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轻笑一声道:“很简单,他阎老西啊,是想要山西其他的几个城市。
可如果直接向我要,我肯定不答应。
所以,他干脆先要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城市太原。
若是我不答应,他便退而求其次。
这太原就是他要拆掉的屋顶,而山西其他城市,就是他最终想要得到的窗户。
当然,几个小城市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将来他还会要更多,步步紧逼。
只要我们不和他撕破脸,他就一点一点地索要。”
夏阳这样一番话,胡三顿时明悟。
他气愤道:“这个阎老西儿,吃白食倒是有一套啊。
那军座您打算怎么办?”
夏阳冷笑道:“怎么办?当然是一个子儿都不给他。”
“那他要是用强呢?或者是,委员长亲自下命令?”
胡三说道。“直接撕破脸,总不是太好吧。毕竟,咱们现在同属作战序列啊。”
“嘿嘿,你小子倒是学会人情世故了啊。”
夏阳看向胡三道,“不过,这一次,这件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胡三道,“现在太原的实际管辖权,可是在咱们手里啊。”
夏阳道:“很简单,这事儿啊,找八路军商量着解决。”
“八路军?找他们做什么?”
胡三有些不解的问道。
夏阳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神秘一笑,便开始拨通八路军军部电话。
此时,在陕西西安,阎长官的军队,已经开始大规模集结。
他料想夏阳此时
的主力,都在河北以及平津地区。
自己发了电报,然后再直接进入山西,接管那里的防务,他总不好驱赶自己。
太原城是不能想了,可到时候自己多占几座城池。
只要夏阳不和自己撕破脸,而是找委员长在其中调节。
那到时候,自己还能多占几座城池。
他却不知道,这一次去往山西,他连夏阳的军队都不会见到。
八路军总部这边,在接到夏阳电话之后,就召集了一场秘密会议。
彭老总一边抽着香烟,一边用手中敲击着桌面道:“这一次阎老西儿,想要从夏军长那里吃白食儿。
夏军长跟我们说了,他不能和阎老西儿撕破脸。
就算是撕破脸,将来我们的委员长要居中调和,肯定也是让阎老西儿占便宜,而不会让夏阳落到什么好处。
山西是四军的后勤基地,也是我们八路军的后勤基地。
那里的工厂,医院,还有粮食产地,在夏军长手里,和在我们手里没有什么区别。
可如果这些东西,都落到阎老西儿手里,咱们是一粒粮食也分不到,一颗子弹也领不到,一把枪也得不到。”
刘参谋长冷声道:“这个阎老西儿,当年太原会战,数他的军队跑得快。
我们去平型关打伏击,一路上碰到的都是一触即溃的晋绥军。
山西丢了,这个阎老西儿得负一大半责任。
现在山西收复,华北局势稳定了,他跳出来要这要那。”
“人家是无赖,可夏军
长不能和这人耍无赖。
所以啊,夏军长的意思是,我们八路军将山西南部和西部的城市,甚至包括豫北地区的防务,全部接手过来。这样一来,阎老西儿想要进入山西,接管太原,就要从我们八路军的防区过。
夏军长到时候就是答应把太原给他,这个阎老西儿却连一条进入山西的路都没有,看看他能怎么办。”
“原来,夏军长打电话,是这个意思啊。”
刘总参谋长沉吟着。
“你觉得怎么样?伯承同志。”
彭老总将香烟抽到烟屁股的位置,看了一眼,仍旧舍不得丢掉。
刘总参谋长思索一番道:“我觉得可行,一方面是避免夏军长和国党高层那边彻底撕破脸,从而影响抗日救国的民族大业。
还有一方面,也是给我们八路军一次和国党面对面的机会。
之前国党对咱们根据地小动作不断,这口气咱们一直忍着。
现在他再敢从咱们的防区经过,就打他娘的。”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的意思也是这样,而且夏军长说了,不会让咱们白白看门。
他们缴获了许多日军的物资装备,过一段时间,都会转交到我们手中。
里面甚至有飞机和坦克。
当然,咱们八路军没有这方面人才,人家夏军长说,派遣部分飞行员和坦克驾驶员,手把手教学,让咱们八路军也有装甲部队。”
“要说夏军长还是够意思啊。”
刘总参谋长听到那些物资和飞
机坦克,就掩饰不住嘴角笑意。
看他一副“见钱眼开”的表情,彭老总便哈哈大笑道:“行啦,看看你那一脸势利的样子。
要说在华北会战的时候,只要是咱们和四军合作进行的战斗。
缴获到的日军物资,人家四军就全都不要,转送给咱们八路军。
这就已经够意思了。
现在人家把缴获到的所有日军武器装备,以及弹药,都要转交给咱们。
我要是老蒋,知道这些事儿,也要怀疑夏军长通共啊。”
“不是‘共匪’胜似‘共匪’啊。”
刘总参谋长感慨一声道。
“哈哈哈,说得对。”
彭老总立刻大笑一声,将抽去大半的烟屁股,扔在烟灰缸里。
“不过,延安那边是什么态度啊?”
刘总参谋长还是有些担忧。
彭老总道:“咱们这边先达成一致,然后再上报给延安方面。”
“我看现在就可以上报了。
这个阎老西儿,给夏军长发电报的时候,只怕就集结好军队,随时准备进入山西了。”
刘总参谋长有些担忧道。
“我觉得也是,现在我立刻拍一封电报给延安。
对了,还有夏军长发来的物资清单。”
说着,彭老总就乐呵呵地开始说着电报内容。
九月的延安,已经是一片萧索的景象。
站在高坡上,能看到下面有不少百姓们,正在和八路军的士兵们,一起开垦着荒地。
润之先生站在高坡上,身上披着的一件青灰色军装,在黄土高原九月的风中
微微飘扬,如同一面旗帜。
“润之啊,彭老总那里发来电报了。”
此时,一个蓄着黑色胡须,目光如炬,腰身挺拔的男人走上来,正是周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