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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是“孝顺又贤惠”,温暖松了口气,毕竟骆家只是普通的百姓人家,表哥除了念书没有别的爱好,更没有条件去培养那些特长,真要娶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两人怕会是说不到一块去的。
温暖再次向两位官差道了谢,在他们离开前又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大大的红封。
两位官差早就打听到骆家是逃荒至莲州的,看骆家这屋子虽宽敞明亮,也有梁柱,却是用茅草盖的,所以都不敢想得到多厚的赏银,可谁知这骆家给他们的打赏一点都不少。
光这几坛子葡萄酒就值不少银子了。
温骆两家人看着温暖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心情是复杂的。
这小姑娘还不知道他们原本打算亲上加亲的!
“暖暖……”卢氏愧疚的拉着温暖的手,欲言又止。
温暖心里替自家表哥高兴着:“舅母,刚才两位差大哥说表哥授官后会回来一趟,您和外婆还有舅舅得好好想想,到时候是要跟着表哥去享福,还是留在村子里?”
温暖想了想,又道:“不过,表哥很快就要迎娶程家二小姐,您和外婆还有舅舅肯定要帮忙张罗的,怕得跟在表哥身边才行。”
也不知道表哥会被授什么官衔,是留在皇城,还是外放到其他地方?
见温暖还在一心为他们打算,卢氏心里更加难受了:“暖暖,是我们对不住你。”
温暖一愣:“舅母,这话怎么说,您哪里对不住我了?”
“暖暖,延年和……”
“你舅母这是乐傻了!”骆平及时打断自己媳妇的话,笑着对温暖道:“我们会好好商量一下的,你表哥要娶的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肯定有不少东西要准备的。”
“没错,没错。”骆氏接话道:“不过暖暖,家里的事有我和你舅舅舅母就够了,你回城里忙你的事去吧。”
既然两个孩子没有缘分,就不必让闺女知道他们想亲上加亲的事了,免得她这时候再对延年起心思,那就太不值当了。
骆平也是这个意思,他们骆家已经够对不住暖暖这孩子了,不希望她再遭罪。
温暖觉得大家都太奇怪了,她怎么觉得大家都急着赶她走呢?
敛秋和拂冬交换了个眼神,默了默。
自家姑娘对别的事都很敏|感,唯独对感情之事却木讷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温暖也不是迟钝,而是在她的观念和认知里,表兄妹之间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什么亲上加亲在她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又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温暖回衙门后,骆平和卢氏亲自向温家道了歉。
温家都是明理之人,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们。
“二郎他舅和舅母,这是皇上赐婚,是喜事,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老爷子开口:“咱们两家是姻亲,以前是,以后也是。”
骆平和卢氏点头。
他们是姻亲,就算是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的。
这天,温暖正在衙内听拂冬汇报着账目,黄平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乡君,乡君,新上任的县令已经到城外了!”
温暖猛地站起身:“真的?”
她和秦阳早就收到祁大人的书信,得知不日新县令将上任,没想到这么快。
看着一脸欣喜的温暖,黄平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真的,新县令的车马上就进城了。”
乡君到底知不知道新县令上任意味着什么?
新县令上任,她这个暂代县令的权力马上就会被剥夺了!
“那咱们准备一下,到衙门前迎接新县令。”温暖早就被衙门这些公务弄得焦头烂额了。
既然新县令上任,她以后就可以彻底将这些东西丢开了,专心做自己的生意了。
温暖有些迫不及待。
安平城新县令冯才明在上任之前就收集了不少关于安平城的消息,他知道安平城的“乐泉乡君”给这里的百姓发放了高产量粮种,知道这里的百姓如今不愁吃穿。
可他一路走来,他的震惊是一个接一个。
他发现不止安平城,就连安平城周边城镇的百姓都种上了高产量的小麦,他好几次都忍不住下车去近看和感觉那黄澄澄、沉甸甸的麦穗,这种震惊和喜悦不断充斥着他的感官,越靠近安平城,他就越激动。
再看看这些乡村小道,居然比有些地方的官道还平坦。
而路上行走百姓或过往的商人神色却非常淡定,仿佛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冯才明心里的震惊在进入安平县城那一刹那达到了极致。
眼前人来人往,却又井然有序的大街真的是安平城街道?
这样宽敞平坦的街道,这样规范的商铺和小摊,比起大州城来也不差。
最让冯才明惊叹的是,这安平城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大街上居然这么多豪华的马车往来,他这小小的驴车夹在里面,显得寒碜不已。
温暖和秦阳带着衙门上下在衙门外等了一刻多钟才看到一辆小驴车缓缓驶来,驴车上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穿着灰色粗布衣的清瘦男子。
此时这男子的注意力在街上行走的百姓身上,直到驴车驶到衙门前,冯才明才注意到衙门前的一大群人,吓得差点从驴车上摔下来。
“老爷,您小心。”赶驴车的冯家下人小心翼翼地将冯才明扶下驴车。
沈宏犹豫了下,得到温暖的示意后才笑着上前询问:“您可是安平城新来的县令冯大人?”
“我是冯才明。”冯才明站稳后,打量着衙门前的众人,一眼便看到了人群里的小姑娘温暖。
众人也没想到新来的安平县令居然这么低调,看他这副装扮,想来也是普通出身。
但愿这位新来的县令能真心为百姓谋福利吧,否则他们真希望“乐泉乡君”能一直将这个县令暂代下去。
沈宏向冯才明做了自我介绍后又为他介绍了温暖和秦阳,还有凌永邦。
双方都很和气,没有不屑或刁难,更没有他以为会有的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