪……’
那些歌词零碎又漫不经心,就好像人鱼坐在海边礁石上,看到了什么就唱了出来。
砰!
手电筒里的石头炸裂,光源陡然消失,那些声音也随之消失。
李希猛地清醒过来,后怕地抓紧栏杆。他看向牢房里面,这下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最高处的天窗漏下的些微光线,但也无法照亮七八米之下的水池。
卧槽?刚才那是小说里的人鱼的歌声吗?
他低下头,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汤姆。对方已经浑身抽搐,从口鼻里流出了血丝。
“汤姆!”李希把人扶起来,心慌意乱地拍他的脸,“快醒醒,你怎么了?”
【人鱼可以无声地杀人,
我能控制它们,但为了安全,请你务必做好防护。】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1 章 初见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