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不敢相信地看着君辰潇,只见这个男人满脸认真,童叟无欺的模样。
舒老祖母稍微不解,随后笑道:“没想到九王爷竟看上了我家瑾儿!”
君辰潇勾唇一笑,“舒老祖母客气了,舒小姐胆识过人,英勇无比,本王甚是佩服。”
“瑾儿,还不赶紧给九王爷敬茶?”舒老祖母眼神示意舒瑾,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舒瑾愣在了原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姐,赶紧啊!”吴嬷马上端好茶,放到舒瑾的手上。
对于大家来讲,她是高攀了九王爷。因此,都希望她识相一些,赶紧抓住这根高枝。
只见舒瑾鞠了一个躬,将茶递到他的手里,“九王爷请喝茶。”
舒老祖母这才展颜笑道:“这才对了嘛!”
只见舒谨淡然地说道:“奶奶,各位叔伯,按照成元朝的律法,合离根本不需要这些规矩,若是李家非逼我如此,那我只好去官府告上一番了。同时,多谢九王爷的好意,我舒瑾心知自己人微言轻,身份卑微,实在是难以踏进王府的门槛。”
人群中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君辰潇不觉多看了她一眼,笑道:“有趣,有趣!舒瑾,今日要是李家不与你合离,本王便为你做主。”
“多谢九王爷。”
“没事儿,本王不急。”君辰潇笑道,让人如沐春风。
舒瑾转身对李家人说道:“我限你们明日午时,搬离舒家。这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舒家的,希望你们不要随意乱动。”
“舒瑾,你这个贱蹄子,我非要撕烂你的嘴不可。”说着,李寅丽就往舒瑾的身上扑过来。
舒瑾轻松地一闪,反手捉住她的手,让她生生地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胳臂脱臼了。
李母心疼地扶起女儿,手臂颤抖地指着她,“你……你竟如此狠心?”
“你们设计杀我,抢我家财的时候,为何不说自己狠心了?”舒瑾没想过要给伤害过她的人好日子过。
夜深人静,只听到屋外的树上,乌鸦哇哇地叫声。
屋内,灯火通明,李母呜呜哭泣。
舒瑾让舒管家和吴嬷把各位都送了回去,眼看屋子里只剩下君辰潇了。
他被子书扶着站起来,子书长得清秀白皙,是他的书童,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是他的侍读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他身边忠心地服侍着。
子书小心地问道:“公子,人走尽了。夜色清凉,您也该回去歇着了。”
君辰潇咳嗽了几声,接过子书递过的绢,擦了擦嘴,“不急。”
舒瑾眼尖地望见绢上的血,心中不忍,这个男人总是能在任何时候拨动她心中的那根敏感的弦。
“九王爷,今日多亏你出手相助。”舒瑾想想,客套话还是要唠叨几句的。
“这是本王应该的。”君辰潇虚弱地笑道,“天色已晚,本王也不便久留。子画,你留下来善后,有什么事帮衬着舒小姐。”
“是。”被唤作子画的侍卫果断地应道。
舒瑾看着他步履艰难地走出舒家大院,心中百感交集。
“舒小姐,子画但凭你吩咐。”子画看着出神的舒瑾,说道。
子画是武公子,和子书一样,但他擅长于舞刀弄枪,子书擅长钻营权术。
“子画,你先行歇着吧!这些人也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舒瑾熟稔地说道,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行。”
“娘,我们接下来去哪?”李寅丽眼睛里泛着泪光,她不想离开这个大院子。
“还能去哪?”李母愤怒地哼了一声,“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个贱蹄子都斗不过。真是白养了你们!”
“娘,要不咱们赶紧写信通知二弟,让他回来,为咱们做主?”李寅武立刻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就不怕她不着相。”李母狠厉地说道。
“娘,那我们去收拾收拾吧!”
“有什么可收拾的,这里不都是她舒家的吗?”
……
子书扶着君辰潇走了大半段路,他咳嗽得厉害。
子书非常担忧,“公子,你咳血了。”
“不碍事。”君辰潇若无其事地说道,仿佛这些事司空见惯。
“公子夜色清冷,赶紧回去歇着吧,要不然身体又该有恙了。”子书扶着他,随意地把绢一丢。
黑暗中,一位黑衣人捡起绢,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一段路。
“公子,那人已走。”子书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他还是不放心我。”君辰潇皱起了眉头,“吩咐药房继续熬药。”
“这样做值得吗?”子书问道。
“子书,你相信人死了之后能够再生吗?”君辰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望着天上的月朗疏星问道。
“公子,白小姐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子书从小作为他的侍读书童长大,也大致了解他的心绪。
“人死不能复生。”君辰潇喃喃自语。
“公子,我们亲眼看到白小姐一把火把王府给烧了……”子书至今想起白雪灵绝望的模样和那一团烈火,心有戚戚然。
“当初蓬莱岛的得道高人说过,只要心诚,就一定能再次见到她。”君辰潇叹了一口气。
“公子,我们走吧!”
舒瑾躺会床上,外头有子画守着,她不用害怕什么。
她一闭眼,就能看到一个绝望的女子穿着艳红的红嫁衣,拿着一个火把在前头走着。
“雪灵,你冷静点。”君辰潇在后头绝望地大喊着。
“君辰潇,你别过来。”她愤怒地大喊着。
“听我话,我会为白丞相报仇的。”
“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了。”白雪灵继续往前走着。
她想起昨夜的一场大雨,丞相府的满地血水,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
“不要啊……”外头传来君辰潇撕心裂肺的声音。
手中的火把飞了出去,深陷大火中的她落下了一颗泪。
她挣扎着醒过来,望着陌生的一切,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把衣裳穿好,吴嬷已经给她送来了洗漱的水,“小姐,日照三岗了,该起床了。”
她穿好鞋子,走到铜镜边,发现这张脸蜡黄饥瘦,明显是营养不良,需要她好好调理。
既然成为了另一个人,就要好好地重新开始,前尘旧事,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