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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 但他身上出现了一套光之铠甲,比他曾经的铠甲看起来脆弱许多,甚至可以透过这件光之铠甲看见他里边穿着的黑夜铠甲。
“控制你的魔力, 让它们凝固,紧实,贴近你的身体。”队长没说造型之类的, 目前首先要做的,是别让他们的太阳领主继续裸.着~
昆茨照着队长说的控制魔力, 他得小心点,因为他现在还是太阳, 不能影响到照耀大地的工作。昆茨忍不住朝战车外探头, 虽然队长的态度让他知道晋阶应该是没影响到工作, 但还是有那么点担心……
他有点像是个偷摸干坏事的孩子一样,还偷偷摸摸瞥了一眼队(jia)长, 却正好看见对他微笑,包容又温柔。
昆茨脸一红,脑袋缩回来了。
“为什么不看了?”
“穿上衣服再痛快的看。”
队长伸手揉了揉他的毛耳朵, 昆茨忍不住侧过头, 闭着眼睛享受队长的抚摸。
昆茨终于沉下心来, 他身上开始出现一块一块的斑驳红块, 队长重新回到了车前, 拉拽着战车的前进。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努力, 一块块的斑驳终于连接在了一起, 昆茨变成了一个真·罐装的。
又努力了几十分钟, 他的火元素铠甲才变得稍微能看了。
“你进步得太快了,很多需要多年磨练的技巧,你都没来得及学习。”上次晋阶时, 队长还很坚定的认为,那不过是昆茨提升的一小步,他还得经过漫长的蜕变,才能成功返祖。结果……现在的昆茨单纯从魔力强度来说,已经和曾经的队长不相上下了,不,他更强,因为他具有了队长并没有的神性,他的位阶远高于同阶,甚至高于那些比他更强的超凡者。
对现在的昆茨来说,单纯用热量,已经足以应付绝大多数危险。
“我会尽量腾出时间来战斗,磨砺经验。”
“我和你一起,别拒绝,你将力量分给了我,我们是彼此的半身,我们必须学习如何一起战斗。”队长凑了过去,搂住了昆茨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不想说这些了,你真美,我的小太阳。”
昆茨脸红红的反抱住了队长。
→_→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可是真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俩还能干什么?也只有亲亲而已。
蒙罗非是一片繁荣的,谁也不知道,在蒙罗非之外的太阳,黑了一瞬间。不是日食,甚至普通人都没办法察觉,只有能力达到一定程度的超凡者才会在同一时间抬头注视着太阳,他们意识到,太阳就是……暗淡了那么一点点。
即使是察觉了这一点的超凡者,也不是谁都会多想的。很多人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太阳的明与暗,和他们这些大地上的蝼蚁又有什么关系呢?可能只是那一位神祇又心情不好了吧?
有些人不能确定什么,却向蒙罗非的人手提出了询问,而蒙罗非人员传回的消息,让整个世界的上层超凡者们都骚动了起来。
无数高高在上的人们,像是那些传播他人私密的下等人一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着。
“他晋阶成功了?而且很成功?”
“蒙罗非的春天确实到来了?”
“他从……那位那里偷盗到了法则?因为天秤女士的帮助吗?”
“即使是现在,神的权柄依然是可以被夺取的吗?”
“天秤女士彻底站在了太阳主君的对立面,难道要开始神战了吗?”
他们问出无数问题,但能回答他们这些问题的人,必然不会是参与这些密会的人。他们的问题也自然无从得到答案,但这些人的提问,也并非只出于怀疑与震惊,其中还有狂热与……贪婪。
现在世界上一个智慧生命的顶点就是普通人所说的神阶,但那所谓的神阶,甚至无法与一位最普通从神的指甲盖相比。至少除了那些天生的长命种,普通的神阶寿命也不过一两千年。除非他们皈依某位神祇,对那些年轻又无能的祭司们卑躬屈膝,才有可能在自己死后,进入神的神国,继续“活着”,活成一位神祇的奴仆。
除非最初就信仰某位神,否则强者们宁愿走向生命的尽头,也少有人愿意那么做。呃……也可以搏一搏走死灵那条路,但死灵其实也是与寂静者签订契约,假如成为了死灵后再死一次,那么依然逃不了成为奴仆的那条路。
而现在蒙罗非那个年轻人的表现却告诉他们,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们也并没有走到人生的尽头,他们还是可以和天上的神祇掰一掰手腕的,他们是有机会成为真.神的!
