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说的对,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考虑了,我不会让你参与这次行动的。”
萨伦娜出声打断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莱昂,斩钉截铁的决断道。
“这次任务的风险等级太高。你先前因为不知情而接触了敌人,我们暂且不论。但这无意识的行为必然会让敌人对你上心。你的身高、样貌、特点,此时说不定已经传遍了敌人的大本营——如果他们真的是某种邪教的话——不论从哪种原因来看,你都不适合参与这次任务。不用再多说了。”
萨伦娜的话说的有些直白而且不留情面。让莱昂的脸色不由得涨红了起来。但是最终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很对。不论这次任务是跟踪还是搜寻,已经和对方打过照面的自己都不适合参与到这次任务中,否则的话很容易会被有心人发现,到时候打草惊蛇只会让任务的难度更胜一筹。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萨伦娜,
“好…我可以不参与任务。我现在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关于老摩根…你们有什么看法了吗?”
听到莱昂这样说,萨伦娜的表情看上去顿时缓和了很多,似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她想了想,随即就像莱昂刚才一样,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有些眉目了,但是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和斯蒂芬妮以及达米娜修女交谈一下,听听她们的意见。”
莱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这毕竟是涉及到脑部精神、灵魂方面的问题,不可能轻易的就下断论。任何涉及到人的头脑之内的事情都是需要慎之又慎的。毕竟万一走错那么一步,老摩根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废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痴呆着躺在床上度过下半辈子。
“具体是什么情况?可以和我说说么?”
莱昂的表情无悲无喜,看上去十分平淡的对着萨伦娜问道。
“嗯,我初步的看法是,老摩根是受到了对方身上那充沛深渊幽能的感染,从而导致他的内心出现了混乱、魔障,这会扰乱他的精神,并让他的自我认知产生差别。”
萨伦娜伸手轻轻扶住自己的脸颊,开口回答道,
“感染?”莱昂闻言皱起了眉头,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我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萨伦娜轻轻耸了耸肩,
“我无法确定他具体发生的时间。但是我个人猜测,应该就是在你感受到那黑袍神父身上无边伟岸神力的时候。”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着莱昂,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确实,正统教会的超凡者在一名邪教徒身上感受到无边伟岸的神力,这话听上去就有些大逆不道。也就是好在目前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要不然但凡被宗教裁判手的那帮疯子们听到了,莱昂都少不了要被叫去受点苦头。
“那一瞬间,你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伟岸的神力。我猜测当时应该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老摩根也是一名资深的巡猎者了,身为督察者位格,他本身就拥有对幽能的感悟能力。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加大他精神上受到的刺激;
“再加上因为丽塔夫人的事情,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紧的绷着,心境上难免会出现缝隙。这种情绪或许在平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在深渊幽能的影响下却很容易就会被无限放大,最终导致老摩根变得脾气暴躁、没有耐心。”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莱昂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老摩根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深渊幽能的侵蚀?”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萨伦娜点了点头,对莱昂的话表示了赞同,
“很有可能。毕竟目前我们也没有掌握更多的信息,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最贴切的情况了。或许是因为那黑袍神父所制造的幽能风暴;或许是你们被带到那冷库之中后又发生了什么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总之他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因为自身的心境不稳而导致深渊幽能趁虚而入,侵蚀了他的内心和脑海。”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正因为老摩根的糟糕境遇而忧心不已,
“他现在的脑海中应该一片混乱。深深的陷入在当年的痛苦回忆以及对自己毫无作为的悔恨之中。这种情况…很难办,我们唯一能做的几乎就只有帮他稳定住情绪,不让他继续恶化。我想要解决……很大程度上还是得看他自己。”
“……”
莱昂张了张嘴,对萨伦娜的话感到有些意外,
“不是…什么叫还得靠自己?”
他忍不住提高了一些自己的音量,听上去有些质问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制约他,估计都能一下子从床上扑倒萨伦娜的面前。
“你们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说了这么多,结果最后还得靠老摩根自己扛过来?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帮他改善一下吗?”
“别激动,莱昂,别激动!”
约翰伸出手,按在了莱昂的肩膀上,轻轻用力将他压住。
“小心点!注意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呢!”
“你冷静一点!”
萨伦娜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想到莱昂的反应会这么大。
“我说过了,现在只是初步的判断,太过具体的我现在没法下定论。还需要和达米娜以及斯蒂芬妮商谈!”
“…”
莱昂的脸庞抽了抽。他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如果他扛不过来呢。”
他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你说什么?”
萨伦娜没有听清莱昂在说些什么,她不由得微微偏过头,询问道。
“我说…如果老毛根没有扛过来会怎么样…”
莱昂抬起眼睛,盯着莱昂再次问道。
萨伦娜这次听清了莱昂的问题。她稍稍沉默了一下,似乎正在脑海中判断各种可能性,以及组织语言该如何回答。
最终她叹了口气,似乎发现不论怎么组织语言最终的答案都是那样苍白:
“最好的结果,他会这样好一辈子……最坏的结果…他会变得像凯西小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