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本是小离一个人守夜,老白不放心非要一起。
青姨和芸儿因为灵力耗损的厉害,很早便睡下了。小玄冥如同往常一样吃饱就睡,鼾声响彻整顶帐篷。流星总觉得自己养的不是灵兽,而是小猪崽,还是特别能吃的那种。
流星在睡垫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白色的帐篷顶好像她以前家里的液晶屏幕,一幕又一幕的在播放跟皓月有关的画面。流星彷徨得望着上方,茫然无措中,泪水竟打湿了枕头,湿漉漉的感觉瞬间又让她清醒过来。
她抹掉自己眼角的泪,为什么会哭?皓月和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情侣关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皓月总在自己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伸手拉自己一把么?这惆怅来得着实有些可笑,流星晃了晃脑袋。
她只是飘在异世的一缕孤魂而已。这样一想好像瞬间释然了,她慢慢起身,蹑手蹑脚的往帐篷外走去。
“小祖宗,你怎么还不……”老白正想说什么。
“嘘……”流星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老白收声。
老白看了眼她后面的帐篷,小声地问着:“小祖宗,你不好好睡觉,出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老白,你背后的伤好些了吗?”
流星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便让老白眼睛湿润了。白天发生的一切,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他和流星早已经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他们更像是彼此的亲人一样。
“我没事,你看,我灵力也恢复了!”老白对着篝火伸出右手,那火瞬间烧的更旺了。当他回过头来看流星的时候,她的样子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吓到了。
“老白,你那还有桃花酿吗?”
“小祖宗,你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比我这老头还贪酒……”老白虽然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倒是很利索,他从随身锦囊里取出两壶桃花酿递给流星。他以为流星只是被白天的事吓到了,才会跟他要酒压压惊。现在小丫头也成年了,桃花酿浓度低,不醉人的,喝些倒也无妨。
流星打开酒葫芦的塞子,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只是那酒好像没有往日的清甜,喝起来有点苦涩的味道。她盯着那忽高忽低的火焰,又想起了在药王谷的日子,那时候她可没这么多烦恼。
老白见她没有说话,他没问什么,熟练地掏出自己的老烟枪,给自己点了一撮烟草。
不远处,皓月在树丛里看着流星。今夜的她格外清冷,皓月的心似乎也萦绕着微微凉意。他很想过去,却又不敢。
木易轻声问着:“少主,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皓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木易,没有说话。
喜欢?凭什么喜欢?他一无所有,一个为了家族利益要活在黑暗里的影子,凭什么喜欢她……
此刻,他的眼神堆满了落寂,连木易看了都感伤。这些年,少主太难了,他一直很努力的去做好每件事,但是哪怕他为了家族利益,多次游离在生死边缘,主上还是对他不屑一顾。他也说不清这里面的缘由,也不敢去追问主上,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保护着皓月,协助他完成每次的任务。
“你去别苑弄辆马车过来,不要带家族的图腾!”
“是”
木易踮起脚尖一跃,朝着慕容别苑飞去。
篝火仍在无情的跳跃着,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之间,大家将各自的心事掩藏。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流星在篝火前待了一夜,皓月也在暗处守了一夜。有时候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些话,让双方误会重重,本来可以相遇相知的两个人,偏偏要面临各种残酷的考验。
晨光微起的时候,木易已经从别苑弄来了马车,老白感激至极,从锦囊里拿出好几壶桃花酿送给木易。他突然想起流星昨晚的吩咐,抓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婉拒和皓月二人同行。皓月一听那理由分明是扯得很,但他没点破,如果不是流星的意愿,老白断然不会如此。
流星路过皓月身边时,很冷的看了他一眼便钻入到马车里。一夜无眠,她真的有些累,靠着芸儿便睡了。皓月可是从来没有在流星这里看到过这种眼神,他的心被什么扯了下,微微疼痛。
皓月望着马车从视野里远去,本来他是想远远的跟着。可当他正想这么做的时候,慕容山庄的暗卫来报,主上唤他和木易速速回别苑。
主上的命令,皓月从来都无法拒绝,他拖着一身疲惫跟木易往别苑的方向飞去。
药王谷这边,墨殇和轩辕彻还未动身去王庭。
流星离去的这几日,墨殇的心悸之症更频繁了,有一次竟然疼到昏迷。他昏迷的那一日,正好是流星遇袭的那一天。
那一日,静娴在墨殇房间中照料,她直接无视了青姨传过来的讯息,她默默地将水晶球的信息抹去,转身坐在床榻边上。她一脸幽怨的望着墨殇,摸着墨殇的脸颊。
“殇,你不要怪我无情……”
如果当年不是白音介入,她跟墨殇恐怕早已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她何苦用这种方式,让墨殇留在自己身边。她让随身侍女给轩辕彻带话,要在药王谷多待些时日。
轩辕彻好像早已洞悉了一切,他只是邪笑着对侍女说:“一切听从姑母安排!”那小侍女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看到二皇子的笑瞬间晃了神,红着脸回复:“谢二皇子殿下,奴婢马上去禀告大公主。”
轩辕彻又来到了南溪边上,他坐在秋千上望着远处的浮云。没有轩辕庭,没有小野猫的日子,竟然会感觉有些无趣。
黑雾在他身后凝聚,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主人,属下无能,没有找到白眉和墨流星他们!”
“没有找到?”轩辕彻沉着一张脸。
“主人饶命,属下赶到迷雾森林的时候,地上血迹斑斑,一片狼藉。那辆被标记的马车倒在地上,众人不见踪影。属下还找到这个……”
黑衣人将冰棘兽的碎肉举到轩辕彻面前。
“冰棘兽?”
他的脸色沉得更黑了,没有他的允许,谁敢动他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