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精神力流失的速度比之前怀着念予的时候严重得多，而且前期是感知不到的，现在我已经感觉到了，就说明已经没得救了……老三，你只要告诉我，我还有多长时间？”
老三握了握拳，“老大，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鱼瑶笑着捶他一拳，“得了，善意的谎言那套别用我身上，我可是你老大。”
老三握住她的手腕，低吼：“没有什么善意的谎言！我不会让你死的！”
鱼瑶愣了一下，老三平日里虽然比老二沉稳，但英俊的眉宇间总是一种游戏人间的调调，她显少见他如此认真。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三忙松开了她的手腕，没再说话。
鱼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当初赫赫有名的医毒双绝三少爷，以后有机会自由可是件好事。”
老三皱眉，“当初跟着你是我自愿的，别说得好像是你胁迫我似的。况且自由那种东西……”
他没再继续说，只是做了个深呼吸。
“嗯，我知道。”鱼瑶道，然后打起精神，将自己的情况跟老三都说了一遍。
其实老三大部分是知道的，只是从未了解得这么详细。
“我原本就不算这个世界的人，当初鱼昊死的时候，虽然也有惊慌，但我总觉得他眼底有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就好像他死了我也活不久似的，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倒是懂了。”
鱼瑶叹口气说着。
其实当初她被鱼昊塞进那口冰棺，跟那些伪造的记忆做对抗的过程中，就明显觉察到体内精神力受了创伤，但她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跟以前一样，精神力损耗太多导致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却不想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就像一个气球上破了一个极小极小不易察觉的洞，一开始气球内的气是满着的，如果不去刻意检查，不会发现气球内的气少多少。
但渐渐的，那个洞会随着气体冲出去的力量被撑得越来越大。
如今，鱼瑶自己已经觉察到了，也就是说气球已经快要瘪了，完全修复不了了。
老三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总有办法的。
既然鱼昊那么想控制老大，他一定有让老大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老大，我会找到方法救你的！”
鱼瑶看着他，笑了笑，“好。”
虽然，她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她不想让老三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鱼瑶跟禁林里的黑狼商量了方案，其实主要是告诉它，她会尽快将流放到这里的贫民带走，不会打扰它们太久。
“娘亲娘亲，这个你喜欢么？”
小黑狼嗷呜嗷呜地把一支野花放到鱼瑶面前，鱼瑶也不知道它说的是啥，但看到那野花长得很是好看，不由得将它一同抱进怀里，“你给我的？”
小黑狼继续嗷呜嗷呜，她笑笑，听不懂，但笑着道：“好漂亮啊！”
小黑狼一阵激动，回头就冲着守在不远处的黑狼道：“爹爹，爹爹，你看，我叫她娘亲，她答应了！”
黑狼忍不住一激灵，浑身都僵住了，幸亏尊主不在，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扒了它爷俩的皮……
它走到鱼瑶跟前，将小狼崽从她怀里叼出来，低头跟鱼瑶道歉，虽然知道她听不懂。
鱼瑶其实看待它们就像看待大狗狗一样，看到它俩浑身黑亮的毛发，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
哇！手感超好！
没有她想象中那种扎手的感觉！
她继续摸着黑狼的脑袋。
如果黑狼的皮肤跟人类一样的话，现在她就能看到，黑狼的脸早就红透了！
狼崽看到这一幕，嘿嘿乐着问老爹：“怎么样怎么样？爹爹，这个娘亲超温柔的！”
这时，鱼瑶手中的野花上，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了上面，鱼瑶忙抬起头。
黑狼的眸中一凝，最近这几天它总是发现她流鼻血，状态也一天比一天差，她到底怎么了？
它想着，将自己的精神力通过毛发过渡给她。
鱼瑶只觉得手指上传来阵阵温暖，是精神力！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谢谢呀，但是，不用浪费你的精神力了，我现在，就是个填不满的精神力黑洞，已经，没用啦！”
黑狼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也明显感觉到刚刚过给她的精神力转瞬就消失了！
它越发担心起来，这个人类女孩儿，到底怎么了？
两天后，老三带着当初鱼瑶被鱼昊发现时躺着的那具冰棺回来了。
“老大，你快躺进去，希望还来得及！”
鱼瑶看着遍体鳞伤的老三，尤其是他额头上的一处，皱了皱眉，“过来。”
老三愣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鱼瑶抬手想要给他把头上伤口处的毒素清掉，不然过不多久他就得死翘翘了，这个白痴！
然而抬起手才发现老三太高了她够不到，她开口没好气道：“弯腰，低头。”
老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
鱼瑶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如果你之前那些个追求者们看到当初赫赫有名的三少如今被我驯养得这么听话，不知道会不会谢谢我啊！”
老三啧了一声，抬眸看她：“我说，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跟我提起我以前的事？我说了你别想跟我说什么还我自由之类的，我不需要自由！”
鱼瑶收了笑：“你最近脾气可是越来越暴躁了啊，让我不得不想起以前的那个你，玄磊，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老三心里那种说不出的焦躁越发明显，“鱼瑶！当初是你告诉我只要我跟着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放弃我！现在别用什么过去的事情或者给我自由之类的鬼话安慰我！老二也是、老四也是，我更是！我们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自由！！”
鱼瑶：……
吼出来后，老三怔愣在原地。
他居然……
把老大给……
吼了？？
他看着鱼瑶脸色很差地抬起手，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她的暴击，然而下一秒，却感觉到鱼瑶的手指轻轻放在了他的眉心处。
他怔住！
“呼！终于吼出来了啊！现在心情好点了么？”
老三看着鱼瑶，呆愣了半晌，原来，老大早就发现他的焦躁不安了吧。
“老大，可以不要放弃么？就像你当初没有放弃我们一样，可以不要这么早放弃你自己么？”
鱼瑶看着他，这就是她放心不下他们的原因啊。
不管是善于交际的老二还是游戏人间的老三，抑或是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世界里的老四，他们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失去了太多后，将几乎所有的精神支撑都放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对她言听计从。
这种感情无关乎情情爱爱，更像是亲情。
虽然同样孤独，同样拥有不幸的过往，但不同于凌魇洲那种已经坚硬冰冷到骨血里的人，他们三个都太过脆弱了。
罢了，总会好起来的。
对吧？
最起码现在，鱼瑶不想伤他。
她点了点头，应道：“好。”
随后便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给老三分解了额头上的毒素。
“眉心处的毒素，你没发现么？老三，你要是也死了，万一别人以为咱俩殉情就不好了。”
老三：……
明明刚刚还很感动的……
之前做来很简单的事情，然而现在，鱼瑶给老三分解完毒素后，整张脸都已经是惨白的了。
老三见状立刻将摇摇欲坠的她扶好，蹙眉道：“抱歉老大，失礼了。”
说罢便横抱起鱼瑶直接将她放进了冰棺内。
“老大，你只要睡一觉就好。”
说罢他便将冰棺关上了。
成败就在今晚了，如果过了今晚，老大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那就……
老三握了握拳，不会那样的！
另一边，凌魇洲这几天一直很忙，但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的。
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联系鱼瑶，倒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因为大战在即，所以这几天小念予被他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林宇跟着他随身保护。
凌魇洲靠在落地窗前，银白色的头发随风飘着，他总说想剪掉，可鱼崽很喜欢玩他额前的碎发，他便留着一直没剪。
他抬手将白色手套摘掉，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到底……为什么呢？
这种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