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垂明空,万物息华。
映得地上正在仰望的那个人,移不开眼。
他的眼底平静如秋日的水面,透露着不轻易为外物所扰的气息。
偶尔会泛起波澜,也就意味着……
风来了~
天刚破晓,一群面色疲惫的人们,抱着朝辉行走在村落的边界上。
刚从住所里出来的那个人看见了众人走进村子,忙走上前去慰劳他们。
随后,他向领头的人问道:“如何?顺利否?”
“呼……尚算顺利,我们办到了。”领头的人说。见手下们都已经坐在地上休息了,方才补了句:“只是在返程时……很不巧地碰上了共工氏。”
那个人听了这话,眼底的光瞬间变得深邃。
然后,他却笑了,又问:“他们想如何呢?”
“自然是想让你把共主之位让于他们。我想你早有察觉了吧,他们一直不服。”领头人蹙眉说道。
“是啊,怎么会轻易归服呢?共工部落也曾辉煌,他们对于我这个年轻的继位者,怕是从未有过完全信任,只待寻找机会把我推下去。”
“如此说来,战争很快又要开始了?”
“是该准备了!”那个人拍拍领头人的肩,传递出信心十足的感觉,“我们不喜战,但我们也不畏战!接下来的战斗,我们需用上珣玗琪了,我发现将它安在箭头位置能发挥出很强的效果。”
“用珣玗琪做箭镞?好,很好,这样我们弓箭的杀伤力会更强。”领头人当即会意。
不久之后,人类中的两大部落又如他们的祖先一样,为了争夺大陆上的统治权而相互厮杀。
至于战争最后的结果,后来的人们都很清楚:共工氏败了。
然而当时没有谁会想到,甚至是那个思维敏捷、才能卓越的人都未能料到,可怕的事情会因此而来临!
战争会使人疯狂,更会使某些不甘失败的人,变得不可理喻,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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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他凭什么堪当天下之主!论年纪、资历、名望,他哪点与我可比?我断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要让他也付出巨大的代价!族人们啊,我共工氏自古与水共处,祖辈们垒起土坝拦截洪波,使多少苍生有地可居,有土可劳。如今这天下形势,我们不仅要看那颛顼竖子的脸色行事,甚至还被他欺凌落难至此,你们难道甘心从此漂泊流浪吗?”
“不甘心,首领!我们不想流浪,求求你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对付仇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我们的强项去攻对方的弱项,先前海战中我部本是有利,奈何那竖子狡诈,竟利用珣玗琪来攻击,使我部壮士伤亡惨重。如此,我们也可挖开堤坝,放出大水,去淹了他的帝都空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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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若真挖开堤坝,那水就不受控制,万一淹到了别处…………”
“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本部族人都顾不上还要管他人的死活?再不强力回击,你难道要让我全族都丧命在这荒山野岭吗!”
“我……是,首领,我们这就去做。”
“等……等等!等等。只淹空桑,还不够。”
“首领…………”
“我要让追随他的所有部落,都受到惩罚!”
“那就不是人力所能为的事了。”
“呵!人力不能为,我们可以找外援啊~”
“我们现在还有盟友吗?”
“不是盟友,我是说,别的生物。”
“别的?”
“你们是忘记刚刚天上飞过去的那条黑龙了吗?哈哈哈,与其等死,不如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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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首:“垩龙遗脉…………这下当真难办了~”
鸾主:“籽情,你……可有觉得……元尊它的状态———并非一直很稳定?”
凰首:“衷阈爷爷您说什么??!”
鸾主:“唉~当时之事态委实出乎大家的意料,我待你把阳凌子稳住之后,立即去找了元尊。在我向它问询之时,元尊的反应有些反常,起初我未察觉,只是听它一直在呓语,到后来我问它刚才说的话是何意时,它竟才晃过神来,说并不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更不知该作何解释。”
凰首:“这…………怎会……那元尊都对您说了什么?”
鸾主:“那是在我问完‘龙族入界是否真是天道早有安排?’后,元尊就开始不对劲。它先是身形飘忽的对着我,然后说:‘人类的罪恶越来越甚,心中的美德渐渐丧失,只有无尽的私欲无节制的膨胀。毁灭,毁灭,带来灾难。’我认为它说的话与我的问题毫无干系,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牵扯出人类,于是继续问,但元尊还是没回答我。现在想想,它那时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是在对我说话。”
凰首:“那是在对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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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将会蔓延,越过山岭的高度,陆地上的活物都难以幸免。你必须在那之前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然后与你的家人和亲属,找寻所有能见到的动物和能收集到的种子,带它们一同避难。’)
遥远的山间,一个体格精壮的男子正扶着他的母亲慢慢落坐在一块磐石上。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相信爸爸说的?那只是个梦而已。”
“闪,你难道认为你爸爸是个会说谎的人吗?”
“不,爸爸是个特别好的人,我非常尊敬他。我只是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虚幻的梦而做这么多事情。”
“不为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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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你们的爸爸,我的丈夫,一个品质近乎完美的人,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上天也不会从那么多人中,偏偏选择了你爸爸。作为他的妻子,我会永远无条件支持他的选择,作为儿子,你们也当遵循他的教导。闪,你是我和你爸爸的大儿子,我们一直为你而感到骄傲,正是因为你的品德高尚。那么你还记得是谁一直在教导你吗?”
“是爸爸。”
“所以,你现在还质疑他的话吗?”
“对不起,妈妈。我不会再质疑爸爸了,我现在就去带弟弟们上山干活。”
“去吧,好孩子。”
山坡上,三个男人都手拎着一种伐砍工具,一齐往上走去。山下,一个看起来年迈但依然身体强健的长者向坐着的妇人走来。
“来喝点水吧,闪刚刚捧来的。”
妇人端着一片盛着清澈泉水的大叶子,老人微笑着接过叶子。
“知道吗?我总觉得上天让我做这个艰巨的任务是给我的考验,而你一定就是我提前得到的奖励。”
“哈哈,老了老了还这么贫!看看你,流了这么多汗,多歇会吧~”
“不行啊,我担心……”
“不用担心,没事的。诺亚,有我们在呢,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你也要相信我们!”
老人紧紧握住妇人的双手,举起放在胸前,眼角泛光。
“我相信你们!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方舟就一定会有造好的那一天!”
注:
空桑:古地名,属远古九州中的兖州地界,因有大片桑林而得名,对应今天山东省西部与河南省东部的区域。兖,音同“演”,兖州在古黄河与济水之间,大致为今山东省西部和山东与河北的交界处。
相关文献:
“1.空桑,兖地也,一曰‘广桑’。”
“2.空桑者,兖卤也,其地广绝。高阳氏所尝居……”
“3.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
珣玗琪:音同“旬于琪”,又称夷玉。玛瑙的古称,以今辽宁省阜新市出产的最为出名。在多部史料中,均有记载远古时期的颛顼与珣玗琪之间的联系,可见渊源之深,且“颛顼”二字本身也与“玉”有关。
共工:远古一氏族名,在神话中被当作水神,有著名的“怒触不周山”的传说。
相关文献:
“1.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
“2.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
“3.共工为水害,故颛顼诛之。”
“4.(舜之时)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
竖子:相当于现在的“小子”,是对人的蔑视称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