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韦氏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自己想去玩，这几天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养伤，哪都不准去！”
三郎正想为自己辩驳，二郎已经开了口：“不用问了，之前我在莲州城已经打听过了，莲州这边都是十一月底或十二月初会开始下小雪，过年前后会有一两场中大雪，到二月初或中旬雪就能停，今年应该是受中州、泰州等几个地方天气的影响才会这时才下雪。”
庄稼是否能够丰收得看天气，二郎去莲州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先了解这边天气的大致情况。
他现在担心的是今年大年夜才开始下雪，会不会影响到明年的春耕？又或者会给老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
大家听了二郎的话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三郎见状，忍不住又道：“哎呀，再难的日子咱们都过来了，现在咱们手里又有了银子，还能在屋里种出青菜来，只要小麦不受影响，还有什么好愁的？”
他们能发豆芽，水培青菜，怎么也能撑到小麦收成的。
“三哥，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温暖拿这个没心没肺的三哥没办法：“咱们村子的乡亲是不会挨饿受冻，可其他人呢？万一流民又多了起来，咱们的日子过得越好，就越容易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都说吃一蛰长一智，她这个三哥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但愿老天爷能睁睁眼，别再给老百姓罪受了。”老太太无奈说道。
这时，作为外人的曾斌开了口“不管这雪会下多久，都得做两手准备。”
温暖点头：“我和曾师傅一样的想法，咱们首先就要把柴火准备够，雪大后就没办法上山了。”
大郎一马当先：“明天我和二郎上山砍柴。”
“我们也去。”温兴族兄弟几个也道。
“前阵子其他地方的村民都来咱们这边砍柴火，山上的树木不多了，不能再砍了。”温暖说道：“可以多割些铁芒萁回来，再不然干草也行。”
山上的树不但不能再砍，开了春还得再跟安平县令商量一下植树的事，不然他们村子后面这座山很快也会变成秃山的。
“行，明天我就知会乡亲们！”老村长道。
这事真的耽搁不得！
“咱们的屋顶也得加固。”温暖想了想：“还有，让乡亲们加紧在自己房子旁边开沟渠汇总到村外，一旦发生雪灾，咱们也能尽快将雪水排出去。”
老村长点了点头，又怕自己忘了，让长孙廖青水帮自己记下。
“二哥，”温暖又看向自己哥哥：“天亮后你到城里铁铺让铁匠打铁刮子备用，万一真有雪灾，得定时清理屋顶的雪。”
他们这茅草房虽有梁有柱子，也打了地基，可若真的下几场大雪，他们这屋子怕撑不住。
一想到这，温暖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大家都不知道铁刮子是什么东西，不过从温暖话里意思大致猜到是用来清理屋顶堆雪的工具。
“明天是大年初一，铁铺没开门的。”二郎道。
“去找吴掌柜，让他带你到铁匠家里。”温暖也知道大过年的，城里所有的店铺都没开门，只是她不敢再等下去：“只要打铁师傅肯帮忙，价格高一点也没关系。”
老村长原来只是有些担心，被温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暖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温暖一开口，又想到一件事：“对了，水井那边应该刚结了一层薄冰，天一亮就让乡亲们把薄冰砸开，将家里能盛水的东西都打满水，这天要是再降温，怕打不了水了。”
“水井打不了水，不是能喝雪水吗？”启儿突然问道。
他记得在皇城的时候看过老百姓取雪水喝的。
“雪水里多多少少会有细菌，尽量喝井水，实在没办法要喝雪水，那也一定要烧开了才能喝。”
这个大年夜，老村长和温家人都一夜没合眼。
天一亮，二郎就进了城。
在他进城前，温暖又给了他一张图纸，让铁匠尽量按照图上的要求打出来，并让他回来之前再去县衙找安平县令，提醒他要防范雪灾发生。
大年初一，原本该是一年中最清闲的一天，可新青坳村的村民却忙得脚不沾地。
男子负责挖沟渠的挖沟渠，负责加固房子的回固房子，妇人们到井里打好水就上山割铁芒萁去了。
像四郎五郎这样半大的孩子也没闲着，他们负责在山脚下拔能烧火的草。
乡亲们都在为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雪灾做着防范，曾斌也帮着乡亲们挖渠。
安平县后衙，程贤中得知温齐木大过年的来找自己，气得骂人：“这年都不让本官过是不是？不见！”
见自己小厮转身就要出去，程贤中又赶紧把人叫住：“语气好一些，就说本官出门会友了，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二郎听到县令大人出了门，皱眉看着这位程家的下人。
这人刚才明明说县令大人在衙门的！
不过人家不见自己，二郎不能强求：“麻烦这位小哥转告县令大人一声，就说我们村里有位有经验的村民觉得这天气反常，请县令大人做好防范雪灾的措施。”
二郎回去后把安平县令闭门不见的事告诉了自己妹妹。
“咱们尽力了就好，万一真的发生雪灾，咱们也问心无愧了。”温暖向来对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程贤中无感，不想再提他：“铁匠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取货？”
“咱们要的数量多，又急，我把你要的东西分给两个铁铺做，都说三天后能取货。”
安平县也就两间铁铺，不然这时间能再缩短。
乡亲们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下了两天的小雪竟停了下来，不过乡亲们没有就此停下手里的活儿，有备无患嘛。
大年初五这夜里，再次下起了雪，这次的雪比大年夜大多了，这雪一下就是好几天。
新青坳村的村民时不时就架着长梯，拿着温暖帮他们定制的铁刮子将屋顶的积雪给刮下来，然后再铲进屋子旁边的沟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