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悄悄进来:“你没事吧?”
“没事。”禾苗儿眼睛没抬。
阿贵替她不平:“其实香囊包送来没有多久,龚小姐也没有派人来催,是老板娘故意找你的茬。”
“我知道,龚小姐那边我过去打过招呼,她说了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送过去就行。”禾苗儿手上不停,专心致志。
阿贵就不明白了:“你明知道老板娘故意找茬,你怎么不说?”他觉得这不像她的风格。
“就是明知道她故意的,才不说。”禾苗儿停下手里的活,这才看向阿贵,“我也知道她为什么处处找我的麻烦。”
“为什么?”阿贵不明白。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丑事的人。”禾苗儿吐了口浊气,“关于老板的离去,老板娘的解释是老板外出进货遇到歹人,被打到脑袋精神失常,人也跑了。
我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插在她的小心眼上,一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不堪的往事。”
阿贵一脸愤慨:“这不是恩将仇报吗!真要是这样,只要你在店里一天,老板娘就不会给你好脸色,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先把手头的事做完了再说。”禾苗儿指了指面前小山一样的香囊,龚小姐的活是她接手的,别的不管也要先把这个做好。
她让阿贵出去,自己要忙了。
分装香囊没什么技术含量,但禾苗儿做事细致,直到傍晚香囊才全部装好。
香囊加上香料,足足一大袋,禾苗儿拉来牛车。
刚要装车,老板娘从店里出来:“就这么点东西还要牛车拉,你自己扛着送过去不就得了。”
阿贵出来说和:“这一大包也挺沉的,以前送这么多货都是用牛车拉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老板娘冷着脸说,“牛车还有别的用,你们自己想办法送过去。”
阿贵气不过,主动扛起布袋,帮禾苗儿送货。
龚小姐是县令的千金,自然随县令住在县衙后面的内宅院,他们从后门进,开门的老妈子一听说是送香料的,高兴的迎两人进去。
这是禾苗儿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好看的院子,满院的青砖铺地,两百摆满各色的盆景,矮松,兰花,水仙,在夕阳里迎着风摇曳。
屋檐廊下铺着实木板,上面摆着两张小木桌,一张摆着棋盘,一张放着茶具,旁边还有一架琴。
龚小姐一身红罗裙,娇艳动人,她招呼禾苗儿进屋,一边吩咐下人把院子里晒太阳的盆景搬回屋里。
“龚小姐,这是您定的香囊,因为赶上春季农忙,干活的人少,所以耽误了些时日。”禾苗儿把东西一一拿出来,让她验收。
龚小姐只是扫了一眼,便让下人收起来:“没关系,香囊而已,我们也不急着用。我闻了,你配出来的味道很好,给下人们带了,省的他们出来进去带一身臭味。”
禾苗儿微微一笑:“不耽误就好,老板娘说你派人催了几次,我还以为是你这边急着要,所以加快赶工送来。”
龚小姐也不笨,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有别的事,禾苗儿就告辞走了。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东西已经收干净,空荡荡的院子,廊下也只剩两张木桌。
她心头摇曳,要是能住上这样的院子,也挺好。
经过前面大路口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进了衙门,其中一个身影特别熟悉。
禾苗儿心头一惊,叫住阿贵:“你看中间那个人,是不是我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