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充斥絮念,无尘子自始至终神情自若,把此处洞窟观完,抬步便要离开,
暗含蛊惑的嗓音陡然转化,变作缱绻哀怨的低语。
“为何不看我一眼…”
“小师傅,是不喜欢我了吗?”
又是这般越轨的话,无尘子仅是眉心微蹙,不受影响快步将其抛在身后。
人影目视她离开,置身原地不拦不阻,轻声笑问着:“小师傅既知晓我们是幻影,不若想想,身处于迷情幻影的幻境当中,为何小师傅的念想,会单引出我,而不是满窟无人或是其他人。”
……
讨厌鬼打了个哈欠,陪宿主站原地等人。
为了避免电视剧常规套路擦肩而过,她们采用等目标上门,就像路边走失的人会去警察局。
也不知道被人搞到了什么地方。
一转眼就到了,真是涉及奇幻的位面,换场景不需要僵直,讨厌鬼心里纳了个闷了。
等了好半天,突然消失的人总算出来。
自洞窟道走出的道姑肃冷着脸目不斜视,如过无人之境,打量了一圈后,径直走过招手女人的身边。
可真是半分不带理睬。
瞧这诡异的架势。
讨厌鬼一个哈欠打到一半瞪大了眼,就着滑稽的表情仔细看了几眼。
发现的确是之前目标的波动,竟然一会时间就有如此变化。
要不是它视角跟随宿主,真想看看目标经历了什么,一改之前宽和待人,变得不屑一顾。
虽然是好事,但目标你真的很多变诶!
女人的手硬生生停在空中,擦肩而过的人带起微风。
她长睫垂了下,倒也不介意重新拢回袖,几步跟着走上去,“我可是有在原地等小师傅。”
“怎么看起来,小师傅生气了?”
苏雪转眸见人闷头走路,伸出手想要轻轻拍一下人的肩,“难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无尘子背手拿着的桃木剑微动。
剑尖一瞬间扫开她的手,恰好剥削去了结的新痂,淡淡血腥味入鼻。
无尘子如看无物的清眸总算有了反应。
片刻迟疑后投目看向身边的人,肃冷的眉眼浮现复杂。
一双清湛温和的眼定定地落在身上许久,似在辨别什么,苏雪扫了一眼裂开的伤口,挑唇笑侃:“哟,小师傅可愿看我了?”
“……”
无尘子拉住她袖,伤口暴露在空气当中。
“抱歉。”
她沉眸轻声道,习惯性要寻备好的伤药,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或是妖物把她们抛入阵的缘故,身上物品遗失部分。
手抖回广袖,苏雪摇头,“这点小伤口过一会便结痂了。”
“失手伤了苏施主,是贫道的过错。”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嵌合。
无尘子沉寂片刻。
眼前的女人舒展眉眼越发明艳清绝,“那等会离开这处,劳烦小师傅帮我再上药如何?”
便也只能如此,无尘子颔首,
她们绕来绕去,回到原点。
站在洞窟,无尘子唇线抿直。
没有阵眼。
是阵便会有阵眼,怎么会没有阵眼…
除非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这里并无阵。
如果不是阵法,周遭和身上的变化又作何解释。
“云小施主事情的确紧迫,但万事还是当以身体为重。”苏雪压着兀自深思无尘子的肩膀,叫她休息一会,“身体要先一步垮了,后面事情可就什么都做不了。”
尽管身边人怎么掩饰,身体上的孱弱无力依旧无法全然隐藏。
吸入不知名云雾后,无尘子身体比起初进时更加虚弱了,隐隐有仿佛有暗涛蜇伏在内,每寸肌理血肉不适扩散灼热感。
看着她蹙眸沉思,苏雪拢了拢扩袖,不经意说道:“小师傅,有的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闻言,无尘子以为之前分离时对方也遭遇了同样的幻境,想到那些话,她眸光微错,唇动了动,还未说什么,就听身边人说。
“气不会没缘由消失在天地,我们一直徘徊在相差无几的昏暗洞窟,那条我们始终找不到的出路。”
“此处既不是阵法。”苏雪转眸对上无尘子望来的眼,笑谈:“小师傅,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我们一开始所见便是假的。”
“有人困住了我们,后又自然而然,让我们困住自己。”
洞窟是假,所以原本便没有出口。
我们不知全貌,所以自始至终看到的都是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没有真气,只因在进入这之前,混乱当中记下法术消失,造成了这一点的存在。
当一切被人潜意识接纳甚至相信是真的时候,它当然就可以不动声色地取而代之。
将虚幻当做真实。
因为支撑它的根源,有自己本身。
对于自己,向来不会怀疑。
“或许,我们现在只是在做梦。”苏雪长指支着额,含笑道:“一个比较有趣,具有意识让我们觉得真实,身如其境的梦。”
