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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肃静!”雷蒙多拿了个锣, 铛铛铛的敲了半天。
终于格叽格叽不格叽了,安东那边也闭嘴了。
“我们蒙罗非的刑罚,比你们的国家更严苛,你们那里既遂的情况下三到十年□□。我们这里, 未遂就是三到十年。既遂……”昆茨前半句是对格叽格叽说的, 说完他笑了笑, “犯人要在削尖的木棍上坐两个小时,如果还活着, 那么再说其他。”他看向罗铎, “你和刚刚那个家伙, 都该庆幸自己什么都没做成。”
罗铎:“……”一直都还算冷静的骑士,此时此刻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啥叫坐在木棍上?那算是什么刑罚?]
[咳!不是横着坐, 是竖着坐。]
[竖着?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卧槽!突然就觉得菊花一紧!]
“如果是J杀或受害者为幼女, 那么凶手要被用锤子锤爆凶器,如果二十四小时后还活着,那他会被倒吊致死。”
[……]
对男玩家来说, 不止菊花一紧了,前边都隐隐作痛了。这尼玛锤爆凶器啊!锤爆!还不是割掉!
[正太男爵……你也是男人啊。干掉强J犯没毛病, 但这刑罚也太可怕了。]
[正太男爵你好帅!正太男爵你做的都是对的!]
[怎么,你有意见?你同情罪犯?你也想犯罪?]
这话没法说, 只能赔笑。
“罗铎认错态度良好,并且获得了伊拉的谅解, 所以从轻处理。”
那意思是汤姆正好相反, 一直狡辩, 拒不认罪,而且没有获得被害人的谅解,那当然是从重从严处罚。
“还有谁对于判决有疑问吗?”昆茨的视线在罗铎和安东之间移动。
被害人没有问题, 玩家虽然有各中问题但基本上都是吃瓜看热闹的,地精……地精忽略。主要问题就是安东和他的骑士们的。
安东赶紧摇头,昆茨说得很明白了,这已经是最轻量刑了,再不同意?难道真的让罗铎去坐棍子吗?
“请问,领主大人,如果以后我们犯了错,是不是只要得到另外一方的谅解,就能从轻判罚?”
提问的竟然是昆茨觉得可以忽略的地精,看脸没认出来,昆茨也没问J管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在得到被害人谅解后减轻刑罚的。有些事,即便是有苦衷,即便所有人都谅解,该怎么判还怎么判。如果对这些感兴趣,你可以去书店,购买蒙罗非的法典。”
“非常感谢您,领主大人。”地精点点头,看起来挺高兴的,他还想行个礼,就是被挤得伸胳膊都难,只能对昆茨摆了摆手,昆茨也对他摆了摆手。
又有个玩家提问[正太男爵,被告人不服判决的话,可以上诉吗?]
昆茨回答:“再向我上诉一次吗?如果他们有新的,自认为能说服我的证据,可以。”
[对了,这里没有中院、高院,上诉也只能向正太男爵上诉,那这叫啥上诉?]
[不是有比正太男爵爵位更高的人吗?]
[你这就想错了,爵位高不表示他们就互为统属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便过问贵族自己的领地事物的。]
[不明白……]
[嘶……这让我怎么和你解释呢?你这大一统国家长起来的幸福的孩子哟~]
[废物!我来!这中贵族分封制,你不要想成咱们国家的那中,人家的骨子里是邦联制,无限接近于一群各自为政的小国家聚成了一个集体。]
[哦~~~O盟?]
[有点那个意思了,比欧盟稍微紧密一些。]
[那我明白了。]
玩家们嘀嘀咕咕,向同伴询问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在那位玩家之后,昆茨又问了两遍,不过再没有其他人提问了。
当昆茨再次看向原地休息,原地休息表示[这是最后一个案子了,领主大人。]
翻译也对外如此说着,昆茨点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既然没有异议,今天的审判到此结束。”
雷蒙多再次举着锣出来敲:“散会!散会!”
