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澜回过神来,忍着那份悸动,又掏出一块石牌来。
只有巴掌大的石牌。
“修罗族多年前被云镜仙帝灭族,只剩两人个存活,一人叫北漠,灭族之时逃亡到了凡间,后来被凤云栖捡到,赐他无情的身份。”
“还有一人叫昆仑……据白烟调查,那个少年之前被圣羽囚禁,后来也得凤云栖相救,逃离了天宫。”
“修罗族当年守护天匙的时候,也未曾想过,它会一分为二,化为这两个少年。”
“这个石牌是在修罗族的宝藏洞里找到的,里面详细记载了这一切。”
白曦的手指摩挲着石牌上的每一个字。
应该是个女子所刻,字体娟秀飘逸,上面还染了血迹,像是一封遗书。
难怪他们久寻天匙不得,原是这种缘故。
只是听见凤云栖的名字,他的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温枯的样子来。
他那徒儿……已是许久没见了。
凤云栖是她,温枯是她,白花花也是她。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师徒契他都隐隐察觉不到了。
还好,这段时间他察觉到了,不弱。
那就代表她一切安好。
不知何时,在白曦的心里,温枯早已打上了一道烙印。
即便她是邪君那又如何,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善恶,明暗。
他们这些自诩为正派的仙啊,未必就比邪修光明啊。
见他垂着眼好似在想些什么,圣澜心里也猜想到了。
她的心里有些发酸。
白帝不是不会心动……只是不会对她心动而已罢。
她很快就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来,现在对她来说,个人的小情小爱已不算什么了,这份执念,成之可喜,败之也不遗憾了。
“现在我们只有北漠的踪迹,还不知道那个叫昆仑的少年在哪里。”她继续刚才的话题,“白烟在暗中保护北漠。”
白曦点点头,他将石牌收了起来,“只有完整的天匙和无上的神力才能开启上界。”
“如今天宫的上仙仙魂几乎全被那位圣尊夺去,他的力量已经不可估量,天帝更已陷入疯魔。”
“天宫这一劫,甚重。”
“若是被圣尊率先得到了天匙……”
这话他没说完,谁都知道,那必然是无法料想的后果。
他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圣澜,她的唇角还挂着未干涸的血迹,白曦递给了他一方帕子,“擦擦。”
圣澜又是一愣,她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接过他的帕子,哪里舍得弄脏半分。
“长公主,你也要保重自己。”白曦在说这话的时候,圣澜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明明已经打算放下他了……可他随意的一个举动还是能狠狠的撩拨她的心。
“本帝已经联合了另外两位仙帝,云镜若是个懂事的,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天宫,我们得护。”
说罢,他捏了个决,将圣澜一身血污除干净了,“你受了伤,便休息一段时日,我们四大仙帝还活着,总还不至于让你一个女子顶着即将塌陷的天。”
白曦素来散漫自由惯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倒是冲在第一的。
圣澜感动的看着他,他啊,总是那么让人觉得安心啊。
“嗯。”她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只是……那云镜仙帝,真的会顾念天宫吗?
他曾经甚至为了涂山女帝弃了天宫的寝殿,甚至甘心去涂山当个上门女婿。
好似天宫早就与他无关了。
圣澜心里没底。
……
涂山,这几日可不安生。
小帝姬又失踪了!
原本一直在昏睡之中,女帝几乎是亲自照顾了,不过打了个盹儿的功夫,咸福帝姬就没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小帝姬去了哪里!
涂山青宁怒火中烧,下令涂山的一切力量去寻帝姬。
如今六界都不安生,涂山之外是危险重重,她的福儿……还是一只完全昏睡的小狐狸,出去哪怕是遇见一条野狗,都能将她啃食殆尽!
涂山青宁心急如焚。
而在这个时候,云镜那个狗东西又不在了。
好似每每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精准的玩起失踪。
她像个活寡妇。
那狗东西多半又是与司锦萱去鬼混了。
涂山青宁不甚在乎,她心里酝着怒意,那狗东西再出现的时候,她不叫他死也必让他去半条狗命。
还有那司锦萱,那么喜欢缠着狗男人,就一辈子跟他缠在一起好了!
女帝的怒火在整个涂山蔓延,好似一场惊天之爆要倾泻而下。
还在涂山的夜海那是苦不堪言。
之前涂山的狐狸们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和娘,最近那态度陡然转变,竟是把他从华丽的院子赶出来,让他住破破烂烂的柴房!
还要他每日劳动才能换口吃的!
他可是天狼族的少爷啊!在这狐狸窝里竟然沦为了下人!
而咸福那个小贱人,竟然半点旧情都不念,看都不来看他一回!
夜海气的要死。
当然他至今都不知道,跟他一起玩耍的是假的咸福。
今儿个天气也不好,天空里是黑压压一片乌云,风吹的厉害,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夜海的跟前还堆着几百斤要劈砍的柴。
“这群该死的狐狸!一天天不是叫我劈柴就是挑粪!”他狂躁的挥着斧头,肚子却是咕咕直响,“不劈完这些柴竟不给我饭吃!”
“还封锁我的灵脉,不准我用术法!”
纯体力劳动,简直要他老命。
再加上他那颗心脏,根本不顶事,都怪他爹夜寒给他换了一颗要死不活的心!
就该把凤云栖生的那个小杂种杀个千遍万遍!那小杂种啊,竟然夺走了他的心脏!
那是他的心脏!
他那天狼王的爹也是个孬种!以前能宰了凤云栖,现在就不行了吗?
难怪娘看不起他,跟别的男人跑了。
好歹,云镜是个强悍的男人,比夜寒强。
夜海骂骂咧咧,又是一斧头挥出去,手里一滑,斧头直接飞了出去。
他本不甚在意,却忽然听得一声脆嫩的,“呀!”
夜海皱着眉看过去。
就看见一个身着毛茸茸衣裳的小姑娘,正站在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