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走远了,江雪这才转回身来,嘀咕道:“好奇怪啊。”
姜大娘随口道:“奇怪什么?估计在备着过冬的东西,这几天看到他们来回了几遍。”
江雪突然就想到了白天遇上的那个公安的话,她忙问:“干娘,那您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姜大娘摇头,她睡醒就赶着做衣裳,哪里会留意那么多。
就算听到有人路过,只要没人来敲门,她都不会去看的。
倒是姜大宝咽下了嘴里的饺子,说道:“姑姑,那些人是有点奇怪的。”
“哪里奇怪?”
姜大宝:“我有看到他们扛着点什么,一次是一大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一次是黑天的时候,东西挺长的,看起来挺沉,不过裹着一些树丫,我也没留意。”
姜大娘随口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扛的柴禾嘛。”
要是江雪没听过那个陆公安说的,可能也这么认为,但她偏偏听到了,就下意识的想多了。
多管闲事的人往往死得快,江雪没少看电视剧,她一个孤儿,更深知这个道理。
但是,她和干娘、大宝在这里住过,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万一后面的房屋真的被人用来藏脏东西的话,公安找不到就算了,要是找到,肯定会顺势查一查附近的房子,也会顺便查一查她们的。
“怎么了?”姜大娘见江雪若有所思,便问道:“闺女,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雪摇摇头:“没,干娘,我在想明天咱们怎么搬家呢。”
话落,她又对姜大宝叮嘱道:“大宝,你要是再遇上,记得离那些人远一些。”
“好的,姑姑。”
姜大宝乖乖的应声,姜大娘见状,嘴唇蠕动了下,到底没有开口问。
她这闺女聪明着呢,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江雪可不认为这个年月敢从钢铁厂偷钢铁的人能是什么善茬,这个时候偷盗,还偷盗这类要紧物资的,罪可不轻。
这些人说不定是到处流窜的刀尖舔血的人,宁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要不然丢脑袋的可能就是他们。
好吧,江雪承认自己有些过于脑补了,但是谨慎一点准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她也不打算半夜偷偷溜过去看,毕竟小命可是很重要的。
少好奇,保小命!
顶多,搬家后找机会告诉那陆公安呗,提供线索可是居民应尽的义务。
后面住着可疑的人,江雪哪里会安心,更不用说,天越来越冷,木屋被风吹的也是一阵乱叫。
第二天一早。
江雪起来简单的做了点早饭三人吃完就开始收拾准备搬家。
姜大娘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生产队的马车,要是遇不上,咱们也没个推车,估计要来回三趟才行。”
“干娘,破盆就别带了。”看到姜大娘把破了半块的洗菜盆都擦了,江雪有些无奈。
“不带啊?”姜大娘有些不舍:“还能用呢。”
“干娘,不用,搬新家了,这些破的就别带了,咱们也带不动呀。”
就这样,姜大娘在前头什么也舍不得丢的收拾,江雪在后面一件件的剔除出去。
破水缸肯定不能带呀,又沉又破。
切菜板也算了,本来也不是正经的砧板,进城了去杂货铺买一个就行。
碗碟和锅带江雪买的就行,最多再带上那个小铝锅。
自己削的木筷子就没必要带了,买一把也没几个钱。
草席,算了带就带吧,刚买的,何况这个也不沉,不用就丢阁楼上去。
之前的破棉被就没必要带了,不是江雪矫情,那破棉被又薄又破,哪怕换一床被面也没什么用,她再找机会拿一床棉被就好了。
没吃完的米面和菜肯定要带,还有就是姜大娘和姜大宝的衣物。
这个她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江雪说了,姜大娘肯定也不会肯的。
其实算下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姜大娘一看到最后被剔除的没多少东西了,有些无奈道:“闺女,新添置要不少钱呢。”
“干娘,没几个钱的,再说也实在破的没法子用了啊。”江雪软声道:“干娘,您就听我一回,好不好?”
在木屋这里勉强将就着用,可搬了家,那么好的房子,那么好的厨房,再用这些破烂,还真是挺不合适的。
说不定到时候方小红要来串门的,演戏也要演到位啊,要是看到家里用这些破烂,还不得要被怀疑吗。
江雪都这么说了,姜大娘哪怕再心疼,也只能点头答应。
姜大宝早早就在马路边守着啦,这会他吭哧哼哧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奶奶,姑姑,有马车,有马车了。”
江雪连忙出去,正好把近前的马车拦下,和赶车的大叔说了一声,表示愿意给两毛钱,算是租用一下马车搬点东西。
她客客气气的,又表示不让马车白忙活,人自然也就不会拒绝。
大包小包的,又是锅碗瓢盆,又是竹床木箱子,还有棉被包袱,最后马车上也没了多少位置。
“干娘,你坐,我和大宝走路。”
姜大娘也知道自己身体走不了几步,也就没推辞,只好声好气的和赶车的人说了慢一些,毕竟她也不认识路,还得江雪在才行。
赶车大叔一看这三人,再一听江雪的称呼,当下就明白了,称赞道:“老姐姐,你这干亲不错呀,对你挺孝敬的。”
姜大娘连连点头,开心的炫耀似的夸着江雪:“可不是,老大哥,你是不知道,我这闺女啊,哪哪都好,又聪明又心善,学问也好……”
到了地方后,姜大娘看到门上的门牌号,看看门上的锁,又不确定的看了看江雪:“闺女,这?”
“干娘,您先进屋歇歇。”江雪含笑点头,随手递给姜大宝一枚钥匙:“大宝,开门去。”
等姜大宝用钥匙开了门,姜大娘这才确定,是要住这里无误。
“这,闺女,这里…”这里得多贵呀。
话到一半,她察觉到赶车大叔还没有走,只得咽下了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