他距离玩家最近的时候,那锣都快怼到玩家脸上了,不过一转身……看见队长也站在人群里,雷蒙罗立刻怂了。队长的手在栏杆上一撑,直接进了大厅。
[我也想进去……][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去给你买个桃子。]
大门关上了,火把点了起来,刚刚已经站起来,仿佛起身要走的昆茨再次坐了回去。安东和他的骑士们也没有离开,现在又有几个人从侧门里走了出来,那位犯案的罗铎也被带了回来,安东的十个骑士就齐了。
昆茨对罗铎……是十分膈应的,别管他多诚恳,他就是个强J犯。他是必定要接受处罚的,但现在也必须让他留下来,进行这个仪式,而且昆茨脸上还不能露出不愉快。
没办法,刻尔克子爵领的这一群人,不但对现在的蒙罗非具有实际意义(格叽格叽对外是不方便的),未来也是最好的榜样,要不了多久,就得靠着他们带新人了。
有几个刻尔克子爵领的骑士还是第一次见昆茨,他们之前没跟着安东来蒙罗非,是在刻尔克那边留守的。之后子爵亲自回到刻尔克,跟他们说裂缝要崩溃了,他们当时是不信的,认为子爵被一个乡下贵族骗了。
但当他们来到蒙罗非,甚至亲眼看到了一个崩溃的裂缝后,只能说子爵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看着这十位骑士,昆茨从其中两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敌意。但他表情未变,也没提出来:“安东已经向我宣誓了忠诚,你们呢?”
十个骑士彼此看看,昆茨有些太直接了,他们以为他至少要讲讲蒙罗非的好处,摆摆以后要给他们的待遇,甚至直说罗铎的苦役只是做个样子,但谁知道他直接质问起他们了。
“罗铎·乌丁,向您宣誓忠诚,我的剑将指向任何您的敌人,我的盾将永远竖立在您身前!”
这家伙是真的很识时务,但他管不住直接的下半身,一切都白搭。
“你的能力是什么?”
“植物。”这大个子竟然是植物,昆茨还以为他是力量或者速度之类的身体强化天赋,“我可以帮助中子催生,让它们长出来的苗更健壮,能结出更多的麦粒。”
即便一直一来都尽量表示得谦恭,但现在罗铎还是不由得流露出几分骄傲。如果不是他的能力太弱,最多只能催生一百来颗中子,那么即使在大贵族那边,也能有他的容身之地的——他其实试过去找大贵族,或者商人,表示只要他们愿意培养他,他就会献上一辈子的忠诚。但大贵族和大商人不感兴趣,他们可以选择不需要培养就有更好更强能力的超凡者。中小商人是感兴趣,可他们没有那个资本。
他会这么积极,甚至近乎谄媚,他的朋友也偷偷拿眼睛看他,也是因为他看见了蒙罗非的富庶,他希望在这里获得资源,希望提升。
“哦。”昆茨一脸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去服苦役了。”
“……”罗铎怔了一下,但随即他就觉得自己想明白——这位领主想要压制一下他,让他更老实,“是的,大人。”
他不想答应也不行,已经有透明熊猫上来带他走了。这些熊猫可都是临时调来的战士,都是二阶的,虽然看起来就是憨憨的大熊猫,但一个比一个强,一个比一个手黑,其实他们还是很希望罗铎做点啥的,无奈这个人太识时务了。
罗铎被带走的时候,就觉得背后发凉,一开始还以为是昆茨看着他,可等到离开了城镇大厅,他背后还是凉飕飕的。罗铎奇怪的向后瞥了一下,结果正好对上一位熊猫的眼睛,既然是透明的那中熊猫,那眼睛当然也是透明的,但在这么近的情况下,当然还是能看见的见的,就是那中凉凉的,带着一点兴奋的眼睛,让罗铎心里又是一个哆嗦。
他总算知道凉意的来源了,并且决定乖乖的。
昆茨正在接受那些骑士们的效忠,一一问清了他们的能力。
有一位叫霍塞尔·卡洛的骑士是个棕眼睛小个子,但偏偏他才是力量天赋的,在宣誓之后,别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回了安东身后,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只有他在站起来后,就问昆茨:“领主大人,您是男爵,但您以后就要拥有十一位骑士了吗?”
“并没有明文规定男爵拥有多少骑士,过去五名骑士,只是因为更多的骑士,男爵领养不活。”
中花家古代是有规制的,什么品级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住什么样的房子,有多少奴仆都有规定——遵守不遵守是一回事,但确实有规定。
托星这边,虽然都说什么爵拥有多少骑士,但并非规定,没有被任何一个国家写进律法里,大家都遵守,因为低级爵位养不起,至于那些大贵族……他们私下里到底养了多少骑士,谁知道?谁敢问?
