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急促,好似被司侧妃戳了死穴一样。
司侧妃看着她一脸恼怒的模样,唇角的冷笑愈发的阴森,她又问道,“是怎样的邪修?”
在神殿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扶渊多看过任何一个女子一眼,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他高高在上,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倒不想,去一趟凡尘俗世,竟是喜欢上了一个邪修?
那一瞬间,司侧妃自是极好奇的,当然,她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了很多阴谋。
司笑妍虽是不乐意提起温枯,却不敢不回司侧妃的话。
她道,“长的一般,不过是皮肤白皙了一些,眼睛大了一些,头发又黑又长,气质冷了点。”
说起温枯那一身森冷的气质,她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司笑妍继续道,“那冷冰冰假装高山雪莲的样子,像极了敖侧妃。”
她突然提起敖侧妃的时候,司侧妃的眉头又紧蹙了一下,“好端端的,别跟本宫提那个贱人。”
她的声音也阴沉了许多,手指上的护甲已经掐进了身下的贵妃椅中,皮套都被掐的陷了一个大窝来。
司笑妍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闭了嘴。
敖侧妃在姑姑这里,就是不能提的禁忌。
这些年来姑姑替殿主生儿育女,生下了这么多孩子,才得到殿主的一些宠爱。
而那位敖侧妃,自从嫁到神殿后,几乎从没给过殿主笑脸,偏偏殿主还对她惦记的不得了,为了熬侧妃,还专门在重华岛下的千境湖底给她修了一座龙宫。
那龙宫建造之豪华,怕是比重华岛上的神殿也差不了多少了。
司笑妍猜测,这些年来,恐怕敖侧妃碰都没让殿主碰过,不然……怎么一直不见得她有孕的消息?
这位敖侧妃,在神殿享有了太多的特权。
就连这次小公主的满月礼,连殿后都出席了,而那敖侧妃却连面都没有露。
可见殿主对她保护的有多好,多偏心。
说来也是……那样的绝色女子,就是她见了也觉得赏心悦目,更何况是男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司侧妃才将心头莫名生出来的一股子怒气压了下去。
她又道,“那个凡间的邪修,你当真弄死了?”
司笑妍愣了一下,她咬了咬牙,“灭邪弑煞锥已经刺进了她的心脏,那个贱人活不了的。”
她说起灭邪弑煞锥的时候,司侧妃的手指才从皮套上松了几分,那东西是当年她生老三的时候,司岫私下底送的礼。
她后来随手给了司笑妍,毕竟神殿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出现邪修。
她现在很清楚,扶渊喜欢的那个邪修是活不了的。
司侧妃忍不住又狠狠瞪了司笑妍一眼,“这样的大事,你应当第一时间告诉本宫,而不是擅自做主。”
扶渊从来都是没有软肋之人。
而一旦心生了欢喜,那便是他的软肋之处,她只要拿捏到扶渊的软肋,便能拿捏住扶渊这个人。
偏偏司笑妍这个不中用的,净是做一些让她头疼的事。
司侧妃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片刻后又才道,“罢了,你去找画师画出那个邪修女子的容貌,本宫有用。”
司笑妍心里虽是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弱弱的道了一句,“是。”
末了,司侧妃又道,“这段时间,你好好盯着神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第一时间来告知本宫。”
司笑妍点点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司侧妃,欲言又止好半天又才道,“姑姑,我不能成为您掌控大殿下的棋子吗?”
她出身于凤凰族,父母皆是为族人战死的英雄,又有司侧妃这个神殿宠妃姑姑,自己也是神殿的表郡主,这一重身份,加上她美丽的容颜,勤奋的性子,司笑妍觉得自己是配得上大殿下的。
司侧妃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扶渊若瞧得上你,早几千年就娶你了,还轮得到你做棋子?你也配?”
司笑妍的心顿时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她的唇紧绷成了一条线,满心都是被羞辱的恼怒。
原来,连她的亲姑姑……都是这般瞧不上她。
她张着嘴,愕然了好半天,最后乖乖闭了嘴,十分乖巧的回了司侧妃一个‘是’字。
长在神殿这样的地方,她从小就学会,最能依靠的人永远只有自己。
便是亲姑姑也是靠不住的。
“笑妍,本宫一手将你带大,你肚子里有几两花花肠子本宫比谁还清楚,你要乖乖听话,否则,神殿这地方,大约是留你不得的。”
临行时,司侧妃又将她叫到了跟前,手落在司笑妍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那护甲却刮的她脸上一阵疼。
……
殿后寝宫。
扶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冷汗,她母后虽是个温柔的人,却不是蠢人。
她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哥哥为何浑身发冷的事给圆了过去。
直到她走的时候,殿后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
神殿甚大,偏偏司侧妃的寝宫和殿后的寝宫相差并不远。
两座宫殿之间,隔着几处小楼,还有一大片天河。
天河里落满了星光,里面还有几尾仙鲤在来回的游着。
那些仙鲤都是从重华岛下的千境湖里倒游上来的,个个都生的极漂亮。
便是扶瑜也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几眼,平日里甚少瞧见这些东西。
她刚一停下来,就瞧见天河对岸,司笑妍满脸阴沉的从司侧妃的寝宫中出了来。
扶瑜一眼就看见她了。
“哟,这是又挨训了?让我想想,是你哪件事没做好,又惹你那侧妃姑姑生气了?”扶瑜冷笑一声,揶揄了她几句。
司笑妍停下步子,扭过头冷飕飕看了她一眼。
她没理扶瑜,自顾要走开。
扶瑜却是足下生风,一瞬间就飞过天河,落在了司笑妍跟前。
她伸了手,一巴掌就要拍在她的肩膀上。
司笑妍立刻往旁边一侧身,“扶瑜公主,你别没事找事。”
扶瑜缓缓的收回手来,目光还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扫,最后定格在她的肩膀上,她眯了眯眼,“怎么还不让碰了,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