格叽格叽能打崩裂缝,那时候动起来的是政界,有些老古董强者坐镇的大族甚至懒得动弹——即便连高阶裂缝都能打崩,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裂缝消失,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少了一个材料产地,别管他们去不去。
总而言之,过去他们对蒙罗非是不在意的。但现在,那些老怪物必须动起来了,托星真实的最上层权力者,超凡世界的强者们,开始动起来了。
神……曾经也是人,但神早已经太多了,祂们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神位。并且靠着先到者优势结成了同盟,限制后人封神。从数千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新神了。虽然每隔几百年旧神湮灭,但祂的法则很快就被别的神祇所瓜分,站在大地上的人们明明已经看到了那跃动的法则,伸出手却依然什么都抓不住。
他们只能在大地上苟延残喘的活着,多少强者一辈子与成神都只是一线之隔,但终究也只是一线。
现在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听说感情颇深的十二主神竟然因为一个凡人闹出了分裂,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会像是那个傻乎乎的蒙罗非男爵那样,竟然就这么将目标直指太阳主君那样的主神,他们只要成神就够了,只要真的掀起神战,总会有虚弱的小神,被拽下神位!
一位位强者在这之前就像是冬眠的鳄鱼,如今却被“阳光”唤醒,摇摆着身体向着天空张开了大嘴,只要有某位神祇的衣摆掠过,他们就会群攻而上,将对方撕扯成无数碎片。
但即使苏醒,他们对蒙罗非的态度也是不同的,有些人依然选择对蒙罗非敬而远之,乱世之中最先冒头的势力,也总是最先覆灭的。但也有很多人选择派出使者,甚至自己亲自出行,直奔蒙罗非而来。传闻传到他们耳中时,已经变得模糊,他们要亲自看一看那位蒙罗非领主到底是靠什么撼动了从纪元之初就没人能动摇的众神?
“冕下,我当然渴望着让我的剑染血,但战争的准备是繁琐的,我……”亚特西纳亲王恭敬的站在权杖面前,正在为三个月……已经快四个月都没出兵的事情做出辩解
“你是否觉得教会给你的太多了,又或者认为,教会太过无能?”
“不!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有这种……”
“又或者,你觉得你的哥哥真的没有继承皇位的想法?或者你弟弟得到的支持还太少?哈尔托莱姆亲王对于向蒙罗非复仇跃跃欲试,特拉维安亲王虽然年幼但相信皇后陛下会为他找到合适的代理人。”
相比起亚特西纳亲王的激动,权杖的语气一直很平稳,就像冰水一样,渐渐浇灭了亚特西纳亲王的热情,让他惊恐的闭上了嘴。
“给我一个时间。”
“四月……”
“嗯?”
“三月底?”
“呵。”
“五、五天后。”
“如果第六天的太阳升起来时,您和您的军队还没能出发,那就会有一些让您十分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权杖转身离开了,再没有给亚特西纳亲王留下更多的说话机会。
当权杖的身影彻底消失,亲王才直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弯下去的腰:“贱.人。”他低声在喉咙里含糊咒骂,骂完了却又像是一只受惊的耗子一样,缩起了脖子,赶紧离开了原地。
他的脸上充满着烦躁,再没有了那天被皇帝交托大任时的志得意满。他难道不想一声令下万……千军齐发吗?
