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我当那个指路瓜来使?”
传说虽然很多不靠谱,但总是与些事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显然,在落英楼主眼里,若耶孝女传说中沉入水底的瓜便暗示了若耶溪的秘密。
“小白蔹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我尝试多年无果,你一跳就有了突破。”落英楼主眼中满是戏谑。
慕白蔹嘴角抽了抽,腹诽:我并不想要这样的运气。
青苔一点点被落英楼主扯下,渐渐露出墙的本来面目,石板上凹凹凸凸,尽是被青苔与河水的侵蚀的痕迹。在斑驳不平整的墙上,隐隐约约可见一些阴刻的文字。
落英楼主提着灯笼,一个字一个字照过去。天元、正始、封印、天子……许多字模模糊糊,很难连成一句完整的话语。
“根本看不出上面写了些什么。”慕白蔹扣了扣墙上的字,轻轻一下,一个字便被她抠破了一部分,难以辨认的字,变得更加难以辨认,“这墙略略有些娇气,嘿嘿。”她尴尬地收回手,将指尖残余的罪证弹到地上。
落英楼主瞥了眼慕白蔹,翡翠色的双眸看不出是喜是怒:“小白蔹,你可是试着多扣扣,说不定这墙就被你扣穿了。”
虽然语气平静,声线淳厚而温柔,眼神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慕白蔹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不快。是啊,本来就难以辨认,她却破坏了一个关键的字,任是好脾气如慕深,恐怕也会有不满情绪。
“尉迟清和?”慕深目光落在墙角处,道,“这是大周国师建造的。”
落英楼主将灯笼移到慕深视线处,那是碑文最后的落款,此处文字虽有损毁,却可以辨认出来。那上面赫然写着:尉迟清和于正始三年三月三日立。
尉迟清和乃大周国师,宁烈女帝的第一皇夫,周朝末代皇帝帝端木见渊的生父。自秦破昆仑,天下格局骤变,尉迟清和也失去了踪影。
“国师为何要在此建立水下地宫?”慕白蔹诧异。楚国与大周自宁烈女帝起,便处处针锋相对,大周说东,大楚便一定会向西。当年广陵长公主之乱,天子之所以对东海巫族痛下狠手,也是为了灭楚国威风。没想到,周亡后,国师竟然来到了楚国,还在楚国建造了一个不知用途的地宫。
“可能与玄天珠有关。”慕深指尖划过墙壁,在中间几处停留,“整篇碑文所存字不多,却提到了封印,还有多处‘玄天’二字。我曾听亚父说过,昆仑封天印以玄天八珠为引,是缔结封印和消除封印的必须之物。当年秦灭周,天子欲与天下人同归于尽,幸而为秦君阻止。但封印松动,玄天八珠遥相呼应,似有消除封印之趋势。国师便带走玄天珠,将之分离,藏在八个地方,这才使得封天印重新稳定。”
“这和坊间传的,不太一样。”玄天珠的传闻,慕白蔹也听说过。玄天八珠是周王室镇国之宝。正始初,列国征伐,昆仑无主,玄天珠散落。各君主约定,谁能率先集齐八颗玄天珠,谁便是下一任天下之主。
“无论什么说法,里面是玄天珠无疑了。”落英楼主终于眉眼展开,戏谑的神情重新回到脸上,“与尉迟清和有关的话,我倒是知道如何打开这堵墙。”
落英楼主提着灯笼,继续扒拉青苔。很快,整面墙便露了出来。碑文右侧,一朵白玉菡萏镶嵌其上。周王室以荷花为图腾,犹喜和田白玉雕琢的荷花图,凡是宫室,皆雕饰白玉荷花。这秘道四周皆是青石板,唯有这一处用上了白玉菡萏,这也说明此处与大周国师有关。而且,这一处如此不同寻常,显然也是机关所在。
落英楼主按住菡萏尖头,闻得“啪”一声,花瓣骤然打开,随即便响起一阵厚重石门移动的声音。
残余在墙面的青苔簌簌落下,他们面前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漆黑的石室。“嗒嗒嗒”一阵风随着石门打开,灌入石室。石壁两侧油灯次第燃起,照亮一方天地。那是进深一间的石室,呈八方形,中央凸起半米石柱。柱子上放置着石盒,盒面雕琢高山流水图。
落英楼主率先越过石门,朝石盒走去。
慕深眉头微皱,横转玉箫,拦在落英楼主身前:“楼主,玄天珠事关天下人之安危。请止步。天下宝物千千万,楼主猎奇,大可去寻其他物什。这玄天珠却万万不可。”
落英楼主双眸含笑:“我说不呢?凭你,能拦住我吗?”他指尖轻触玉箫,翡翠色的眸底满是讥笑,似是在嘲笑慕深的不自量力。
仅仅只是轻轻一点,慕深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推拒他,震得握萧的手微微发麻。
“楼主当真以为如此?”慕深抬眸,浅浅一笑,下一刻便手腕一转,扣动玉箫机关,一寸铁剑朝着落英楼主面颊而去。
落英楼主一愣,随即倒退一步。若非他动作快,那藏在玉箫中的细剑便刺入他眉心,可谓是生死一线间。
“雕虫小技罢了。”他不会承认,方才有那么一刻,竟被晋王镇住了。
“不如再试试。”
落英楼主瞥了眼手里的灯笼,又看向敌人冷冰冰的剑刃。慕深有兵器,而他没有,徒手对刀剑,他还没有厉害到这个本事。虽然从主动转为别动,落英楼主却也不愿言语上输给慕深:“我若动手,岂不让人笑话成欺负晚辈?”
