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你们觉得,委员长最想要看到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他说着,将目光看向几个人,想要带动他们去思考这件事情的原因。
听到这话,何长兴就用拳头支着下巴,做思索状说道:“我觉得,她最想要看到的事情,当然是我们四军能够对他们言听计从,能够为他所用。”
夏阳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他当然想要看到这件事情的发生。
但是,现在形势,四军和我,包括你们,在华北地区承担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是他在华北地区对抗八路军还有日军的重要棋子。
只不过,我们不是那么听话的棋子罢了。”
郝世文此时说道。
夏阳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局面是,这一枚棋子已经群龙无首,原来那个还算是听话的棋子领导人,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死未卜。
在他的理解之中,八路军和日军,都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想要吃掉我们这一颗棋子。
他成为这颗棋子的龙首,这当然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之下,这并不现实。
他就算是空降过来,也不能立刻取代我。
所以,眼下他最想要看到的事情,其实是四军能够在没有我的情况之下,稳住华北的局势。
不说再对日军或者是八路军发动主动的攻势,至少也不能被他们给吞吃掉。
所以,空降一个指挥官到我们这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他就选择让你们二人,暂时接替我的指挥权,稳住此时的局面。
选择郝世文的原因,很简单,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平常各种决策,都由你来参与,甚至很多重要的战斗,你也都是主要的指挥官之一。
至于何长兴,那原因就更加简单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何长兴道:“因为老何是黄埔出身。”
何长兴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别这么说,我这个黄埔生,对校长可不是那么的忠心啊。”
听到这话,几个人顿时一起笑了起来。
“其实,你们也不需要对我忠心。
对某一个人忠心,那其实是封建时代的东西。
你们需要忠于的是某一种信仰,某一个群体。”
听到这句话,三个人都有些意外,面面相觑,不明白夏阳说的是什么意思。
哪里有人觉得,自己的手下,不应该忠诚于自己的?
夏阳轻轻一笑道:“很简单,我希望现在的你们,能够忠诚于国家,民族,还有脚下的这一片土地。”
“不懂。”
胡三直接摇头说道。
“不懂?没有关系,将来你们就能懂了。”
说着,夏阳就神秘一笑。
窗外的北平城街道上,依旧是一排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象。
久违的安定,正驻足在这座千年古城之中。
对于那些此时仍旧在战火之中,饱受煎熬的人来说,此时的北平城,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而促成这幅场景的人,有的正在厉兵秣马,准备着下一次的战斗。
更多的人,却已经安静地躺在烈士墓园之中,或者尸骨无存,深埋在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看着头顶的那片土地,人来人往,花谢花开。
“我希望,现在的你们,能够忠诚于国家,民族,还有脚下的这一片土地。”
夏阳的这一句话,寥寥数语,可胡三和何长兴,以及郝世三个人,却用了数年去思考。
在遥远的延安,这片被黄土黄沙笼罩的土地上,主席夹着香烟,看着远处如同是象群奔走一般的黄土高坡,目光深邃,炯炯有神。
他喜欢登高望远,一如他年轻时候一样。
在这里,他能够看到在平原上永远无法看到的景象。
“主席,你身体还是这么好啊,这一次又是你先登上来。”
此时,在他身后的总理说道。
主席转过头去,呵呵一笑道:“我记得自己很早之前,在《新青年》上写过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话,叫‘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现在看来,这句话可不仅仅适用于青年人啊,对于我们这些中年人,同样适合啊。”
总理站在了他的旁边,而后伸展了一下身体道:“我这体质倒是不算差,主要是你的体质太好了。
我们这边得到情报,是关于日本关东军的。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开始进行了频繁的兵力调动。
我们的情报显示,最近在大连的港口之中,日军的运输船也纷纷出海。
如果我们所料不错的话,这些运输船,应该都是去往日本本土。”
“哦?这么看来,我们和四军放下来的这个鱼钩,终于是钓到鱼了啊。”
这么说着,他就呵呵一笑,露出被香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没错,是鱼儿开始咬钩了。我们这边也要把动作做的大一些,不能让鱼饵刚刚对咱们的鱼饵产生兴趣,就被吓跑了。”
总理说着,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此时也平缓了不少。
主席道:“夏阳那边有什么情报传递过来吗?”
“有,是关于蒋中正调令的。
他们四军此时临时的指挥官,已经换成了原来在河南西部活动的何长兴,还有就是四军原来的参谋长郝世文。
对于蒋中正的这一次任命,夏阳主要说了三点原因,您要不要听一听?”
“不必说了,我大概能够猜到。
这个蒋中正,肚子里的那点儿花花肠子,我可是太了解了。
就好像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地主,总是念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我看啊,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空降一个指挥官下去,四军的军官不买他的账。
他又害怕四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我们和日军吃掉。
所以就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不那么激进的人事任命。
如果真的空降指挥官,出了什么乱子,他可没有那个本事收拾起来这个烂摊子。”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说的是一点儿没错啊。”
总理说道。
主席所说的这些话,恰好和夏阳所说的几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