但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首先,他的好父皇给他挖了一个坑,明明说挑选一千骑士——骑!士!他的理解当然是那些皇家骑士团里经过严格筛选的强大的正规骑士,他还可以从中挑选最优者。但当他拿着皇帝的命令前往调拨人马时,甚至没能见到骑士团的团长,只一位副团长出面,调拨给了他一千后备骑士……
就连亚特西纳亲王也知道,这帮家伙有多废物。他们很多都是那些在樊瓦蒂纳过活的荣誉贵族的后裔,那些没有办法继承爵位的次子们,不想进入各教会(或者是没法进去),不想离开富裕的樊瓦蒂纳外出闯荡,也没信心获得一位大贵族的看中,总之是那些废物和渣滓们,他们才会成为后备骑士。
连他那没用的哥哥哈尔托莱姆也很少会从后备骑士中找情人,毕竟,连哈尔托莱姆都能一巴掌打死三两个的后备骑士,太没用了。
这样的人给他一千个?亚特西纳亲王的鼻子都气歪了,带着这样的家伙们出征,已经不是能不能获胜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把他们完完整整的带到战场上。
他想去见皇帝,可只见到了宫廷总管达特尔,那家伙传递来的皇帝的命令是:“陛下说请您安心备战,陛下不喜欢离别,所以出发时就不需要向他告别了。但当您归来时,他一定会为您举办盛大的庆典的。另外,陛下说,一定要把赛尔菲·曼托恩安全的带回来,毕竟陛下对曼托恩大公说过,一定不会为难小赛尔菲的。”
亚特西纳微笑着与总管达特尔告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一口血已经涌到他的喉咙口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让哥哥哈尔托莱姆帮忙,哈尔托莱姆虽然又从他这要走了不少好东西,但总算是让他见到皇帝了。
这位父亲面对着儿子先是装傻充愣:“后备骑士和骑士有什么不同吗?后备骑士只是年轻一些,但他们终归会成为真正的帝国骑士,要给他们历练的机会。身为我的儿子,你不是觉得带着自己的近卫去也能剿灭他们吗?”
没能见到皇帝的那些日子里,亚特西纳并没有闲着,他通过各方的力量也在搜集着蒙罗非的状况。必须得承认,蒙罗非的地方虽然小,但力量绝对不弱。
如果真的按照皇帝说的那样,他最好的结局,也是和哈尔托莱姆一个下场。
“我的父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歇尔弗帝国,为了我们莫德菲尔皇朝。您该知道,现在皇室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如果这次我败了,那么帝国的威仪将会荡然无存。”
皇帝拍着桌子震怒,甚至把东西扔向儿子,用各种恶毒的言辞咒骂他,但最终,皇帝叹着气,坐回了他的宝座:“那你也该知道,樊瓦蒂纳有多么的危险,我的儿子。如果你带走太多的骑士,那即使你获得胜利,归来时,你也无家可归了。我们处在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中,半点错误都能让帝国的荣耀彻底崩溃。但……你终究是我的儿子,所以,我给你一百骑士。”
“一百太少了父亲,至少一千。”
“不行,就一百。”
经过艰难的讨价还价,亚特西纳亲王得到了三百正规骑士,七百后备骑士,同时还成功要到了捷尔特·摩尔菲因副团长作为这三百骑士的领头人。
然后是辎重,作为全超凡者的军队,他们当然可以快速从空中前往蒙罗非,但从樊瓦蒂纳到蒙罗非的距离太遥远了。中间经过多个公爵、侯爵、伯爵的领地时,还得下去拜访主人,赠送礼物。路过一些大城市时,更是要率领骑士们进城,让当地人亲眼见一见尊贵的皇室成员,见一见威武雄壮的帝国骑士。还有路过那些有名的魔兽区域,他们还要去狩猎。
总之,辎重与各种准备是必须的。
皇帝也应该出一份,可当他去找宫廷总管达特尔的时候,达特尔却表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只是这次达特尔没有阻拦亚特西纳去见皇帝,皇帝当然表示:“我已经给了你骑士,作为我的儿子,剩下的你该自己解决。”
这是一个开始,父子俩经过了历时半个月时间的扯皮,亚特西纳亲王才无奈的认识到,这次皇帝是真的不会给他一个子儿了。可亚特西纳亲王也不想自己出钱,毕竟(以他的方式来计算)这可是一笔大钱,所以他就想向贵族和商人们索要战争经费,他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不是直接登门索要,而是要发战争债券。
可债券还在计划中,一些贵族派来了使者,对他说“我夫人正在生孩子/我儿子要娶妻/我最近失眠”总之理由不同,但结论是相同的,“我们不想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头顶上飞过去,除非是神或眷者,或皇帝陛下本人。”
