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看到庄局长打起了电话,觉得不应该再待在办公室,刚欲转身离开,庄局长却看着他,伸手指向沙发,示意他留下来。
庄局长开门见山,没说什么客套话,“老严,今天上午的事,得和你解释一下呀。”
严局的办公室里,听到庄局长的话后,大家都立刻知道了庄局长所指的事情,每个人都控制着呼吸,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全都仔细的继续听着。
严局脸上不自觉的又挂起笑容,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却还是这样笑着,“咱们老哥俩,还解释什么,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
好像没有认真听严局的话,庄局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上午过来的小兄弟,他要找的林袭,昨夜发生了意外,车子坠江,人死了。”
这声音刚一落地,就像是一个名贵花瓶从高处落下,撞击地面,脆裂的声音连同打碎的碎片,散落一地,破碎的瓷片滑向每个人的身前。
听到这个消息,孟柯楠感觉很震惊,他转头看着众人的反应,
小朱看着严局,眼睛直直的瞪着,一直都没有眨;
卢笙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刚要说话,但马上又控制住了,不过看着那没有发出声音的嘴型,不难判断,是最为人熟知的经典国骂;
严局表现的仍旧很镇定,只不过那微弱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死了?”严局感觉现在问的时机正好,对于大火案的疑惑,想着趁机可以确定,于是他问道,“就是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徒弟,林袭吗?”
“嗯,是他,他来以后,我是带了他几年,”庄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
严局同样也迟疑了一下,就是这短暂的迟疑,换去了细微的时间差,严局的大脑飞速运转后说道:
“回来后,我问了他们,他们就是回凰州时,路过梅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两个局长之间的谈话,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就是那短短的两个时间间隙,却都被对方精准捕捉到了,这也足以让他们戒备起来,充满警惕,去仔细考虑,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这迟疑。
“嗯,要是再有什么需要帮助,只管给我打电话过来。”
“好的,老庄,你看我也不太会安慰人,别太难过。”
“嗯,我这面还有事,先挂了。”
刚刚才发现的重要线索,现在突然就这么断了,之前虽有了预感,但卢笙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电话挂断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真的是他,真的死了!妈的…操!”
孟柯楠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下,周小蝶的线索就彻底断了。”
小朱在一旁看着卢笙小声说道,“接下来,咱们查什么?”
卢笙气急败坏,愤怒的说着气话,“还他妈查个什么,妈的,结案,自杀!”
看着大家士气有些低落,严局没有劝慰,鼓励他们。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咱们之前就有过这种设想,死的人真的是林袭,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不是意外而死。”
……
庄局长挂断了电话,上午凰州警察的突然造访,就让他感觉很是警惕,刚刚严局说的那话,也明显是有所保留,他陷入了思考,半天没有缓过神。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张队明白了庄局长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句“灵活”的含义。
庄局长半天没有再说话,张队不知所措,只是尴尬的坐在那里。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吹到了庄局长的脸上,屋内的烟气也被吹淡了许多,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张队。
庄局长又拿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烟,他好像急切要充实屋内已经被稀释的烟气。
“小张,林袭的这个案子,最晚后天,就要结案…”
张队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点着头,等待着庄局长继续的话。
“因为出现了没法解释的钱,还死了一个警察,这种事情,关系重大,也很有可能会给咱们梅州警方摸黑,你只管结案,后续的调查,我全力支持你。”
“局长,这点我明白。”说完,张队便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庄局长,和越来越浓重的烟雾。
……
持续不断的小风,已经将屋内的味道彻底吹散。严局走到了窗边,关上了窗户,转身对大家说道:
“现在这个调查,不能再局限于周小蝶案了,也要充分考虑白龙强案还有大火案。接下来的调查,面临的挑战可能是前所未有的,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有什么想法我们及时沟通。”
听到了严局的话,小朱又想到了和卢笙路上的讨论,“回来的路上,我们怀疑刘菲有可能是因为报复,被人绑走的。”
孟柯楠说道,“如果大火不是意外,就有可能是人为蓄意放火,那么两件事就可能是针对赵石母子的报复。”
严局说道:“为什么要报复他们?两起报复,又为什么会相隔十年?”
已经坐下的卢笙,一直没有说话,虽然仍旧很是气愤,但始终听着众人的谈话。
小朱一脸不解,看了一眼孟柯楠和严局,最后把目光转向了卢笙,“那这些事又和周小蝶有什么关系呢?”
沉默了半天,卢笙终于说话了,“不一定与周小蝶有什么关系,但很有可能和白龙强有关系!”
孟柯楠示意小朱去取,梅州方面给的白龙强的案件卷宗,“我记得,三年前,这个白龙强好像是刚刑满释放不久,就死于了车祸。”
听到这话,严局很是惊讶,“刑满释放吗?”
“是的。”
“因为什么进的监狱?”
“肇事逃逸。”
孟柯楠刚说完,小朱便拿回了卷宗,递了过来,孟柯楠接过后,翻到相关信息处,又递给了严局,他继续说道:
“十年前,白龙强驾车出现事故,致人死亡,后逃逸,被判了七年,实际服刑六年半。”
“妈的,这种人,就应该把牢底坐穿!”
卢笙突然的一句话,大家听后都觉得有些奇怪,但考虑到卢笙气愤的心情,谁也没有过多去理会他说的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