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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昆茨很好奇, 蓝星当主播的世界,西幻游戏里,地下世界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像是恶魔,原本也是地下物种, 不过托星的恶魔生活在深渊, 那是比地下更遥远得多的地方, 否则这几万年来, 恶魔只是朝上挖, 就能挖到地面上来了。
而目前昆茨无论跟谁的学习内容, 涉及到地下世界的部分也都不多, 比如牧菇人, 还有鼠人之类的。要么诡异古怪要么见不得光, 它们比起恶魔, 显然是B格全无的,连三流小说里, 都不愿多加笔墨描写。
“我不喜欢地下, 那里没有阳光。”队长先把主基调定下来,“地下世界就像地上世界一样, 不能笼统的用某种样子全部形容过来, 同样在地下生存的种族也是如此。目前地上世界的人们所知的,地下生存着四大主要种族:虫人、蜥蜴人、鼠人与地精。以及数十个诸如牧菇人、小地精、格鲁格鲁人、无目人、地下鱼人等等小种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并非地下原生的种族, 甚至某些地下区域还有逃散出去的恶魔投影生活着。是个混乱而多彩的世界。”
虽然说不喜欢, 但队长的介绍, 也没说地下世界的坏话。
“队长, 那地下有黑暗精灵和灰矮人吗?”昆茨好奇的问,这可是蓝星地下世界两大知名种族了,“有亡灵吗?”
“黑暗精灵几千年前确实生活在地下, 但他们早已经重新皈依了花冠少女的信仰,成为了精灵王庭的一部分。至于灰矮人……这个词可不要当着矮人的面说。世上根本没有灰矮人这个矮人种,不过是有些家伙杜撰出来的。灰矮人的意思不是灰色皮肤的矮人,而是‘满身灰色石粉的肮脏矮人’,所以有一阵三流小说里,出现了一种生活在地下的邪恶灰矮人。然而,矮人本来就生活在地下。至于亡灵……它们虽然见不得光,但其实更喜欢生活在地上,地下世界反而并没有亡灵国度。”
队长弹了一下昆茨的额头:“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在听童话故事。”
“因为确实很有意思,不过,这样复杂的地下世界,直接把初来乍到的格叽格叽扔进去好吗?”昆茨不笑了,“虽然他们召唤物的特性,确实很适合地下探索,但是如果碰见了丑陋但善良的种族,他们立刻就大开杀戒了怎么办?”
比如牧菇人,目前看来很温顺的种族,被打也毫不反抗,顶多转身逃跑,逃不了被打死也就被打死了,没有结果就因为出场时太吓人,让玩家砍死了俩。可被打死了它们还是挺温和的,后来官方拿走它们的蘑菇,还回腐殖土之类的,牧菇人就很高兴的多多的种蘑菇。是真的再没有比它们更无害的了。
可被杀了也不会反抗的种族,绝对是极少数。
“杀就杀,地下世界因为地形原因,没有太大的势力,甚至各个势力彼此之间也缺乏联系,杀光……”队长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光也无所谓的代表,但跟昆茨清澈的蓝眼睛对视,队长顿时就头疼了,“你可以给他们一个限制?不能主动动手,但可以反击?”
但昆茨想说,玩家也不都是长得好看可爱的。而且对大多数生物来说,面对突然闯进自己家的陌生人,第一反应都是驱赶吧?就这么把玩家放进去,还是要出事的。
“可是,队长,蘑菇基地那边官方也是派出过探查队的,应该是没发现什么东西的。”昆茨对官方很信任,根本没想过官方会隐藏发现,(→_→也隐藏不了,如果是玩家双眼所见的东西,J管家都可以监控到,可J管家也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还记得那几口咸水井吗?”
