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大宝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对面,于是江雪把嘴里那一句‘小孩子要早点睡’咽了下去。
看了看时间,现在也不过晚上九点多,江雪便拿出一本画本,给姜大宝讲起了故事。
火车上人来人往的,这个时候书籍上偶尔会有些限制,所以江雪没拿什么正经的书本,而是拿不会出错的,在书店里能买得到的画本。
要是江雪一个人还好,还能东西都放空间里,但是带着姜大宝和姜大娘一起,为了行李不丢失,自然要有人醒着守的。
江雪上火车的时候睡了一觉,现在倒是不困,给姜大宝讲了两个故事,把人打发睡觉,她自己就拿了个空本子随便玩起了素描。
对面的男同志一直想要找机会搭话,好不容易见江雪自己画画了,便开口:“你画的真好看。”
江雪闻言看了看自己只画出了一株莲花的三片花瓣,抬头看了对面的男人,扯了一个微笑,低声道:“这会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想睡,你也别吱声了。
男同志听出她的意思,登时闹了个脸红。
在一旁装睡的大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但为了儿子的面子,到底没睁开眼睛。
长的好果然傲气,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罢了,居然这么清高。
哼,我儿子可是干事,拿着四十二斤的粮食,一个月有五十六块钱,厂里多少女工在屁股后面追着。
周涛吃了瘪,心里也不高兴,但是他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坐靠着看江雪画图。
江雪画着画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碰了一下,她也没在意,把脚往旁边挪了挪。
但是过了一会,感觉脚踝又被踢了一下,她当即垂头看了看桌下,发现也没其他人的脚,倒是对面周涛的脚刚有动过的痕迹。
江雪皱了皱眉头,但是她看周涛已经睡了,而且火车上位置小,伸腿踢到脚也不奇怪,也就没说什么。
不过她倒是被打断了画画的性子,草草的把本子和笔收起来,然后站起来活动走了几步,再回来的时候侧坐把脚放在外面。
江城市到青州市七百三十多公里,第二天傍晚才到。
没想到,这对母子也是在青州市下车。
原本就是车上聊几句,算不上多熟悉,客气的道别后,就分道扬镳了。
但是,刚出月台,周涛和自己母亲说了两句,快步追上江雪三人。
“江同志,请等一下。”
“相识就是缘分,你能给我留个地址吗,我想和你通信一起学习进步。”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啊,别看着话很含蓄,但江雪也明白,这是想要交友然后以后看情况更进一步的原因。
江雪愣了一下,下一秒直接摇头:“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方便。”
江雪客气的微笑道:“周同志,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祝你工作顺利,学业有成。再见。”
给通讯地址?
不说江雪还没有拿到这个世界的户口,就算拿到了她也不打算交什么笔友。
这个时候,如果没那个意思就别谈什么通信,要不然凭着两封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或者是逼迫你嫁人的也不是没有。
而女同志要是有什么不检点的事情传出来,别说工作啦,就是住的地方左邻右舍路过你家都要呸几下,半夜往你家里泼粪水都不奇怪。
倒也不是人人都这么坏,可万一呢。
江雪本来来历就心虚,哪里会随意给火车上认识的陌生人通讯地址。
“等一下。”周涛又把江雪喊住,一脸期待道:“江同志,那你能把你车上花的荷花送我吗?我觉得很好看。”
江雪愣了一下,很快婉拒:“抱歉啊,我就画了几笔,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可是……”
大约是见到儿子吃瘪了,周母立马就不干了,她提着行李上来,边扯着自己的儿子走,边不客气道:“走啦走啦,人清高着呢,看不上你,你还在那杵着干什么。”
“真是的,还当自己镶金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后面这话,看似是周母说的自己儿子,何尝不是对江雪指桑骂槐呢。
“你!”姜大娘立马就不干了,她就要上前却被江雪拉住。
“干娘,别和他们计较。”
江雪:“咱们是办事来的,没工夫耽搁。天色不早了,咱们找个招待所对付一晚,明天还得赶车呢。”
荷花她是画完了,刚才也的确睁眼说瞎话,但是周涛这么一开口,她更加确定了昨天他的脚是故意碰她的。
但是昨天的事情她也没证据,又不想耽误了办户口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提起。
姜大宝虽然没吱声,但他一直盯着周母两人的方向,见周涛往厕所去,也连忙和江雪开口。
“姑姑,我想去个厕,去个洗手间。”
“行。”江雪没多想,叮嘱道:“车站人来人往的,你慢点,不要乱跑,我和干娘就在前边等你。”
姜大宝看了一下江雪指的通知墙,点头应声,然后就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火车站上厕所的人不少,大家都自觉的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
周涛有些羞恼成怒,不过一个长的还可以的女同志罢了,居然三番五次的拒绝他。
昨晚在火车上,他第一下是无意中踢到江雪的,但见她没什么反应,心里便滋生了念头,只是,他又不敢轻轻碰,于是第二下就踢的重了一些。
他本来心里还担心江雪会闹起来呢,也做好了江雪要是诬陷他是流氓,就据理力争的反驳,但是没想到她没吭声。
周涛想了想,她一个女同志,又没有证据,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午,江雪补觉的时候,周涛偷偷打量过了,她皮肤真嫩啊,白皙白皙的,不过靠窗户睡了两个小时,脸就被压出了印子。
就是不上道,他这么个优秀的男同志和她搭话,怎么一直爱答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