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湮思量片刻,坦言道,“岑岑,你爷爷走的时候,有遗愿。”
秦岑慎重的看向白湮。
白湮面色凝重道:“你跟江家的婚事,之前,我觉得你还小,还在读书,不想你因为这点事闹心伤神,所以没跟你明说。”
“原本,我打算等你再大点,毕业了,再跟你谈。”
秦岑不解,“舅舅,爷爷为什么要我嫁到江家呐?”
老爷子是最疼她的,怎么会不考虑她的感受,就给她订了婚,还留遗言,让她嫁过去?
白湮表情有点复杂,“你先听我说。”他指了下对面的椅子,朝秦岑昂了下下巴。
秦岑点头,随即坐到了白湮对面的椅子上。
白湮坦然道:“岑岑,你是舅舅看着长大的,舅舅只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喜乐!嫁一个疼爱你的人。所以,起初,舅舅是决定把这婚事给你退了。”
“之后小江临找到咱家,我也是态度坚决反对的。”
“而且,你跟江临这婚,也确实退掉了。”
秦岑问:“舅舅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用嫁到江家了吧?”
白湮苦笑,摇了下头,“得嫁!我看,江尽不错。”
秦岑满脸惊悚:“什么?”
白冶满脸震惊:“什么?”
两姐弟诧异的看向白湮。
白湮思索几秒,解释道,“你看,江家适婚年龄的,除了江临,就剩江尽了,其他的都还小。”
“再则,江临我之所以拒绝他的提亲,是他的口碑,人品,有些问题,舅舅不希望你嫁过去受苦。江尽不一样。”
白冶忍不住质疑出声,“等等,爸,你没老糊涂吧?”
白湮怒瞪白冶,“闭上你的嘴!”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你俩都给我听好了。”
“这是咱白家,欠江家的。”
“...”
秦岑与白冶四目对视,眼底闪过疑问与复杂。
白湮平静道,“现如今,江尽是你唯一的选择,你也不小了,可以试着跟他培养感情。”
唯一的选择?
可她,不想嫁给江尽,那比死还难受!
秦岑淡定道,“舅舅,不是一定要嫁!我可以出家。”
白湮温怒:“说什么胡话。”
“嫁给江尽有什么不好?”
“他除了比你大几岁,其他条件都是无可挑剔的优秀。”
白冶不屑一顾的讽刺出声,“爸,你是不是搞错了?那变态?优秀?”
白湮沉了一口气,淡声道,“你俩...不太了解实情!”
“据说,江尽现在是特殊部队的人,江家历代出将军,身家清白,根正苗红。”
白冶朝白湮翻了个白眼,“爸,我怀疑你在给江尽洗白...”
“他什么德行?我跟姐不清楚?你少说得天花乱坠,他再怎么优秀,也改变不了他是变态的事实。”
“我可不想姐一辈子栽在变态身上!”
白湮怒斥:“他哪变态了?你少危言耸听。”
白冶反驳道,“从小到大,他欺负我跟姐少了?整人那手段,一套一套的,他可是个脾气古怪又手段残忍的死变态!”
“他很多次还想掐死我姐呢!你忍心让我姐,嫁给这种人,被他欺负一辈子?”
白湮悻悻的摇着头,“怎么会?江尽对岑岑可不差。”
秦岑嘟着嘴,语调存疑,“舅舅,你确定,你口中的江尽跟我和阿冶说的江尽是同一个人吗?”
白湮坦言道,“岑岑,有些事,可能你并不清楚情况,但是...”
他顿了顿,谨慎出声,“江尽救过你一命,单凭这一点,你嫁给他也是理所应当!”
秦岑茫然,“救我?”
白冶也怀疑的看向白湮。
白湮点头道,“还不止一次!单说,他曾捐了一颗肾给你,你就该以身相许,报答他。”
秦岑呼吸一窒:“什么?”
捐了一颗肾?
秦岑摸了摸自己的腰,她小时候出过很多事故,她都不太记得清楚。
十几年前,她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后来又高烧了好些天,很多事情,就在那之后,就遗忘了。
这些年,家里人也都没跟她提。但她知道,她只有一颗肾,因为体检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
至于,为什么会只有一颗肾,她就不太清楚了。
这么说,她唯一的一颗肾,还是从江尽身上摘的?那她欠他的可就...还不清了。
秦岑的内心震撼太强烈,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头绪。
白冶摇了摇头,挥手道,“不对,爸,这不是重点。谁规定救人一命就得以身相许?”
“再说,就算他救过姐又如何,大不了以后我跟姐给他养老送终,不是非得要嫁给他呀?”
白湮指着房门口,“你给我滚出去!”
白冶不满的撅着嘴,“没理,说不赢,你就发火?”
“再说了,他是叔叔辈,你让姐嫁给他,大姨的脸往哪搁?”
“你这不是乱来吗?咱白家,不得沦为整个江都的笑柄?贻笑四方!”
白湮愤然道,“这件事,用不着你操心,岑岑,对外名义上是我的养女,跟你大姨扯不上什么关系。”
“再说,江白两家本是姻亲关系,亲上加亲也无可厚非。”
白冶拒绝:“我接受不了!”
秦岑淡着一张脸:“舅舅,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接受不了!
就算外人不知道,可江都圈子就这么大,瞒得住吗?
她跟白潋那关系,明摆着的。
白湮苦口婆心的劝说,“岑岑,舅舅不是想逼你,但是...欠人情,终是要还的,你好好考虑!”
秦岑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欠江尽的是一条命。
那她怎么还?
拿什么还?
以命抵命吗?
刘雯趴在房门上,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她叹息一声,敲了敲房门,“谈完了吗?饭菜上桌了。”
白冶率先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看着刘雯道,“妈,我没胃口!”
刘雯拍了下白冶的肩,“没胃口也得吃!”
白湮拉着秦岑,秦岑的情绪也不佳,他拍了拍秦岑的肩头,“岑岑,别太在意外人的眼光,你要遵循自己的心...”
“明天,你就搬回城南半岛住吧,江尽不是受伤了吗?多照顾他一下。”
秦岑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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