“记得。”咸水井目前不能喝,但官方是有过滤技术的,只是目前技术还不够,所以咸水井没有被封,只是周围做了护栏,并且有人定期观察取样。
“有一口井突然变得浑浊,几天前断流了,我怀疑是有地下种族在活动。”
【J管家?】
【没办法……跟巨蛇那时候情况一样。到底是地下的生灵还是老鼠,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地下的话,J管家只对魔化生命和进阶的超凡者比较灵敏,其它只能因为灵魂的强弱,分辨出昆虫、动物或者比动物更聪明点的生命而已。
顿了顿J管家又说【而且那地方距离地面太远了,我的探测能力被削弱的更大。】
【……说好的你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呢?】
【你在地下点燃一朵营火,或者干掉一个空间裂缝,情况就会好很多。】
【我都不行……】他目前的情况最多再点燃一朵营火,这个最后的机会必须要留下来以防万一。而空间裂缝的进度,比昆茨原本以为的要慢很多,充分证明了啥叫现实是骨感的——他以为的,玩家们每天刷裂缝少说也要过千,然而到现在,加上官方的总刷本次数,也还不足三百。
毕竟保镖是有数量限制的,而且保镖也不是每天都愿意去当保镖的,那种空间裂缝对他们个人能力的发展没有丝毫的好处,愿意去给玩家当保镖,一方面是昆茨的命令,另外就是玩家的“前置任务”。
让玩家给他们洗衣服、刷鞋子、晒被子、收拾房间,还有喂马,收集草料,或者做一顿更适合他们口味的美食之类的(毕竟每个人都有偏好,餐厅的菜单却是定下的,只有昆茨能点菜)。
但这些事也不是每天都有,而没有保镖,普通玩家目前是没胆子进空间裂缝的。
队长看着发呆的昆茨,并不出声催促,一边吃甜食,一边观察着昆茨——其实有点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把昆茨召唤到这个世界的?不过,看来这一位对昆茨是十分宠爱的,在此之前,从没听说哪一位神眷者,能够在无半点供奉的情况下,随时随地与神祇交流。
昆茨回过神了,他也知道队长已经知道了——那些在外另有生活的男女,到底是怎么在隐瞒一切的情况下,和另外一半生活的?
“因为他们没有你这么天真。”队长用刀子戳了一个肉丸子递到昆茨唇边,“或者你希望有什么隐瞒我?”
“没……唔!”昆茨摇头,刚张嘴丸子就进嘴了,队长收回刀子,舔了一下亮白刀锋上残存的酱汁。
昆茨的眼睛看着他的舌头,直接呆住,连咀嚼都忘了。还是队长给了他一个wink,他才反应过来,猛的一咽,然后……把自己呛了个半死:“咳咳咳咳!”
“咳!”昆茨摸了摸嗓子,总算不呛了,“还、还是先让官方先派人去探路吧。毕竟现在距离十一月还有一段时间。而且,队长你也能把地下各族大概的习性给他们写一写,让缪谢尔和格兰沃特也一块来总结。”
“好吧……你可真是缺乏进攻性。”
昆茨傻笑,给队长递甜甜的水果茶,还给队长递同样甜甜的蛋糕卷。
来托星之前,他看见有人说西方文明是“我见即我土”“不是我的那就抢过来,抢劫不是偷盗就不是犯罪”,还觉得有点夸张,但事实证明,一点都不夸张。不过,队长和那些彻底的强盗不一样——对!就是区别对待了!
昆茨自己吃饭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忍不住双手托着下巴,看队长吃东西。队长翻了个白眼,一刀切下一大块烤肉:“快吃,凉了吃起来会很不舒服。”
“嗯……”
“哦~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缪谢尔在窗户外狗狗祟祟的探头探脑,就跟偷窥的二哈似的。
“不是时候你也开口了,什么事?”队长金绿色的眼睛变得冷飕飕的。
“emmm……我是来找领主大人的。”
队长看着缪谢尔,眯起了眼睛:“看来你知道,你要说的事情,会让我想打死你。”
缪谢尔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摊手承认:“是的,不过这件事又很重要,所以……”他一点都不萌的对着手指尖尖,“领主大人,出来一下好吗?”
“不好。”这是队长的回答,昆茨低头吃饭,缪谢尔看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把两边的头发扒拉下来了几缕,遮挡住了耳朵,“你一定要在我们俩吃晚饭的时候找来,本来就是想让我也听的,说吧。”
“好吧,什么事都瞒不了队长。其实我来的事情也很简单,领主大人,你的奴隶里,有人想做仆人吗?”
队长一听他问的是这个,立刻皱起眉,一脸的嫌弃,他的手指动了动,看起来还真的是想打缪谢尔,但看了一眼昆茨,没说话。昆茨则下意识的问:“不是有玩家负责家务……哦……”他明白了,他们要的不是仆人,是女昌女支。
原主不就是这么生出来的吗?
