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毛线衣湿了一大半呢,在外面就算了,在他自己的宿舍又不是没衣服。
陆宴低头看了看自己,抬头看向江雪,下意识的摇头:“不用了,我没事的。”
江雪放下茶缸,从椅子上站起来,边说道:“没事,你换吧,我先出去透口气。”
这屋子就这么点大,陆宴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她肯定要避开的。
“江雪,外面雨大,出门就要被淋湿了。”
其实不用陆宴提醒,光听外头呼啸的风夹裹着雨的声音,偶尔还有一声声的雷鸣声响起,就知道雨不小。
“你这么穿,会生病。”江雪说出自己的担忧,想了想,又开口:“那不然这样,我也不出去了,我背过去,你赶紧换。”
江雪也不是没见过光着上身的男人,毕竟原来的世界可和现在不一样。
健身房啊,还有那海边的,半夜在街边撸串的……她不会因为一个男同志光着膀子就大惊小怪,但想到这年月的情况,江雪便说了个折中的办法。
见江雪已经背过身去,陆宴原本想说不用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大大方方的应下:“好。”
‘稀稀疏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雪知道陆宴正在换衣服。
明明提出这个办法的是她,但江雪却莫名的觉得有些许尴尬起来,不过这点尴尬也就那么一瞬间,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开门邀请江雪进屋的时候,陆宴是紧张的,但此时换衣服本该不好意思的他,却是半点都不见紧张,只是觉得心口涨涨的,说不出来的甜。
陆宴把淋湿的毛衣脱下,又把被雨水打湿了衬衫领子的衬衫也一并脱下,镇定自若的把刚才从木箱子里拿出来的衬衫穿上,又套上了一条羊毛衫。
“江雪,你坐呀。”
换个衣服也用不了多久时间,一听陆宴让她坐,江雪就知道他换好了。
坐下的同时,江雪也看到了陆宴正拿着两根衣架把换下的衣服整齐的挂在墙上的钉子上。
“那个,江雪,你要不要也换一下?”话落,陆宴似乎发觉不妥,连忙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有干净的衣服,你刚才也淋着雨了,要不然换下衣服,先烤烤火?”
江雪想也不想的摇头:“不用了,刚才跑的快,一开始雨也不大,我的衣服也没湿。”
陆宴定眼一看,她除了头发还有些许的潮以外,衣服的确没湿,于是点点头,没再提。
挂好了衣服,陆宴往炉子里添上一块蜂窝煤,又查看了一下屋里的通风口。
两人一个在写字台前打量书架,一个围着炉子添煤块烧水,刚才那一点不自在的气氛很快就消散了。
见江雪打量着他的书架,似乎挺有兴趣的,陆宴拉过长条凳,也坐道写字台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雪聊起来。
“江雪,你平常喜欢看什么书啊?”
江雪笑了一下,道:“我看,我啊,就是大家看什么,我也是看什么,看看报纸新闻什么的。”
这个时候,似乎有一些是禁书来着,私下偷偷看可以,被人发现,或者是流传出去,可是会有事的。
所以保险起见,江雪就不说什么书名了,而是笼统的回答了一下。
“没想到,今天会下雨啊,还下的这么大。”
陆宴:“是啊,本来还想和你去逛公园的,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江雪笑了笑,心说,亏得没去公园,要不然肯定要淋成落汤鸡了。
干坐着也无聊,两人要是大眼睛瞪小眼睛也尴尬,于是陆宴提议道:“江雪,你会不会下棋?”
“可以啊,那我们下一会棋吧。”江雪:“什么棋?”
“象棋怎么样?”
“也行。”
就在写字台前,两人一人占据一角,摆开架势。
“需要我让你两个棋吗?”
江雪挑眉,说:“看不起谁呢。”
话音一转,又调皮道:“不过你要是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调皮的模样,一下子就把陆宴逗乐了,他低笑两声,很快就捡走了自己棋面上的一炮一車。
江雪以前的时间不是用来兼职就是打工,并没有多少时间学习什么才艺,棋艺自然算不上好。
要较真的说的话,才艺方面,她在武馆兼职的时候当过陪玩和陪练,多少会打一点拳,有点身手吧。
即便陆宴让了江雪两个棋,她下起来也颇为不易。
每次江雪思考的时候,陆宴都不会打算,见她茶缸里的茶水没了,他会起身拿来暖水瓶添水。
这会江雪被陆宴吃了一个馬后,皱眉开始思考着怎么反攻,而陆宴则是在心里盘算着以后还是备点吃食的好,瓜子花生和水果什么的,至少能让江雪打发时间。
他的视线时不时的从江雪的脸上划过,看到她认真的盯着棋盘,心跳不由就跳快了一拍。
偶尔江雪下了一步满意的棋,雀跃的语气里满是得意,陆宴的耳朵便悄悄的红了起来。
“将军!”
陆宴话音刚落,江雪就把脸凑近棋盘,她努力想找出可以躲过一劫的可能,但看来看去,陆宴把她的后路都堵住了。
“陆宴,我发现啊,和你下棋完全就是找虐。”
下了五盘了,长的二十几分钟,短的十几分钟左右,她就没赢过一局。
就算陆宴第二局开始大方的让她可以悔棋三次,江雪也没赢过,第三局还是陆宴走神,才打了个平手。
要是有人听到江雪的嘟囔,一定会笑不可支,要知道陆宴可是下棋的好手,大院举办象棋大赛,他能拿前三。
围棋他倒是不常下,不过他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陆宴围棋下的也不错。
“再来……”江雪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哈欠。
到了她午睡的点了,现在又是雨天,屋里炉子烤的暖洋洋的,人就不知不觉的就犯困。
陆宴见状,便把棋子往棋盒里收,一边收,一边说道:“改天再下吧。”
“江雪,你困了就睡一会。”
睡?
江雪怔松了一下,眨巴了一下刚才打哈欠而氤氲了水汽的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床铺,又看了看陆宴,让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