“哎呀,这里面没有什么珠子啊。”
慕白蔹一出声,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他们转头看向慕白蔹,只见慕白蔹早已将石盒盖子打开,随意地扔在地上。她一脸沉思,一只手拨弄着石盒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招呼着两人:“快过来看,这是什么东西。”
“阿蔹,莫要乱动!”慕深紧张地拉开慕白蔹,“此处凶险难料,不可随意动这里的东西,若是跑出什么剧毒之物,或是触动机关暗弩,怎么办?”
慕白蔹揉了揉鼻尖,面对慕深责备的语气,觉得他小题大做:“不是没什么事吗?”
“阿蔹!”慕深沉下脸。
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慕深发脾气。平时温温柔柔的,生气起来当真威慑十足。
慕白蔹弱弱地缩了缩脖子。
落英楼主看着两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晋王拼了命都想阻止他开盒,却没想到被自家队友打开了。他径直越过两人,看向石盒:“小白蔹,你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话音一落,石盒忽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动。
慕深和慕白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石盒。
石盒内置一敞口桃木,其内有序地排列着齿轮模样的石磬,有些部件则是黄铜质地,也有竹木与桐木。这些部件之间还有几缕琴弦相连。
“铮!”丝弦跟着齿轮转动,轻触到桐木制成的木片,发出一声清脆而有力的声响。于此同时,八边形墙壁中有一堵墙缓缓上升。
“咚!咚!咚!”竹片连续敲击石鼓,又有一堵墙上升。
石盒里每响一声不同的乐器声,一堵墙便随之上升。直到三人面前所有的墙都消失,石盒内才没了声响。
石墙虽然都消失了,但壁上的油灯尚在,照出八条幽深的地道。
这?慕深目光深沉地盯着石盒,若有所思。桃木盒中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金、石、丝、竹,木、革,这六种制作乐器的材料,辅以机械偃甲,从而奏响不同的乐音,有琵琶、石鼓、古琴之声。此物乃是他孩提时把玩的玩具,出已故父亲昭明太子之手。当年,父亲为了给他玩耍,苦思冥想数月,打造了这个乐盒,因用到六种音乐材料,冠以“六音盒”之名。依稀记得,他稍大点便腻了这玩具,父亲又觉得不甚美观,不值得收入宝库,便草草处置了。不曾想,竟是用在此处,还从玩具变成了机关。想来,是他曾协助国师建造地宫,藏匿玄天珠。然而,这个想法虽甚和情理,可不知为何,慕深却觉得并非如此。
“除了来的这条路,我们面前有七条路,而且毫无暗示。公子,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望着黑黝黝的密道,慕白蔹有些退缩。依据多年看话本总结的经验,这一道道门仅有一道生门,其余定然遍布机关,运气不好说不定就会丧命。七个里面挑一个正确的,几率忒小。
“小白蔹,你大约是不能如愿了。我下来之时,河底的出口已经合上了。可能要等来年三月三再开启了。哦,说不定来年也不行,毕竟我观察四五年,也只在今年遇上地宫开启。”落英楼主甚有兴趣地拨弄六音盒琴弦,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多么让人绝望,“这琴弦材质不错,甚是悦耳。”
“楼主如此从容淡定,想必是胸有成竹,晓得怎么出去吧?”见落英楼主一派气定神闲,还有空研究琴弦材质,绝望的慕白蔹心里又燃起希望之光。
落英楼主顿了顿,轻笑道:“恐怕又要让小白蔹失望了,这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还心情那么好!一点都看不出被困的焦虑啊,连点害怕都没有!
“不过,可以大胆再猜一猜,赌一赌。”说着,落英楼主将目光投向慕深,意有所指,“晋王殿下可有高见?”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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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十八章 又见当年六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