约翰离开后,留下的战士全都是单身汉,今天之前和他们还算合作愉快的昆茨,顿时不舒服起来。尤其,木雕虫事件才刚过去几天。他想发怒,但理智告诉他,这是歇尔弗人很正常的要求,他没必要为此生气,战士们没直接去奴隶那边“随心取用”,已经是对他这个领主的尊重了。
而且,如果这件事传到奴隶那边,昆茨敢肯定,别说是真的奴隶,就算蒙罗非原本的领民们,也有很多人愿意去做仆人。因为做仆人,至少还是个人。
如果昆茨不答应这件事,还真的会和战士们闹矛盾。
“如果我说,以后蒙罗非的领地里,禁止任何男女出卖自己的身体呢?无论自愿还是被迫,都禁止。”
“为什么要禁止这件事?”缪谢尔茫然,“我知道你禁止人口买卖,但如果是自由人,那么他们的身体应该由他们自己负责。况且,在某些情况下,出卖身体可以说是一些人最后的活路,否则他们就只能把自己卖成奴隶。对了,你已经禁止人口买卖了,那就是让他们去死了。”
“我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全面禁止的,但却又必须断绝。”昆茨摇头,他知道现代还有发廊一条街什么的,某种古老的职业很难断绝,“因为人都是得寸进尺的,蒙罗非一旦同意了你情我愿的买卖,那必然就会出现非自愿的。”
“好吧。我让他们自己去其他城市解决。”缪谢尔觉得昆茨太天真,但这位小领主很多事情上都很天真,没办法,谁让他是领主呢。
“那就快走吧。”
“!”缪谢尔还想蹭两口吃的,但队长一开口他就觉得不妙,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他只来得及退到窗口,金色的光已经怼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的双剑血光一闪,可缪谢尔依然被撞飞了出去。
昆茨的眼睛来不及捕捉更多的动作,只看见缪谢尔身影一闪到了窗口,然后金色的光刺了一下的眼睛,昆茨闭了闭眼,耳朵里听见“嘭”的一声,外加“嗷”的惨叫,睁眼时,已经看不见缪谢尔的人了。
队长那么会撩,但也很反感这种事。
“干什么那么看着我?”队长眯眼,昆茨顿时感觉到了威胁:“队长比缪谢尔正派多了!”
队长眯起的眼睛展开了,嘴角带上了笑意,可嘴里却是嫌弃的:“别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下九流的街头女郎,澡堂的搓澡女,歌剧女歌者,到伯爵家的小姐,公爵夫人,甚至皇帝的情人,都被他带上床过。不过因为是超凡者,他才没得病。”
昆茨嘴巴微微张开,知道缪谢尔爱玩,但没想到战绩竟然这么可怕。而队长的态度,昆茨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其实在这方面并不能放得开。又发现了一个队长身上的矛盾。但昆茨又有点好奇,队长的撩……到底是从哪学的?
缪谢尔?不,如果他敢撩队长,八成已经被队长打死了。难道是天赋异禀吗?
“不过,最近十几年他不那么风流了。”
最近十几年?
“缪谢尔多大?”
“四十七。”
昆茨在心里卧槽一声,缪谢尔怎么看也最多三十四五:“格兰沃特呢?”
“他比较小,才三十九。莫瑞亚比我大五岁,约翰年纪最小,三十八。”队长干脆把几个人的年纪都说了。
“……”昆茨一脸的震惊,怎么也没想到最像大叔的约翰,才是年纪最小的。
“因为约翰最弱,而且最喜欢多想。越强的超凡者,生命就越长,身体也更容易保持年轻强壮。”队长微笑的摸着自己的脸,“所以到死的时候,我都会这么美。”
“……”忍不住想起了曾经一头金毛连眼睛都不怎么露出来的队长,虽然那时候队长也是美得让人发呆,但显然跟现在臭美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果然更喜欢我长胡子的样子?”
队长的察言观色技能已经点满了技能点,跟读心术差不多了,昆茨根本藏不住事:“我不是!我没有!我喜欢队长现在美美的样子!”
