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秦岑默了两秒,嘀咕一声,视线落在酒瓶上,“我想喝酒!”
酒,已经被陆勉打开了。
江尽沉默一阵,捏着酒杯,握住酒瓶,倒了些暗黄色的液体入杯,他又夹了一块冰球放入杯中,晃动了几下,才递给秦岑。
秦岑抬手接了过去,眸色无神,仰头将整杯酒灌入喉咙里。
洋酒度数高,火辣辣的灼烧感自喉咙灌入胃里,烧得她心疼。
秦岑举着酒杯递给江尽,扇了下眼皮,“九叔,再来点。”
江尽凝眉一挑,她这状态有点放肆了。
转念一想,喝吧!
他守着她,哪怕她喝醉了,也无所谓,他在她身边看着她,照顾她就好。
江尽又给她倒了些酒,秦岑抬手就往嘴边送,江尽捏住了她的手腕,劝了一句,“这酒烈,等等再喝!”
他说着,握着她的手,轻缓的晃动了几下,加速酒体与冰块的碰撞与接触。
秦岑淡笑的盯着江尽,“九叔,我是不是很没品?”
江尽沉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腕,颔首轻扬了下下巴。
秦岑仰头又将杯中酒灌入口腔里。
酒香如体,顿觉无趣。
她将酒杯往茶几上一掷,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掏了一根烟,衔在嘴边,刚点燃,扒了一口。
她修长的手指夹走了他唇边的烟,自然的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她翘着二郎腿,斜身靠在沙发上,扭头看向了窗外。
江尽默了一会儿,重新点燃一根烟,透过那迷漫而起的烟雾缭绕,看着她的侧颜,愣了一会神。
他的视线落在她指缝中那已快燃尽的烟头上。
烟嘴处残留着她的唇色,她这根烟是从他嘴里抢过去的。
她竟然没有半点意识,那是他刚衔过的。
秦岑可能是感觉到手指间有灼热感,才回过了神,她将烟头扔进水晶烟灰缸里,自己捏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
她端着酒杯,淡笑的跟江尽自豪的吐了一句,“九叔,其实,我酒量很好,你信吗?”
江尽平静问:“有多好?”
秦岑右手端着酒杯,左手举起,弯曲了几根手指,“大概,这种酒,我能干五瓶,信吗?”
江尽冷声答:“信!”
秦岑撅了下嘴,“九叔,你该说,不信。”她悻悻一笑,“这样我才有机会示范给你看!”
“无需示范,想喝就喝!”
江尽昂了下下巴,对着她。
秦岑谄媚一笑,“九叔,你真是个好人。”秦岑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
语毕,她仰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他,好人?
她太单纯了,高估了他的秉性。
江尽自惭形秽。
秦岑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好像怎么都喝不醉。
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
秦岑抬手去开第二瓶的时候,江尽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出声,“别喝了!”
他想起,她今天起的晚,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捯饬。
她可能还没吃过东西。
秦岑不满的甩了下手腕,“九叔,你刚说,想喝就喝...”
江尽掏出电话,给陆勉发了条信息,提醒道,“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伤胃。”
秦岑大概是醉了,她单手捏住了江尽的手腕,往自己的胸膛处按了上去,面带笑容道,“九叔,我心疼。”
江尽漠着一张脸,浑身僵硬。
陆勉刚走到门口,看到江尽发来的信息,他给经理转发过去,直接推开了房门。
陆勉一抬头,目瞪口呆的盯着沙发上两人。
江尽背对着他的方向,陆勉看不到他的表情。
秦岑的脸色有点红,挂着笑,笑容里却满是孤清。
他的手按在她的左胸处,她的手捏在他的手腕上。
两个人四目对视着。
包厢里鸦雀无声。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陆勉紧忙掩上门,转身勾着唐钰的肩头,拖着他往回走。
唐钰莫名其妙的瞪着他,停驻了脚步,陆勉凑近他耳边,动了下唇。
唐钰嘴角抽搐,绕有深意的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关门声响起时,江尽便恢复了理智,他抽回了手,有点局促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左手捏了捏右手,那触感...
江尽心神不宁。
她太大胆了,虽然她好像有点醉了,可能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她这举止,有点让人上头。
“九叔...”
秦岑从沙发上站起,摇晃着身姿,脚步凌乱又虚空的踩着地毯,朝他靠去。
长裙下摆被她踩在脚下,高跟鞋的鞋跟被缠住,一个不留神,秦岑便朝他扑了过去。
很经典,也很烂大街的桥段。
他跨了一步,勾着她的腰,将人扶住,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嘴角扯着一抹淡笑,笑容可掬。
她的眼神却很空洞,失了往日里的灵气。
江尽蹙了一下眉,胸口处有点疼。他现在还在恢复期,不太适合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手腕使了些力,将人扶稳。
秦岑垂了垂眸,低声唤了一句,“九叔...你别晃...”
她真的醉了!
刚不是说酒量很好吗?
这才一瓶就原形毕露了?
秦岑表情有点懵的说,“九叔,你晃的我头晕...”
江尽沉默两秒,克制住情绪的起伏,扶着她往里屋走去。
他将她扶上了床,抱进被子里,他刚欲起身离开。
秦岑突然扬起身,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喃呢出声,“冯霖,别走。”
江尽的眸子里腾起一团火气。
秦岑带着哭腔,质问道,“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江尽浑身轻颤而起,那是他在极力克制情绪所引起的颤动。
他爱她,爱了十几年。
他爱,爱得孤独,寂静无声的爱着她。
秦岑质问着江尽,“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她的眼底闪烁着晶亮。
秦岑嚷嚷着,“冯霖,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送我脚链?”
“你是想让我怀念过去吗?”
“你不爱我,就不该来搅乱我的心。”
“冯霖,我讨厌你!”
秦岑说完,张嘴就咬上了江尽的脖子,她醉了,意识恍惚,下口就没轻没重的。
江尽不觉着疼,她那一声声的控诉,就宛如一把把利剑,直戳进胸膛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江尽早已麻木了。
爱她,由始至终都是他的事。
她的一举一动,总会牵动着他最敏感脆弱的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