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速将一切事情解决完,凌魇洲马不停蹄地赶往禁林。
然而,当他到达禁地时,看到的,却只有重新组好的冥神,和鱼瑶留给他的一封信。
信只有两行,很短。
第一行:星际总统阁下,你好。
第二行:凌魇洲,凌念予。
凌魇洲猛地掐住旁边老三的脖子,“她人呢?她人呢?!!”
老三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老大将那封信交给他,让他去拿她重新组好的冥神,结果回来的时候老大就不见了。
他知道老大的意思,老大曾经说过,干他们这行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所以她死的时候反倒希望一个人孤零零的死,那样最起码代表其他人还是活着的。
他没办法想象身体情况已经那样的老大是怎么一步一步强撑着离开的,他找遍了所有他能找的地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战神,以前见到这个谪仙般高不可攀的男人,他都觉得莫名得畏惧,但现在,无所谓了。
他看着他,眸中再没了以往的神采,只有三个字:杀了我。
凌魇洲修长的手渐渐收紧,眸中杀气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然而这时,那封短的可怜的信上的第一行字却莫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在提醒他,他现在是全星际的总统了,她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总统。
他的手指越发收紧,希望我做个好人,那你倒是看着我啊!!
草!
他狠狠地将老三甩在了一旁!
呵!小崽子,真有你的啊!
只用一行字就能轻易将我束缚!
他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吼:“鱼瑶!你最好躲我一辈子!否则我下次见到你一定杀了你!”
老三听罢,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你杀不了她了,哈哈哈哈……”
凌魇洲握紧手里的信,垂眸,是啊,杀不了她了……
他颓然地靠着树坐下,白色的手套遮住了好看的眉眼。
他早该知道的吧,她不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他早该预料到的吧,那种不安。
他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喜欢的做了,她说的话他明明都听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要如此对他!
明明答应他不会再骗他的!
明明答应过会好好等他来接她的!
明明答应过……要好好嫁他一次的啊……
……
凌魇洲将禁地翻了个底儿朝天,还是一无所获。
从那起星际便多了条规定,任何人不得随意踏入禁地半步,违者,处死!
自此,星际沧龙小队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
金牌间谍二爷,只接杀人生意,不问护人买卖。
医毒双绝三少重出江湖,但只用毒,再不医人。
天才黑客阿四先生,只服务于各种雇佣小队的杀人任务,可拍卖,价高者可得他一次协助,但若想长期合作,免谈。
而星际总统凌魇洲,拥有以上三人的绝对指挥权。
作为第一个统一星际的掌权者,凌魇洲废除了以往的民众阶级制度,只五年的时间,全星际不管是军事、政治还是经济等各个方面都得到了空前绝后的发展,就连人类的平均寿命都延长了很多!
只是,只有最亲近的几人知道,五年来,总统就连晚上都很少睡觉,一旦空下来就去喝酒,话也相当少,原本就淡漠的性子,现在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了。
他每年都会去禁林一次,在当初跟鱼瑶约定好接她回家的地方,一站就是一夜。
那棵禁林入口处的枯树上,有他刻下的字。
第一年。
我翻遍了禁林,没有找到你,鱼瑶,你最好能躲一辈子!
第二年。
星际已经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了,鱼瑶,我想杀人,很想,很想。念予总缠着我问你去哪了,我想他大概是想你快要想疯了。
第三年。
你爱吃的多味糕点我学会怎么做了,可是我发现糕点一点都不甜,是苦的。鱼瑶,我真的,想杀人,快要控制不住了。
第四年。
你的五头猞猁跟黑狼的狼崽子打起来了,因为狼崽说你可能已经死了,然后念予又把它打了一顿,我把它扔回禁林了,但其实,我想杀了它的,因为我,太想杀人了,鱼瑶,我杀人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第五年。
鱼瑶……
凌魇洲没有再刻别的,就只是在枯树下靠着,一下一下地擦拭着手里的九幽。
林宇看着总统,暗暗叹了口气。
……
总统不过生日,这已经是全星际都知道的事情了。
今天,就是总统的生日。
“我说,总统阁下,你的生日你自己喝闷酒?”项帅拦住已经喝了很多酒的凌魇洲劝道。
作为凌魇洲的发小,他算是唯一一个敢劝他几句的人了,虽然,有时候凌魇洲一个眼神,他也会被吓得直哆嗦。
凌魇洲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松手!
看吧,就是这个眼神!
他叹了口气,明明之前跟鱼瑶在一起的时候,目光都变得柔和了一些的,结果现在不仅又变回去了,好像比以前戾气还要重。
其实项帅知道,按照凌魇洲现在的性格,当这样一个明君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他满眼的嗜杀和冷漠,如果不是鱼瑶留下的那封信,时刻提醒他他现在是全星际的总统,他大概早就撂挑子杀人去了!
“总统,我说真的,你别再喝了,这东西对你来说根本没用,这五年你没少灌,但哪一回真的灌醉了?不都是越喝越清醒么!”
项帅看着他,五年了,他亲眼看着凌魇洲是如何一天一天熬过来的,他一个局外人看着都难受死了。
“是啊,为什么不醉呢?”凌魇洲晃着手里的酒杯,赤红色的眸子幽深,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酒水洒了出来,溅到他白色的手套上,他眸中滑过一抹不耐,手指猛地收紧!
“啪!”
酒杯,碎了。
碎片扎进他的血肉里,殷红的鲜血渗出来,凌魇洲面无表情地看着。
半晌,白色的手套手掌部分都被染成了红色,他皱了皱眉,将手套扯下,准备再拿一副,谁知却把一张已经揉皱了的纸带了出来。
他一贯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突然就多了几分波澜。
项帅一愣,那是……那封信!
总统居然一直带在身边啊。
“项帅,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凌魇洲拿着那团已经看不出字迹的纸,声音很低,像是在问项帅,又好像只是在问他自己。
项帅看着总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总统明明都知道的吧,鱼瑶那丫头,很有可能已经……
总统只是无法接受,可是他这样精明的一个人,五年了,依旧走不出来么?
是啊,怎么可能走的出来呢?
项帅算是亲眼见证了鱼瑶怎样一步步将凌魇洲从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对凌魇洲来说,鱼瑶不能死,一旦接受她死了的事实,或许他自己也坚持不到现在了吧。
“总统,还有念予呢。”项帅道。
凌魇洲嗯了一声,然后垂眸,银白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精致的眉眼。
“可是,我真的,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