队长冷哼一声,喝了一口果汁:“不过,现在的事情,确实很麻烦,除了食物,蒙罗非需要有留住那些战士的手段。否则我……几年之后,他们必然会离开蒙罗非。”队长要说的是“我死之后”,但忍住了。
昆茨双眼微合,这次他读出了队长的心,不过一切都等春天来了再说。
“我明白队长你的意思,但我无法为了讨好他们,而做出改变。”
昆茨的心目中,未来的蒙罗非,将会有丰富的各类商品,有稳定的物价,充足的粮食,公正的法律,每人都有房屋可住,只要愿意干活就有工作。昆茨很清楚,这地方对平民和商人必然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对于超凡者就不一定了。
因为超凡者,是目前这种这种体制下,除贵族之外的第二大既得利益团体,他们是特权阶级。
但蒙罗非,是没有特权的。
当然,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可能还是会有一些超凡者过来的,比如那些觉醒的天赋对战斗、医疗等等没用的,这种人比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更被瞧不起,那么蒙罗非就是他们的天堂了。
“而且……我准备跟官方商量,让他们放一些战士出来,带一带普通玩家。”
官方那边,几次打本虽然也碰到过苦战,但最大一次也就损失了五个人(做实验全团没出来那次不算在内),那还是早期的时候。随着刷本带来的巨大收益,虽然距离玩家再次升阶还远,可他们魔力储备越来越丰厚,使用天赋也越来越灵活,战力在不断提升,现在战斗已经很轻松了。
——哥布林首领虽然一个比一个狡猾,但说到底也只是最低等的魔族,甚至种族名称里都没有一个“魔”字,还是差了些。
请他们二十五带二十五,或者三十带二十,还是有可能的。
还是刚穿过来昆茨就认准的那一点“只要玩家发展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队长眼珠动了动,他也认同这一点,过去……不,现在也依然因为玩家的存在而惊恐。让他担忧的,也不是蒙罗非失去战士们的保护,而是这些曾经随着他四处战斗,又在他人生最低谷时依然没有背叛的战士们,在他死去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蒙罗非必然向全世界展现出自己的强势,那时候他们若已经离开蒙罗非,作为曾经在蒙罗非效力的人,必然会被其他势力所关注。那些人啊,忌惮蒙罗非,但又觊觎蒙罗非的力量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会相信这一切都来自于一个奴仆私生子出身的孩子吗?
“如果他们离开,请……给他们一次回来的机会。”队长没要求昆茨去帮助他们,昆茨是领袖,他应该为自己的领地与领地上的臣民负责。
“他们永远有回来的机会。”
于是队长笑了,开心又放松,看得昆茨既嫉妒又不开心,只能在心里又双叒的警告自己:春天!春天还有几个月就到了!
“不要嫉妒啊,我的小领主。我的心只分了一点给我的战友,剩下的都是你的。”队长吟唱一样的诉说着,他拿了一个蛋糕卷,捧着它就像是捧着一颗心脏,把它送到了昆茨的唇边。
昆茨在队长眼神的示意下,咬了一口蛋糕卷。
队长问:“甜吗?”
“甜……”
“我心头涌动的热血,在你口中必然也是甜蜜的,因为里边满是我对你的爱与敬……哦吼~”
每日一烧(1/1)√
晚上睡觉,昆茨躺下的时候在想,为什么其他人穿越了还能有那么多时间做自己的事,自己穿越了,每天的事就没完没了呢?也只有睡觉的时间,是属于他自己的。
闻着队长身上的香气,昆茨皱紧的眉毛没两秒就舒展了开来。
队长侧躺着,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太阳,我说的都是真的呀。不要这么害羞了。”
第二天起来,昆茨就去城镇大厅找万一点了。虽然知道被拒绝缪谢尔不会继续纠缠,但事情还是跟官方那边说一声的。
万一点听完了也头疼,目前被严格管理下的奴隶,当然是不会出现跑去当仆人的事情。但以后对奴隶的监管必然会适当的放松,让他们自己去生活。那时候这种事可就难以避免了。
“……说到底还是要尽快让大家发展,发展起来就不用怕了。但入冬之后,玩家们的活动范围缩小了,猎物也变少了,普通玩家又没有能力进入裂缝,玩家发展已经开始滞后了,昨天队长提醒我了,可以把玩家放进地下去。”
[队长是有什么发现吗?]他们的探查队没发现地洞深处有什么,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经验,绝对是不如队长的。
“他说水井混了,并且断水了。”
[断水的那口咸水井在城堡附近,距离蘑菇基地还远……]万一点喃喃的说着[要不然,我们下井看看?]