超出常规思想的说法,配上她那副不着调的模样,仿佛随口而出的戏语,在困境中自娱自乐的胡言乱语,着实使人难以信服。
闻言无尘子微怔,旋即思忖,片刻颔首回道:“苏施主所言,不是没可能。”
一路走来,她本便多次感到怪异。
叫她细说,却也道不清楚其中玄机。
此处看到的,感受到的,全似凭空出现,她想要破解去寻痕迹,又寻不到根源痕迹,因此反而陷入其中固步自封,不得脱身之法。
如果本来便是假的…
无尘子茅塞顿开,眼前迷雾退散。
当有了猜想,看破了一点,本就有瑕疵的伪装便会显得粗糙拙劣。
“应是如此。”
起初树林的异样让无尘子下了定论,留下了潜意识印象,以为这时便踏入了对方的陷阱当中,根本没想过仅仅只为麻痹,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真正的开始,是从那声尖锐刺耳的?叫。
促使她们失去意识,妖物在其后编织了这一场只要她们不想醒来,就不会醒来的梦。
换而言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永远不会醒来,始终徘徊在‘真实’的梦魇当中。
这才是幕后妖物困住她们的方法,真正的目的。
从一开始,她便想岔了。
无尘子侧眸看向仿佛随口一说的女人,清眸有复杂情绪一闪而逝。
想通离开的方法便有了。
“贫道这便带苏施主离开。”
曲指支着额角,侧头瞧着她的女人挑眉,凤眼笑盈醉人,“那,小师傅我们等一会见了…”
不知为何,意识飘然间,无尘子脑中浮现方才听到的那句话。
是编织梦境的妖物为了让人更深一层沉迷其中,把两人聚在一起…
还是她,日有所思,亦有所梦呢…
……
再次睁眼眼,果然身处的地方是最初那片葱郁树林。
没有山崩地裂,没有地动山摇,鸟雀啼鸣脆耳。
无尘子下意识转头去找人。
和梦境初醒时,腰腹揽盖着一条手臂,绛红扩袖下垂,没有变化,唯一的差别是当初她先撑起了身,此刻却是看了人。
昏迷前两人有心搭救,如今姿势呈现相拥,以至于无尘子没倾身,之间距离依旧甚似那时。
环顾的清冽酒香叫人窘迫,想到片刻后会陷入的处境,无尘子羽睫微垂,松开桃木剑,轻慢地拉开腰间手臂,从暧昧相拥状脱身。
轻手轻脚做完这些,无尘子再去看时,闭目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瞧着她。
女人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情绪,恰好被无尘子收入眼底,瞬间意识到是打趣,她掩睫抿唇,“苏施主醒了?”
随后又意识到是明知故问,微抿的唇线泛白,不知说什么好。
苏雪似没觉察,坐起身懒洋洋地打招呼,“又见面了,小师傅。”
舒展着不知躺了多久的身躯,她仰头望向立于林间斑驳光影中的道姑。
直勾勾的,不加掩饰。
见她没有起来动向,无尘子总算掀帘看她,对上视线,有刹那莫名的灼烧感。
相顾无言对视片刻,没曾想,红衣女人自然地伸出手。
如白玉般净润的手染着点点血痕。
明显等着她如梦境中一般搭把手。
沉默了一会,无尘子终是叹了口气,上前拉起她,清眸垂下触及相牵的手。
她想起醒来时腾手放下的桃木剑。
眼下环顾地面却不见影,等寻觅无果摸向身后,才找到道布裹着的桃木剑。
搭在道布上,无尘子微愣神。
桃木剑自始至终在身后,那方才她握住的是什么,梦境中以为是桃木剑的物品是什么。
清眸不自觉看向不远处。
站在一旁的女人不知她的所思所想,抚平完扩袖褶皱,修长手指拢于袖间。
无尘子抿唇。
原是…
昏迷前试图抓握的手吗。
……
浓荫蔽日不能观视准确的阳向,两人不知在此昏睡多久。
整理妥当,无尘子取出追息符箓。
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又或许是全然想不到她们会在期间醒过来,探查到的云小施主所在位置没变,并未昏迷时搬迁。
在刚才,思及幕后妖物没觉察编织的梦失效做出相应防备,无尘子用追息符前多布下一层蔽息,多多少少掩盖她们追寻的痕迹。
苏雪站在旁边看她摆弄,袖中的手又伸出,携来的风带着一个小纸人飘飘然来到两人身边,晃悠一圈顺势乖乖坐在苏雪的掌心。
她指尖逗拨着,开口说道:“小师傅,我们走吧。”
无尘子抽空侧头看她。
去何处?
读懂眼神中传递的意思,苏雪笑得别有深意,“声东击西,可不是只有对方能用。”
她掌心的小纸人休憩了片刻,又爬起来径直向一个方向飘。
无尘子注意到纸人此刻飘到的方向,正是之前追息符踩过点的方位。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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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