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文曦怎么尖声斥骂,漆黑不见光的走廊只有那道永远无动于衷的脚步声。
咚。
咚。
咚。
她的手下意识紧紧地抓住头发根,护住发丝不要被粗暴连根拔起,脚在拖拽时不断蹬着地,妄想勾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有。
泥沙划破了她的贴心呵护的肌肤。
鞋跟摩擦着地面。
“刺啦刺啦”
疼痛,愤怒,憎恨…
不安,慌乱,恐惧…
在这种环境下,文曦慢慢地被黑暗侵蚀。
逃脱不了的黑把她围得喘不过去,甚至比起身体长的疼痛更让人无法忍受。
没有其他人。
没有任何人给予她回应。
疼痛和恐惧陪伴着她,耳边依旧是那道脚步声。
是踩着鼓点,把她紧绷狂跳的心脏挤压得几欲爆炸。
黑,好黑,无边无际的黑。
除此之外只有她自己越来越粗重急促的呼吸。
疼痛伴随着无边的战栗,让文曦仿佛融入了黑暗,她试图闭上眼逃避一切。
然而敏感的神经触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化作各种诡异的画面浮现她的脑海。
文曦再也不敢闭上眼。
眼眸神经质地死死地盯着上面。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尽管只是密集的黑暗将她包围,她分不清是在前进还是后退,分不清黑暗当中的扭曲是狰狞的鬼影还是长时间凝视的幻觉。
直到文曦挣扎的精疲力尽,叫喊得喉间干燥沙哑,不知道拖着走了多久。
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
随着动静停止,那道拽着她的头发的力道猛然变大,竟然将她提起来冲着某个方向扔去。
“砰——”
五脏六腑似乎在刹那错位。
疼痛的感觉经过连绵变得麻木。
文曦咬紧牙,精心做的指甲扣在地上断裂,麻木的痛感让她头皮一阵一阵的跳动。
一束刺目的白光从上方照射在她身上。
把她狼狈的模样照的一丝不漏。
文曦忍着痛着撑着地面,第一时间警惕地蜷起身体,拼命往后退。
眼眸却是愤恨地抬起,试图看清楚到底是谁。
当看清楚模糊背光中的轮廓时,文曦眼眸猛地紧缩,退后的动作戛然而止。
滔天的怒火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一路上滋生的情感。
她怒不可遏地尖声喊道:“薛崇,居然是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没错,昏暗的光线下,站在那拿着手电筒对着她的人不是别人。
是进入高一一班故意把她关在外面的薛崇。
虽然此刻他面容上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很多血痕,感觉怪异狰狞,但文曦依旧可以认出来
她甚至根本不用想。
刚才制造恐慌,拖拽一路的也是他!
“你疯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
今天的所有遭遇让文曦神经抽疼,一路的折磨让她的精神状态呈现疯癫。
“怎么,故地重游让你想起了你那个领家妹妹的好,想要赎罪,想要报仇?哈哈哈哈,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真恶心,别忘了,她的死你功不可没…”
无论她说什么,那边的薛崇一动不动。
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又仿佛是陷入了她话中。
这让叫嚣的文曦愈发不畏惧,也就没有注意到。
静静拿着手电的人眼里没有任何光彩。
漆黑的瞳孔空洞渗人。
那不是一个活人会拥有的眼神,或者可以说,那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拥有的眼神。
“你不要忘了,要不是你追着她跑到天台边,她也不会掉下去,她是被你弄下去的…”
文曦还在尖笑,为他这种可笑行为嘲讽。
毫不掩饰地一点点揭露他的所作所为,尽管那些是在她的吩咐下造成的。
咔
一道缓慢的清脆响声插.入她的笑声当中。
“咔噔咔噔”
是什么在缓缓地推进。
“咔噔咔噔”
莫名的阴凉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窜上文曦的周身,她不自觉停下了,眼眸寻着声源,冰冷的光在朦胧中折射进她的眼中,她身体猛地一僵。
不顾被手电筒不加掩饰的强光刺伤眼的风险,死死地盯着薛崇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把手工刀。
刀片推进滑块一点点地前进,在与滑轨摩擦时发出咔噔响,在文曦颤抖的目光下,尖刃慢慢探出头。
前段断了了一节,但不影响后方锋利的刀片。
这时候,文曦才意识到了。
眼前人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似乎都听不到,这根本就不像以前的他。
那些被愤怒压下的情绪在一声声催命似的咔噔异响下,再次无法控制地冒出。
化作周遭冰冷的空气,密密麻麻将她包裹。
“咔噔”
滑轨摩擦的响动停了,文曦没有感到任何心安,因为她看得很清楚,是到头了。
锐利的刀锋入眼,文曦感到害怕。
她牙齿微微颤抖,眼眸剧烈扩缩,盯着那个昏暗光线中的身影,忍着惊惧,“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方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在文曦越来越紧绷的神经下。
他动了。
昏暗的光线下,文曦注视着薛崇把手电筒放在一旁的课桌上,高大的身体有点说不出的僵硬木然,肢体给人一种严重的不协调感。
再是迟钝,文曦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之前那个薛崇,那个能够任凭她拿捏,当做狗驱使的薛崇。
同样的,不再受她掌控!