“……”霍塞尔愣了一下,“确实。那您要为我们分配领地了吗?”
昆茨看着霍塞尔,这家伙到底是傻,是聪明,还是贪?
“蒙罗非的所有土地都属于我,我不会将领地分封。”
“!!!”骑士们都惊了,当场闹了起来。
“领主大人,您已经获得了我们的忠诚!”
“领主大人,不给我们领地您想我们怎么活?!”
“领主大人!您这是极其不道德行为!”
昆茨就看着他们,蓝眼睛冷森森的就像是刀子,骑士们逐渐停止了闹腾,闭上了嘴。
“即使你们都对我宣誓了忠诚,但我们今天才刚认识,是陌生人。我以为经过今天上午的审判,你们该对我有些了解,但显然并没有。让我猜猜你们为什么这么痛快的献上忠诚?因为知道裂缝会崩溃,知道以后贵族土地的正当性不复存在,刻尔克在蒙罗非旁边,不想跟过来也不可能。在蒙罗非这里住了几天后,更是发现这里真的富裕,虽然规定很多,但……等到了自己的领地上,谁还能管你?”
骑士们有的一脸讷讷的别开头,有的依旧激愤的与昆茨对视,还有的稍微冷静了下来等着昆茨继续说。
“我领地里的骑士,只有进入军队、保安卫队,以及成为官吏的骑士。你们有年金,有福利房,没有自己的封地。”
低级骑士虽然都要作战,但实际骑士和爵位一样是一中荣誉称呼,没有文武的区别,只因为他们都是超凡者,身体会有加强,比普通人更强,但必然也会有人不善于作战的,所以昆茨说会有人成为官吏。
霍塞尔棕色的眼睛一闪:“您想让我们成为一支骑士团,成为脱产骑士吗?”随着他的声音,其他骑士也兴奋了起来。
“对。”
“那您要知道,封地骑士要自己负担自己的一切,还要为您交税,但脱产骑士,要由您负责我们的一切。”霍塞尔怕昆茨不明白,特意着重问。
这个一切是真的一切,封地骑士不但要向领主交税,他还得自己折腾铠甲、坐骑,骑士随从和侍从也得他自己养活。如果领主要剿匪或者杀野兽,征召他,他还得自己雇佣民兵和佣兵。
但脱产骑士,交税那当然是不用交税了,还得给工资,侍从要自己带,可也只需要侍从了。骑士随从和学徒算是新兵,骑士团统一培养,战时再分配。而且既然骑士团是一个整体,那当然得提供制式装备,骑士最多是在装备损坏的时候提供一点点维修费,或者想加强装备的时候,自己加钱加矿石,加特殊的魔法材料。
超凡者当然都想成为脱产骑士,虽然没有领地,而且一个月里至少有二十天在训练,不能回家。但生活轻松很多,如果外出有任务,也能获得更多的金钱与荣耀。
而且脱产骑士慢慢攒钱,一样可以自己花钱买一个小庄园,这中非赐予的私人土地,虽然也需要交税,但比分封骑士少得多,并且没有响应征召的义务。如果上面有人找来,那也是要雇佣的,是要花钱的。
昆茨要处理这些骑士,关于这些问题,队长都详细的教过他。
“首先,你们确实所有人都是脱产的。其次,我确实会组建骑士团,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骑士团。第三,即使没能进入骑士团,你们也都会被我布置不同的工作,有佣金。最后,关于你们的武器铠甲仆人学徒随从,等等这些,如果是你们的岗位需要的,蒙罗非会提供,如果并非岗位所需要的,则不会。”
昆茨说的很慢,一条一条具体的说明。
包括安定在内,十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昆茨看看他们的表情,问:“明白了吗?”
十人先后点了点头,总之是得看这位男爵给他们的安排。
还是霍塞尔说话:“那您要给我们安排什么?”
“不是你们。”昆茨纠正他,“每个人擅长什么,就会被安排什么。你们会读和写吗?”
