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雩的容貌,叶映雪不由得想起了方家其他人,好像方家人长的都不差,方桂兰脸上虽然有一大块胎记,但是掩盖住胎记的话,她另一半侧脸是非常好看的。
思绪又不由自主的从方桂兰的胎记想到自己的异能和如今正在被她拼命喂拼命长的七叶碧昙上,就在她思绪乱飞期间,底下的方雩已经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大片文字。
所以等叶映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方雩那张桌案上,白纸上满满的都是文字。
尽管距离有些远,叶映雪还是依稀辨认出来几个字,大概看出来这应该不是一首诗,大概是一篇文章?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外面传来伙计的声音,原来是伙计来上菜了。
叶映雪叫了一声:“进来。”
伙计手中端着托盘,推开门进来后,将叶映雪点的三道菜摆在桌上,还送了一大碗米饭过来,道了一声“请慢用”之后,他便退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挺冷了,红烧肉和鲫鱼汤都是冷了之后不好吃的,叶映雪又看了会儿方雩写文章,实在是看不清也看不太明白,便回到桌边吃饭,毕竟此刻肚子空空,闻着菜香却不吃,对自己有点过分了。
坐到桌前,叶映雪仔细的把三道菜都尝了一遍,各有优点和缺点,不过确实不如早上吃的烧饼和素包子惊艳,难怪俞书勤把雨间酒舍排在第三名,看来这确实是酒舍,以酒出名。
叶映雪吃过望春来的红烧肉,雨间酒舍的红烧肉甜味不如望春来的出众,本来红烧肉做咸口或者甜口都没问题,但是雨间酒舍的这个红烧肉很显然没有在甜咸之间做好取舍,结果就差了点儿了,加上瘦肉部分有些柴,肥肉部分稍微腻了点,落了下乘。
鲫鱼汤里面放了白萝卜丝,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人多厨师忙的顾不上,汤里的盐放的稍稍有点多,盖住了汤本身的鲜味,十分遗憾。
荷塘小炒里面是藕、荸荠和黑木耳,叶映雪觉得这黑木耳放进去问题不大,然而这藕没选好,不是脆藕,用的是粉藕,口感上差了一层。
叶映雪勉强吃完了一碗饭,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多半的菜轻轻叹息一声。
然后安慰自己:这是做市场调查必要的支出,不用心疼。
想到这里,叶映雪干脆放下碗,起身走到窗前,低头一看,方雩已经不在场中,再看向原来他所在的位置,咦,也不在?
就在叶映雪努力找他的时候,雅间的门被敲响了。
“二嫂。”
原来人到三楼来了。
叶映雪上前开了门。
“方雩。”
“吃了吗?我再点两个菜?”
方雩摇摇头:“不用了,我看不还有饭和菜吗?我随便吃两口就可以。”
“菜有些冷了,红烧肉还行,鲫鱼汤有点咸了不要喝。”
“反正都没有二嫂做的好吃。”方雩笑着说了一句,干脆把酒楼用来盛饭的大碗直接端过来,抽出一双筷子便坐下来开始吃饭。
“对了,这是我点的花酒,就倒出来一杯看了看,没喝,你不能喝酒,我刚看到俞书勤了,不然让他带走?”
方雩点点头说好。
叶映雪就把酒壶放到了方雩的手边。
方雩吃饭的速度很快,仿佛就是为了上来蹭这顿饭似的。
叶映雪也不好枯坐着,就继续坐到窗边看下方学子们在那里写诗文。
“你们这个诗会,写诗文没有时间限制的吗?”
“有,一个时辰之内,在阮兄旁边有个香炉,香炉里这会儿第四炷香应该开始在烧了。”
叶映雪听了方雩的话,就往阮竹青身边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香炉,前面三炷香已经燃尽了,第四炷香烧了约莫一半,看来时间确实快结束了。
“方雩,你刚才写的什么?我看着好像写了很多字。”
“是骈文。”
对文言文一知半解的叶映雪选择放弃追问。
“是夫子让我做的,可能我的文章太过务实,对于要考的诗都是只求工整对仗,不求其他,夫子认为我这样不行,要求我今天必须作一篇骈文,其他的不许写。”
方雩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是俞书勤提起过的柏夫子吗?”
“正是。”
“上一次和俞书勤一起去爬山之后,俞书勤来找我一起探讨文章,我们就各自的观点做了一篇文章,俞书勤当时看了之后誊抄了一份,我没想到他是把文章递给了柏夫子,柏夫子为人很好,亲自指点了我文章中的问题,他和阮兄不太一样。”
叶映雪点点头,然后问道:“柏夫子今天也在吗?”
“在的,坐在叶县令右边。”
叶映雪便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头发花白的夫子身上。
是一个严肃的小老头儿。
不过叶映雪为方雩感到高兴,还有一段时间,七叶碧昙就会开花,到时候他和周嘉言身上的毒都会解掉,周嘉言会回归自己的生活,而方雩则会开启一段新生活。
他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会死掉,然后毫无顾虑的趣味前程拼搏。
挺好的。
方雩吃完饭之后,底下的第四炷香燃尽了,随着主持的人一声令下,还没写完的学子只好懊恼的放下笔,离开了场中。
此时已是正午,大家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时辰,差不多都饿了,大家开始散开各自点菜点饭来填饱肚子,阮竹青柏令秋和叶为礼三人也带着所有人交上来的卷子,去了提前准备好的雅间。
叶映雪正要收回目光,就在这时,底下突然吵了起来。
“咦,是俞书勤?”
方雩一听也走了过来,两人一起看过去。
叶映雪皱着眉头:“这人我见过,之前他就在街上拦住了俞书勤,言语很难听,今天怎么又来这里闹?”
“我去看看。”
“我也去。”
叶映雪起身跟着方雩一起往一楼走过去。
还没走到一楼,叶映雪就听到了陈超的那个公鸭嗓。
“俞书勤你这种怂货,给你胆了居然敢弄脏我的衣服!”
“俞书勤,我们超哥的衣服可不是普通的衣服,你这种乡下来的泥腿子,恐怕是赔不起吧?”
“当然了,像是俞书勤这种拿不出钱来娶青家女儿的穷乡巴佬,怎么可能有钱赔我们超哥的衣服?”
“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这弄脏我衣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