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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干笑一声:“知府夫人言重了!”
当初她让人给许乾送高产量粮种其实是将许乾算计了,她是有意将许乾引到村子去,让他“恰好”看到青阳县令杜奇峰“逼迫”她和乡亲,借他手惩治杜奇峰。
至于那些灭蝗虫卵的药粉,她也是存着私心的。
因为她很清楚,蝗虫并不是地域性生物,只有小面积消灭蝗虫,其他地方的蝗虫一样会飞窜过来,所以,唯有尽可能大面积地消灭蝗虫卵才能抑止蝗灾蔓延。
“暖暖……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孔氏问。
温暖一笑:“当然可以。”
“暖暖,”孔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认真说道:“我并不是夸大其词,中州万一真的发生蝗灾,我夫君肯定得提现,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中州的老百姓这两年本来就过得艰难,蝗虫不灭,到时候庄稼被毁,老百姓又怎么过得下去?所以我说你是我夫君和中州百姓的恩人一点都不为过!”
孔氏能对她说这番话,显然没有把她当外人了,温暖也不再藏着掖着:“说来惭愧!不瞒夫人,其实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们自己,并没有考虑其它。”
孔氏只当她在谦虚,笑了笑转开了话题:“暖暖,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那朱明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与强盗勾结害人!你别担心,我家夫君一定会将朱明强与那伙强盗绳之以法的!”
孔氏知道温暖要和许乾谈正事,又和温暖说了几句话就借口离开了。
孔氏一走,许乾就道:“朱明强与强盗勾结害你与你家人之事本府已经上折子禀报皇上了,等皇上发落吧。”
温暖微微皱眉。
听许乾这意思,这案子已经定性了?
而且不是他查办。
这与她的筹谋有些出入。
温暖抬眸问向许乾:“许大人,您觉得皇上会如何发落朱明强?”
当初她给百姓找水源、赠药方、施药,卖高产量粮种给百姓之事已经过去那么久,皇帝也给了她相应的“赏赐”,现在有人找她麻烦,皇帝还会给她撑腰?
说实话,她对当今皇帝没有多少信心。
“圣意难测,不过本府相信皇上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乡君受欺负的。”许乾有所保留说道。
皇上若是看到他的折子,相信皇上会还“乐泉乡君”一个公道的!
温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当今皇帝若真的重视她所做的事,当初怎么也会给点实际性的奖励,如今事情过去那么久,她都不知道日理万机的皇帝还记不记得她是谁?
“请乡君耐心等候,这个案子总会有结果的。”许乾给她作出了承诺。
有结果?
那是要一年后还是两年后?
亦或是等她到七老八十?
温暖有些后悔将朱明强送到许乾手里了,她应该直接结果了他!
温暖抿了抿唇:“知府大人,我可以去牢里和朱明强说几句话吗?”
“可以,本府让许成海带你去。”
温暖心下一顿,转而朝站在许乾知后的许成海笑了笑:“有劳许先生!”
让一个幕僚兼心腹和管家带她去牢房,知府大人这是怕她对朱明强动用私刑吗?
三皇子让朱明强在生意上给她下绊子,让人给她买的鸡苗鸭苗下毒,她都可以忍。
可他竟对自己嫂子和侄子下毒手,这事她不能忍!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朱明强的!
许乾也明白温暖此刻心头的愤怒,但他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暗中叮嘱许成海看紧一点。
朱明强被单独关一间牢房里,他看到温暖后先是一惊,继而冲了过来,隔着木柱对温暖怒目而视:“死丫头,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将那个强盗藏到我瓷窑去的,你这个死丫头竟敢陷害老子!等老子出去,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胆朱明强!”许成海上前几步,挡住朱明强的看向温暖的视线,呵斥道:“辱骂‘乐泉乡君’,你是不是想罪加一等?!”
“许先生,是她,是她陷害我的!”朱明强伸手往许成海身后的温暖指了指:“我没有与强盗勾结,是她陷害我!”
温暖没有要许成海庇护,从他身后走出来,走近牢房,勾唇看着着朱明强,只是眸底一片冰冷:“朱明强,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知府大人自会查清楚!”
“我没有,是你陷害我的!”朱明强恨不得杀了温暖:“许先生,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与强盗勾结!”
许成海刚要开口,只见温暖又上前两步,朱明强一伸手就能探出手抓住她:“人赃并获,你休想抵赖!”
“死丫头,老子杀了你!”朱明强说着就伸手去掐温暖的脖子。
温暖唇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乡君小心!”许成海脸色陡变,想都没想上前一掌打在朱明强臂弯。朱明强惨叫一声,抱着脱臼的手臂摔到了地上。
被许成海支到牢房外的狱卒听到里面的动静冲了进来:“乡君,许先生,没事吧?”
许成海摇了摇头。
“多谢许先生出手相救。”温暖冲许成海笑了笑,又瞥向牢房里的朱明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许成海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有些无奈的对狱卒道:“找大夫给朱明强把手接上。”
温暖离开府衙后,许成海才将牢房里发生的事禀报给许乾。
许乾沉吟:“乡君故意激怒朱明强,为什么?”
“我也想不通。”许成海百思不得其解:“乡君并不像是大意的人,可她刚才竟然靠近牢房,差点被朱明强伤着。而且,乡君两个丫环被她留在了外面,没有进牢房。”
这样乡君应该更加小心才是,可她却好像有意靠近牢房。
许乾心下一紧:“你确定乡君什么都没做?”
“确定。”
许乾松了口气:“没做就好。”
许成海看了眼门口处的两个衙役,低声问道:“大人,您觉得朱明说的是真的吗?”
朱明强说那强盗是乡君送到朱家瓷窑陷害他的,乡君真的有这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