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里有隐隐的红光浮动。
“魇情,你那边一切可准备妥当了?”黑暗角落里,姜楚颜小声问道。
片刻后,从那红芒之中传来了魇情的声音,“锁魂阵已布好,只要你能成功的用神魂缚将大殿下的神魂带回来,这一次必不会让他再得以逃脱了。”
末了,魇情又补道,“此番一旦他入了锁魂阵,其神魂之力便会被土崩瓦解,尽数归你所有。”
听到这里,姜楚颜的眸光都在闪动。
四荒凶兽已在她掌控之中,若再得了扶渊的神魂之力,整个六界还不都得尽臣服于她的足下?
那时,她做的第一件事,是碾死温枯那个贱人。
第二件事,是将云镜踩在脚下狠狠羞辱。
最后,她更要整个天宫都悔不当初!
以后,她便是这世间主宰!
风吹的她长发飞舞,姜楚颜握起手来,朝扶渊的房间凝望而去。
下一刻,她便又划破自己的手腕,淌出汩汩鲜血来。
那鲜血又在她手中化作丝丝血雾,迅速的没进黑暗之中。
今夜……正是她引动神魂缚的绝佳时机。
温枯那个贱人,几日前就离开伽罗山了,难得的是扶渊并未跟着去。
姜楚颜观察了好几天,确定没问题后才终下了手。
她自然小心谨慎的很,就怕温枯贱人看出什么名堂来。
还好……扶瑜这具肉身,她用的极好。
……
屋内,扶渊正靠窗而坐。
屋里只点了一盏烛,烛光扫过,在窗户上投下精致的侧影。
扶渊垂着眼,睫毛细密浓长。
案几上是一幅画,他手执一笔,落笔时画的,正是美人的眼眸。
那画中的红裙女子,正是温枯。
他已经画了很多温枯的画像了,一颦一笑都恨不得记下来那种。
窗户开着一条缝,风从外灌了进来,吹的画像微翻。
昏暗的烛光摇曳着,似灭非灭。
扶渊手中笔微顿,侧目向外瞧去。
院里是一片嫣红的蔷薇,在夜风中肆意摇曳着。
便是此刻,一抹如发丝般细的血雾从窗外飞射而进。
不过顷刻间,便从扶渊的眉心侵了进去。
扶渊坐在原处,身形好似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
“刷拉拉……”顷刻间,愈发多的血雾席卷而来。
从眉心进去,似要将他身体里每一寸血肉都禁锢起来。
那是一道无形的锁链,在眨眼之间就要束缚他全身。
他手指动了动,像是不听使唤了。
暗金的双眸里,眸光沉到了底。
暗处,姜楚颜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切。
夜很安静,只有呼啸的风声。
此时,风将那窗户吹的更开了。
“刷~”烛火被熄灭,带起一阵白烟。
屋里久久没有动静,从姜楚颜的角度,能看见扶渊仍旧是僵直在当场。
她又看了好一会儿,才终是迈出了步子。
到了窗外,叫了一声,“哥。”
扶渊未回应她,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姜楚颜眯了眯眼,从窗外翻身而进。
就着扶渊对面坐下,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了?”
隔的这么近,她自然能确定,神魂缚已经彻底碑额引动了。
扶渊就是再强,此刻也反抗不了半分,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任她摆布。
“哥哥,你这是动不了吗?”她终于挂起了微笑。
伸了手去,指甲刺在扶渊的手背上,狠狠用了力。
扶渊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此刻,甚至那双暗金色的眸眼里,连丁点儿光芒都见不着,被空洞所填满。
是啊,神魂都被她束缚住了,这身体哪里还能听使唤呢?
见此,姜楚颜也终是放了心。
她咯咯咯的笑了几声,连连在扶渊的手背上掐了好几把,将他的手背掐的一片青紫色。
“哥哥,你定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吗?”
“这月余的时间来,只要一有机会,我便会在你身上动动手脚呢,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神魂缚,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挣开的。”
话落,姜楚颜的脸色又是突的一变,又冷又狠,“那也只能怪你,那般无视血缘亲情,满心满眼都只有温枯那个贱人,便是连母亲和妹妹都不要了。”
“但凡你还念着本宫一点,本宫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扶渊,本宫自问待你不薄,而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姜楚颜很是激动,这么久以来的愤懑几乎的都要发泄出来。
她狠狠的盯着扶渊,一巴掌上去,直落在他脸上,留下通红的五个指印。
“扶渊,你欠本宫的,该还了!”
那时,姜楚颜并未注意到,一只针尖儿大的蛊虫,早就爬在了她的身上,顺着衣袖一直往里。
……
大荒凶境。
阵阵笛音响起,诡异中透着几丝清冷。
凶境边缘的黑鸦似都在惧怕着什么,在那笛音响起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迷雾之中,只见得那一袭紫衣的绝美男子,循着那笛音而去。
穿过重重迷雾,最后停在了一处黑色的山坳之地。
山坳之中,早就布置好了一处巨大的阵法。
那是以鲜血画的。
白发苍苍的魇情早已等候多时,他手中持着一支竹笛,那诡异的笛声便是他的。
见到姜楚颜时,他才放下竹笛,道,“你来的晚了些。”
姜楚颜双手环胸,一脚踹在了扶渊身上,“你以为这不孝子那么容易搞定的?”
这一脚踹上去,扶渊未动半分,反倒是她的脚被踹的生疼。
姜楚颜拧着眉,继续道,“此番回来,我自然也是记得你的好,这不,还特意给你带了个小礼物回来。”
话落,只见她指尖一动,从储灵戒里放出一个小东西来。
是咸福帝姬。
小丫头还处于半昏迷状态,被狠狠摔在地上时,脑门儿都磕了个包出来。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额头上的大包,再看看四周,满脸茫然。
最后看见扶渊的时候,咸福立即便要挣扎着往他跟前爬。
姜楚颜却是一脚踩了上去,硬是将咸福踩在了地上。
“魇情,这丫头以后便是你的了,我想,你定然是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