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初愣在那里。
看到新闻的时候，她想了无数种能安慰秦徵叶的话。
可她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这一切都是筹划好的，他选择了和夜正擎合作，一起对付明郁寒。
而他为什么选择这么做，除了因为她，她想不到其他的。
顾晓初的心彻底乱了。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缠绕着心脏。
她不明白为什么，秦徵叶能够为她这样付出。
但只知道，她之前选择跟他在一起是对的。
顾晓初想着，忽然起了身，去向了一旁的置物架。
那里放着她之前背过的包包。
秦徵叶望着她的背影。
确切的说，是夜正擎。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少了明郁寒这个威胁。
哪怕背地里那些老家伙还在，至少经历这一遭，他们的势力要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而他，等不及了。
想要和她坦白关于身份的事，关于这段时间的一切。
夜正擎惯常冷漠的眉眼，眸底是见她时才有的一抹温柔。
顾晓初回过身来，拿着包一起坐到了床边。
夜正擎薄唇微动，严峻的脸色温和了几分，正准备开口。
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了什么，递到他面前。
夜正擎的话被打断，
低头看去。
是两张机票。
机票上，是一个遥远的地址。
他眼眸眯了眯，冷静的问：“这是什么？”
顾晓初眼帘低垂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她道：“上次去公司找你，其实就是想给你这个。地址是我随便选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换一个城市。”
组织着措辞，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找一个新地方，我们一起重新生活？我……”
她喉间滚了滚。
终于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他的眼神很深，神色不明她看不懂。
顾晓初沉浸在情绪里，接着道：“我知道，我之前做的很不好，很多地方让你为难甚至介意。”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之后的话，说得格外郑重，脸上带着笑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你重新开始，用余生去当一个好妻子。”
一番话准备了这么久，到说的时候还是磕磕绊绊。
但幸好，她所要表达的已经都说出来了。
顾晓初望着他，看到他长久的沉默。
那脸上的表情，和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可能他也在意外吧。
毕竟突然离开一座城市，远离曾经熟悉的一切。
她缓了缓
，心情竟然开始变得紧张。
唇角的笑意发僵，努力的维持着道：“我知道，我说的很突然。你也不用马上回答我，需要时间考虑的话，多久都可以的，我可以等。”
顾晓初很久没有这么局促过了。
但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在紧张，不知道秦徵叶是怎么想的。
秦徵叶沉沉的看着她。
脸色看似平静，然而只有深深看进去，才能看到眸子里的那抹怒火。
那是属于夜正擎的。
他看出顾晓初眼中的期待，那抹怒意更加旺盛！
没有想到，顾晓初不声不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如果他不是秦徵叶怎么办？
如果他们真的是两个人怎么办？
她就这么狠心，完全抛弃他，和另一个男人远走高飞。
还要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
以后怎么办，等孩子出生了，让他喊别的男人爸爸么？！
夜正擎快气疯了！
顾晓初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秦徵叶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在考虑。
甚至，是在愤怒。
她有些忐忑和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面对她探询的眼神，夜正擎如同有一团火炉在燃烧。
这次他是真的发怒，也心凉了。
视线很深的望着她，
他的嗓音绝无仅有的低沉：“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想让你有时间和我说说你和他的故事。”
这个他，顾晓初知道，是指夜正擎。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身侧的手揪紧了床单，她点了点头。
秦徵叶视线平缓，嗓音无波无澜。
但正是这样的平静，让顾晓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秦徵叶说：“后面，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让你开口。我就自己调查了一下。”
顾晓初眼神一跳，怔怔的望着他。
秦徵叶抿着唇，声音没有因为她的反应有半分停留。
“调查显示，夜正擎不近女色，身边几乎没有女人。直到后来你出现，以及一个顾晓薇。”
“不过和她只是误会，归根结底他的种种事迹表明，他在乎的只有你。”
“一开始，明知道你另有目的，还是冒险把你留在了身边。”
“后来，你们经历车祸。看到你被撞，哪怕心中仍在怀疑你，危险来临那一刻，还是遵从着内心的反应将你推了开来。”
他清淡的嗓音，如同拉开了一道帷幕，也牵引着顾晓初的记忆回到过去的一幕幕。
她身侧的手越发收紧，一些刻意遗忘的，或者从
未遗忘过的都尽数回到了脑海。
“你，”她咽了下喉咙：“你别说了。”
秦徵叶看了她一眼。
病房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和沉闷。
他没有停下，继续道。
“他时常会在你和顾晓薇之间徘徊，犹豫。哪怕理智告诉他该补偿的是顾晓薇，可是每次等遇到事情，总是不自觉的就偏向了你。”
“包括，那次你们共同被绑架。”
话说到这里，顾晓初忽然愣愣的盯向他。
她的思绪早已混乱，无法冷静思考，所以忽略了秦徵叶的话里有很多夜正擎主观的感受，是调查也调查不出来的。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绑架那两个字牵引。
有预感，秦徵叶后面的话，将是她无法承受的。
然而她阻止不了。
他已经那么平静的继续道。
“当他以为你是祁檬，和顾晓薇一起被绑走时，就孤身一个人冲到了山上。”
“朋友提醒他，他的命很重要。”
“是啊，他也一向很惜命的。可是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担心你会不会出事，会不会被欺负。”
“到了山上，他中了一刀。”
“很疼。”
这两个字说出来，秦徵叶的声音顿了顿。
顾晓初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