“咔哒”
课桌与手电筒轻微的碰撞。
他开始一步步向文曦走去。
看着一步步想她走来的人,文曦只感到陌生的阴凉,恐惧压过了她大小姐的脾气,让她暂时失去了平日里的高傲,危险下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文曦一边蹬着腿往后退,一边放轻声音说,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薛崇,薛崇我刚刚都是乱说的,只要你现在停手,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可惜,她的话自始至终无人回应。
慢慢的,文曦被逼到了角落,身后的倚靠感带来丝丝安稳,不过瞬间,就被击碎。
眼前停下了一双腿。
阴凉的气息随着对方的接近,越来越浓重。
同时,手工刀离她越来越近。
再也抑制不住恐惧,文曦尖叫了一声。
不顾仪态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想要逃走。
可是,双腿软得像是棉花,提不起哪怕一点力气,只能看着刀锋逼近。
手腕处传来一阵无法逃离的力道,有人紧紧地攥紧,随后感受到一点冰冷。
有什么轻薄的物体贴上了娇嫩的肌肤。
“啊啊啊啊啊——”
锋利的刀片轻而易举地划破了薄薄细皮,一点点地嵌入鲜红软嫩的肌肉,浓稠艳丽的液体从刀片两边不疾不徐地流过,从划开的伤口中溢出。
“呲吱呲吱”
轻微的流溢声响在角落。
“好痛,好痛——”
文曦根本无法忍受痛苦,凄厉的尖叫不断从口中传出,教室的小角落中,原本白嫩娇软的手臂被血色侵占,滴答滴答落在黑红裙子上。
连绵不绝的疼痛逃脱不开,眼前因此浮现一阵阵昏暗,文曦感觉自己已经要晕过去了,可是头脑很清醒,清醒到能够感知到刀片进入血肉的动静。
清醒到她知道自己的血肉中出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嘶哑的叫喊变得有气无力,浑身颤抖着,隐隐约约当中,文曦似乎听到了另外一到声音。
“咯吱咯吱”
那道声音在变大,
是在窗户外。
窗户有一声声物体摩擦的响动。
文曦双目涌上光。
是不是她安排在外面的人察觉到不对劲,正要营救她?
是啊,外面是光滑的墙,除此之外还会是什么。
文曦满心希望,双眸带着无边的愤怒和恨意瞪着眼前的人。
敢这么对她,她要这个人死!
通通都去死!
幻想着,身上的痛意减轻,文曦勾起了唇角,热切地盯着窗口,那在片刻后,有什么在别扭的晃动着。
窗外有微弱的光,让她看清了一点点露出的东西。
那是一个头,
一个断裂耸拉着头。
隐隐能够窥见的死寂双眸注视着她。
文曦染着希望喜悦的瞳孔剧烈颤抖,再也笑不出声,尖叫着想要逃离。
可她逃不开一次次的切割,也逃不开当年犯下的罪。
窗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整。
那个东西用扭曲的肢体,沿着墙壁缓慢地爬行,最后贴在窗户上,漆黑的头发湿濡粘合,有些不齐的手指按压在玻璃上,剔透的玻璃渐渐变得模糊。
文曦疯了一样想要往后退。
但是后面已经是墙壁了,无路可退。
窸窸窣窣,是那个东西拉开了窗。
她从外面爬了进来。
动作诡异,关节错位让人感觉是提线木偶。
文曦只看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向她靠近,喉腔压着无数的尖叫,随着狂烈跳动的心脏挤压得她发颤,她甚至想要蜷缩在眼前拿着手工刀划弄的人身后。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咔噔咔噔的滑轨声响起,是身前人收回了手,缓缓给那道身影让位。
“咯吱咯吱”
文曦不断地爬开,精致的妆容在就花了,“滚开,滚开,不要靠近我!”
不知道为什么,文曦想不起来当初她恨了那么久的人是什么模样,甚至叫什么。
只能不断出声让人不要靠近她。
“为…什么害怕…抗拒…”
支离破碎的喉腔气音响在教室中。
“我不过是…把从前你做过的事…还给你…”
咔嗒的轨道摩擦声,站在一旁的薛崇开始疯狂地割着自己的手臂。
“当初…你很喜欢啊…”
目睹眼前的一切,文曦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哆嗦地蜷缩着,脑海中不由地顺着回忆起来从前。
看不清的人影,一声声哭泣的求饶声中,刺耳的笑声环绕不绝于耳。
那是,她的声音。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162 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