他一直在说“我们”,这家伙在把十个人固化成一个整体。
安东和另外两个骑士站了出来,从站姿与行礼的姿势看,那两个人也比另外几个骑士仪态更端正,他们大概都是小贵族家庭的幼子或者商人家的儿子——骑士的来源也很杂,小贵族家不能继承家业的儿子,骑士家庭的后裔,转行的强盗,中小商人的儿子等等。
至于为什么不认为认字的是骑士的后代?因为骑士极少会教后代认字,没用。他们只要会数数,别把交税的麦子口袋数错了就好了。
立刻就有早就准备好的熊猫和翻译上来了:“跟他们离开,他们会对你们进行初期的考核。你们的住宅、年金,也都会由他们安排。”
安东犹豫的看了一眼剩下的骑士,但都在蒙罗非,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又是当着昆茨的面,不好说什么,最后也只能走了。
“你们所有人,去学习读书和写字。”
“!!!”
“学不会读书和写字,我将不会给你们安排工作,没有工作,你们就只能获得最低等的年金。如果你们在学校的学习极差,并且连续三次大考不合格,那我就要考虑你是否有资格作为我的骑士了。”
刚震惊想吆喝的骑士们立刻闭嘴了,用不太确定的眼神看着昆茨。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虽然向我宣誓效忠,但我蒙罗非并不缺人手,我想你们也看见了我召唤物的能力。”蒙罗非缺人,但不能让这些家伙认为昆茨求着他们,更不能让他们以为一个宣誓就能高枕无忧了。
选择是双向的,竞争一直在进行。大家一起来感受啥叫福报吧。
如果昆茨面对的是有能力的骑士,现在已经有人对着他扔铁手套了。
但能在刻尔克子爵领落户的骑士,比原男爵的那五个骑士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都是穷乡僻壤,真有能力的除非是队长那样的,否则谁跑到穷乡僻壤安家落户?
但包括霍塞尔在内,几个人看着昆茨毫无表情的脸,也知道这位不是在说笑,只能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跟着另外一位翻译加地精的组合离开。
他们一走,再没有了外人,昆茨立刻长出一口气,正想在椅子上瘫一会,肩胛骨就被戳了一下,毫无疑问,队长戳的,昆茨赶紧再次坐直,看着四周围的熊猫们,向他们点头致谢:“辛苦了。”
[有奖励吗?]原地休息笑眯眯的开着玩笑。结果他刚问完就收到了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完成[蒙罗非男爵的第一次大型公审]任务,奖励五千晶,该晶可兑换为个人魔力,也可兑换为实物。此任务未来将会成为周常任务,欢迎玩家重复接取。】
[真有奖励啊?]原地休息笑了。看周围人的表情,大家应该是都得到任务奖励了。
又逗了两句,昆茨和队长告辞了,现在天也黑了,该去吃晚饭,然后回家。
两人没着急,而是慢悠悠的走着。一开始还隔着大概半尺的距离,后来队长就凑了过来,凉凉的食指勾在了昆茨的大拇指上,那个瞬间,昆茨迈出去的脚都颤了一下。
“你刚才做得很好,看着你,让我热血沸腾,我的小太阳。别在这烧起来啊,那么多格叽格叽都看着你呢。”
_(:з」∠)_队长,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昆茨想吐血,一口喷出去三尺,洒满一地的那中。
队长就在他身边笑,温柔清朗的男声就像是用最柔软的羽毛做成的小刷子,不停的在昆茨的耳洞里刷着。
玩家们在“不会被强制掉线的安全距离”外,他们听不见两人细细的低语,但能看见那勾在一起的手指,能听见队长杀人于无形的笑声,更能看见队长的纵情笑颜——那笑容与妩媚搭不上边,更不女气,他的眼角眉梢都挑了起来,更显得傲慢不可一世,被他这蔑视的眼神注视着,只觉得上面和下面一块充血。
[艹!女王踩我!!!][附近有奶妈吗?我要失血过多而SHI了。]
[(*ω*)我知道啥叫“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M的!我要弯了!][兄弟,玩这游戏到现在,你难道还直吗?]
[我是直的,绝对直,特别直!硬邦邦的♂直!]
[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正太男爵!你的肾还好吗?!]
玩家们乱七八糟的嚷嚷着,被他们这么一嚷嚷,昆茨反而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了,甚至还轻蔑的对着他们冷笑一声——嘴巴里嚷嚷得够带劲,但就算是格叽格叽那样的卡通脸,也隐藏不了他们此刻那面红耳赤的小媳妇表情。
[卧槽!正太男爵你竟然轻视我们!][啊啊啊!男爵你笑得好帅啊!!!]
玩家们顿时又闹起来了,昆茨无视他们的闹腾,直接反手把队长的整只手都握住,跟孩子一样甩着胳膊,与队长走进了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