他们禁止他直接从这些领地上飞过,这当然是让亚特西纳亲王大怒,他甚至意图杀掉最先前来禀告此事的使者,结果因为打不过使者而告终。
这对亚特西纳来说,当然是奇耻大辱,虽然骑士团的副团长捷尔特表示,不从空中飞,在贴地的位置快速掠过也是没问题的,但他拒绝“像老鼠一样逃窜!”,捷尔特又建议他绕路,“我们难道还没开战就已经先要战败了吗?!”总之又不行。
对亚特西纳来说,什么都缺,什么都不行,权杖又来下了最后通牒。他只能把自己近卫团的团长,以及捷尔特副团长都叫来,对他们说五天后准备出发。但他的幕僚长霍尔被留了下来。
“殿下?”霍尔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他也是一位强大的骑士。
亚特西纳亲王说:“战争债券还是要发的,这件事只有你负责,我才放心。而且,我们走得不快,我要亲自去与那些贵族交涉,我相信我能说服他们的,或许能从他们那得到一笔经费和一些人手。所以,当你募集到了每一千金币,就为我送来一次。当然,如果短时间内性募集到的钱财太多,你也可以积攒在一起送来。我给你足够的自由。”
霍尔感动得要哭了,亚特西纳亲王给了这位幕僚长一个信任的微笑,而捷尔特……她翻了个白眼。
捷尔特虽然姓摩尔菲因,但她其实是私生女出身,她的母亲安洁娜·摩尔菲因,是前任家族族长最宠爱的小女儿,而这个小女儿也很宠爱她这位婚前与情人所出的女儿。捷尔特除了在年少时无法冠以家族的姓氏,其他并不缺少什么,反而因为是私生女没有了联姻的要求,可以自由的发展,在觉醒了超凡天赋之后,成为了一位战士,直到现在,成为了帝国骑士团的副团长。
“一千金币?那您大概再也见不到您的幕僚长了,我的亲王殿下。”本来捷尔特想忍一忍就过去的,但亚特西纳亲王和他的幕僚长激动得没完没了,一个用各种让人作呕的辞藻夸赞亚特西纳亲王是“梦中的君主”,一个则用各种让人打哆嗦的语言表白对方是“最忠诚的臣子”,“您还想一路去与贵族们交涉?诚实的说,我认为您甚至都进不了贵族们的城堡,不,连城市的城墙你都别想靠近。”
“亲爱的捷尔特,我觉得您对我,和对贵族们都有些误会。”亚特西纳亲王温柔的笑着,“今天的时间有些迟了,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能够留您共进晚餐?”
捷尔特愣了一下,很快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亚特西纳亲王:“诸神在上,我亲爱的亲王殿下,您不会是在追求我吧?”
“为什么不呢?”亚特西纳亲王潇洒的耸了耸肩,“您看,我没有王妃,而您也没有一位可以与您的美貌与才干相匹配的丈夫,我觉得我们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捷尔特大笑了起来,虽然是女性,但她的笑容爽朗又豪气,现在还带着讥讽,“亚特西纳亲王,我拒绝与您一起出战。”
“什、什么?你竟然敢违抗皇帝陛下的命令?”
“为什么不呢?”捷尔特同样潇洒的耸耸肩,“您看,我有着出色的美貌与才干,而您却是个傲慢又恶毒的蠢货,我觉得我们就算是站在同一个空间里,您呼出的空气都让我作呕——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您已经很让我作呕了,但我还能忍受,但我现在真的无法忍受了。
感谢您的愚蠢,让我在出征之前意识到了这一点,否则出征在外,我的责任心将会让我痛苦很长一段时间。”
捷尔特直接一把拽下了胸口上别着的帝国骑士团骑士徽章,扔向了瞪大眼睛的亚特西纳亲王。
“你!”亲王太过震惊,以至于他抓了几次才抓住了徽章,这时候,捷尔特已经离开了他的宫殿了。
看着这个徽章,亚特西纳亲王在震惊之余,却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这个举动代表着捷尔特舍弃了骑士团副团长的身份,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捷尔特奋斗了一生才得到的。
他觉得“这个女人事实上正在想方设法的引起我的注意力”或者“她在等我去请求她,她在抬高自己的身份”。他会稍微给这个女人一个面子的,因为他们确实很匹配,但他要让她着急几天,就在出发前再去找她吧。
亚特西纳亲王的智商真的没有问题,他只是思考方式有问题。就如蓝星上的普信男,当普信男拥有了权力和地位,也就是亚特西纳亲王这个样子了。
“这地方越来越不能留了,家族……”离开了亲王府邸,捷尔特叉着腰站了一会,“蒙罗非?去见见赛尔菲也好。”
许许多多的人,出于各种不同的目的,将蒙罗非决定为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